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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習慣了她的嘲諷,生怕她不答應,只能拿激將法來對付,“你們儒生不是最講誠信,上次在都督府是不是我幫了你,小小求你一下都不肯答應?!?/br> 沈西誠這一招,倒是真用對了,予楚一臉無奈道:“好好好,去就是了?!狈凑膊贿^半日,等離了洛陽城,自然不必再受他折磨。 —————————— 長安城外演武場 王之朗從馬車上跳下來,整整衣衫,還未進去就被門口守衛攔住,“王將軍有令,閑雜人等不得入內。這位公子請回?!?/br> 王之朗還從未在王之泓以外的人那里吃過虧,指著那守衛鼻子道:“本公子是你們王將軍親弟,快幫我去通傳?!?/br> 兩守衛面面相覷,交換眼神,隨后堅定道:“公子既是王將軍親弟,更應該知道王將軍做派,公子若不離去便在此地等著便是?!?/br> 如今已是六月天,午間日頭正盛,王之朗平日里嬌生慣養,哪里受過這般煎熬,從袖子里掏出信函在頭頂扇風,“你去,給我通傳,看見沒有,本公子這里有他的八百里加急信函,這才過來給他送?!?/br> 哪知那守衛油鹽不進,“將軍說過,便是旁人天大的事,也不能耽擱他的正事?!?/br> 王之朗只差指著守衛鼻子破口大罵,好歹還是顧念自己大家公子的體面,只能恨恨道:“還真是他練出來的兵??!一樣的硬骨頭?!?/br> 王之朗的小廝過來勸道:“公子,依小的看,二公子一時半刻出不來,要不然咱們先回去,也好過在這毒日頭里委屈了您?!?/br> 王之朗執拗起來,無人能勸。不過倒是真不能委屈自己,坐在馬車里等著人來。 等到王之朗汗流浹背快要堅持不下去之時,王之泓打馬而過,王之朗一個激靈跳下馬車,在他身后喊道:“等等我!” 王之泓聽出他聲音,勒緊韁繩,回頭來看,“你怎么來這里了?” 王之朗又氣又怒,“我都來了一個時辰了,你這守衛愣是不肯通傳?!?/br> 王之泓聞言,卻道:“干得好。有什么事府里不能說,非要跑到這里來?” 王之朗臉色悶青,心中只道:把這信撕碎算了,讓你哭天搶地都不給你。手卻伸了出去,“一封從洛陽而來的信函?!?/br> 王之泓聽聞洛陽二字時,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將信飛快接過,待看得信函上熟悉的字跡時,一貫冷凝的臉變得柔和。 王之朗嘖嘖嘆道:“上次還以為你和那四公主有了什么瓜葛,現在卻有洛陽城的佳人飛鴻傳信,二哥這桃花倒是挺旺?!蓖踔时痉菬o聊之人,只是接過信時認出這是女子筆跡,這才過來試探他。 王之泓將信揣進懷里,狀似無心道:“今日校場里有一少年將軍,好似打聽了宋今朝的名字,聽聞是救了落水的宋姑娘,不知你可知?” 王之朗急忙道:“宋jiejie回來了?落水是怎么回事?” 王之泓無意多言,策馬欲行,王之朗連忙登上馬車,“快,去宋府?!?/br> 王之泓看著馬車疾馳而過,揚起飛沙,這才把信掏了出來。展信默念:天涯舊恨。獨自凄涼人不問。欲見回腸。斷盡金爐小篆香。 黛蛾長斂。任是春風吹不展。困倚危樓。過盡飛鴻字字愁。 王之泓臉上笑意更濃,口中卻輕道:算你有良心。 —————————————— 洛陽 都督府內室 許是昨夜糾纏的晚些,楊怡破天荒的在他府里過夜,曹津喜不自勝,晨時已醒,卻還霸著她不讓她起身。 曹津將楊怡攬在懷中,溫聲道:“兩年多了,你還是頭一次留下?!?/br> 楊怡從他懷中起身,將地上衣衫撿起,“你不喜歡嗎?” 曹津聞言復又將人拉進懷里,一只鐵臂牢牢將人圈住,“我更喜歡以后每一日如此?!?/br> 楊怡抬手輕拍他胳膊,“時辰不早了,今日我還有事?!闭f著便見曹津松開她,于是起身更衣,坐在銅鏡前梳理長發。 曹津倚坐在床頭,望著她的背影含笑道:“你今日去哪里?” 楊怡手上動作一滯,淡淡道:“去一趟永安寺?!?/br> 曹津臉上的笑意漸漸消退,半天才道:“非去不可?” 楊怡只“嗯”了一聲。 曹津冷笑道:“我原以為,終于將你這心捂熱了,原來只是我空想?!?/br> 楊怡從銅鏡中看著他不甚清晰的臉,“總要去做個了結,才可圖以后,不是嗎?” 曹津一怔,走下床來,擁住她身子,有些不可置信道:“你是說……” 楊怡身子一僵,片刻便啟唇一笑,“你待我如何,我都記著。不過,你身邊那幾個侍衛借我一用?!?/br> 曹津在她發上落下一吻,“依你便是?!?/br> ———————————— 永安寺乃前朝所建,位于半山腰,車馬只能到山腳下,予楚跳下馬車,沈西誠今日換了輕便衣衫,在她身后道:“不足半個時辰,便能走上去,你可受得???” 予楚頭也未回,“沈大公子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走到一半,沈西誠有些氣喘,“你怎么走那么快?” 予楚嗤笑一聲,“你好歹也是去過歷山書院求學過的人,當初武試怎么過的,難不成又用銀子買通了考官?快加把勁,長安城中的小兒都比你走得快!” 沈西誠被噎,卻還無力反駁,童兒跟在身后,一心護主,“我們公子當初術算可是歷山書院頭名?!?/br> 予楚停下步子,對童兒道:“你知道,長安城里若是主子講話時,奴才插嘴,會怎樣懲治嗎?” 童兒小臉一白,強撐著問:“怎么懲治?” 予楚一字一句道:“拔了舌頭,隨意典賣了?!?/br> 童兒嚇得差點滾落石階,再也不敢跟在他身后,落了兩人十米之遠。 予楚看他受嚇之后的樣子,不禁笑出聲來。沈西誠卻得了趣,道:“以后若是沈府里的奴才都由你管制,恐怕也難得一個健全的?!?/br> 予楚不知日后他知道自己女子身份,會怎么想,只道:“今日既然來供奉香火,你還是心誠一些,說不定,很快便會娶一個當家主母,求個好姻緣?!?/br> 沈西誠卻不再言語,對他而言,認定了一件事,即便再多勸解,也是枉然。 寺里香火旺盛,人也不少,沈西誠拉著他去佛前參拜,予楚倒是難得見他這般虔誠過,跪在蒲團上,閉著眼睛,倒真真正正用心祈求。 予楚也閉上眼睛,心中想道:只愿平生所求之十分,能應驗七分便可。 兩人走了出來,沈西誠催問道:“你在佛祖面前許了什么愿?” 予楚道:“說出去,就不靈了?!?/br> 沈西誠不以為然,“我祈求佛祖給我一段我想要的姻緣,你說佛祖會答應嗎?” 予楚卻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