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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原本披著的衣衫都落到了地上,予楚唇色瀲滟,眼中嫵媚多情,未再多看王之泓,免得給他不自在。 予楚俯身把蕭離的那件外衫撿起,又輕輕撣了撣上面的灰塵,等身后的王之泓站起,她這才回頭看他,在他要說話時,上前一步,伸出食指擋在他唇前,在他復雜的眼神中慢慢道:“這樣的時刻,不要說掃興的話?!?/br> 王之泓嘴唇動了動,又止住了,予楚把那瓶藥放在他的手里,上面仿佛還帶著她身上的溫熱,“這個藥如果用完了,我會找人再送來,直到你徹底好了?!?/br> “這點傷對我來說不算什么……” 予楚一笑,幽暗的光線之下,竟也明艷動人,“將軍不在意,本宮卻甚是在意呢。難道,將軍不想領情?” 只是此情非彼情,王之泓不是聽不懂,把藥瓶放進懷里,予楚這才罷休。 臨走時,予楚卻道:“本宮有一句話,想對將軍說?!?/br> “什么……” 予楚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們,來日方長……” 王之泓望著已經合上的門,久久站立,直到房中她的氣息也開始消散,他才移動步子,走回床前??吭谝慌?,想起那個迷離的吻,她怎么知道他說的一定會是掃興的話,他只是想說:姬予楚,我們這樣,又算是什么? 太傅府門前,蕭離扶著予楚坐上馬車,予楚把手中一直拿著的衣衫遞給他,“穿上吧?!?/br> 蕭離接過,她的唇微紅,眼中卻仿佛映著星光,他不是猜不出方才發生了什么。蕭離放下車簾,擋住自己心中不該有的一點奢念。 次日一早,予楚便往刑部走了一趟,將一切口供中所呈之事,寫成一道折子,連帶口供,一起遞進了宮。 姬妏命她調查刺客之事,吩咐時卻是在予齊的寢宮,并非在大殿之中,朝臣面前,最后這般結果,自然也不能呈現在眾臣眼下。 所以,她無需太過擔憂這結果背后的陰謀,想的多了,越是偏離。 昨夜回來的晚,又想了些事情,予楚幾乎一夜未睡,面見姬妏時,姬妏也多看了她幾眼,還關切道:“怎么這么憔悴,你父君見了豈不是又要心疼?” 予楚笑了笑,回道:“母皇交代的事,兒臣不敢慢待,這是兒臣寫成的折子,里面是這次審訊的結果?!?/br> “放這吧,一會兒朕再看。你先去你父君寢宮問安吧?!?/br> 姬妏明顯不想詢問她審訊的情況,難道是已經聽說了什么?這也不是沒有可能,雖說姬妏已經把事情交待給她,可刑部的人里也定然有宮中的一雙眼睛。予楚有些慶幸,還好她折子里,沒有提起太多自己的心思。 予楚按捺住心底的事,慢慢走向了景央宮。 玄莫聽到宮人來報時,還有些詫異,予楚這個時候怎么會有空來這里? 予楚見到玄莫,臉上浮現笑容,“父君?!?/br> 玄莫笑著點頭,又問她用過早膳不曾,予楚就算吃過,也會說沒有,玄莫笑著讓長英去取了原本打算送到她府上的一些精致點心。 予楚吃著點心,一個勁地夸贊,“還是父君這里的東西好吃?!?/br> 玄莫寵溺地看著她,就算已經長大,在他心里也始終是個孩子。 予楚又側身看了看長英,倒是長英有些奇道:“長英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嗎?” 予楚搖了搖頭,又轉回頭去吃東西。玄莫輕聲吩咐道:“你先帶人下去吧?!?/br> 直到沒人了,玄莫才問道:“長英怎么得罪你了,你這么看不慣他?” 予楚當然沒被他得罪,回道:“我哪里有看不慣他,只是多瞧他兩眼??此睦锖?,讓心英總是心里掛念著?!?/br> 予楚這么一說,玄莫這才明了,不過他畢竟經歷的事情多了,知道有些事不是那么簡單的,只道:“你有這個心思cao心別人的事,倒還不如cao心cao心自己的事?!?/br> “我什么事???”予楚問道。 玄莫點她一記,“你上次把王之泓留在你寢宮里,這么多宮人看見,可是還有別的心思?” “哪有?” 玄莫倒是仔細想了想,“王之泓,要做你王君的話,也不是不可。相貌,人品,身份都是上乘。就是人太過中正了一些,前些日子,父君還為了你的事綢繆來著,除了王氏,便是謝氏,謝家的長子謝昭也不錯。就算不是這兩家,戶部尚書加的公子,據稱也是溫潤如玉,一表人才?!?/br> 予楚原本聽父君說起王之泓太過中正,還想跟著損他一句,可不止是中正,難啃極了,她要是不用上所有的耐心,都不知如何攻克??陕牭秸f起謝昭,予楚頓時冷了臉,“父君平白提什么謝家?” 玄莫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總不能因為德君和予燕,你就對謝家也怨上了吧?” 哪里是因為她們,予楚只含糊道:“這世間這么多男子,也并非只父君說的這些?!?/br> 玄莫卻悵然道:“本來父君也沒這么著急要你定下婚事。但那天祭天的事,父君還是心有余悸的很,總覺得你身邊若是有個得力的幫襯的人,也不至于孤立無援?!?/br> 予楚知道玄莫其實是怕了,他在這宮中只有自己和母皇兩個依仗,也只在乎她們兩人的安危。她勸道:“父君說的哪里話,我不是還有先生幫襯嗎?父君以前也說過,先生是云氏獨子,又博學多才,肯做王女師,對我豈不是更好?!?/br> 玄莫卻道:“可云起年紀已有25歲,就算不計師生之名,配你也是太過年長?!?/br> 予楚失笑,道:“父君想到哪里了,我何曾對先生有過這種心思,在我心里,先生是師,是兄長,更何況,先生曾提議過,要我和王之泓聯姻?!?/br> “云起真這么說?” “自然如此?!?/br> 玄莫但有些為云起可惜,“云氏之子個個驚才絕艷,只可惜,天妒英才,皆英年早逝?!?/br> 予楚皺眉道:“英年早逝?難道先生也會如此?” 玄莫卻搖頭,“這個父君也說不定,誰知道他會不會是那個特殊的人?!?/br> 予楚卻追問道:“云氏為何會短命?” 玄莫站起身,回憶道:“我曾聽人提起過一種說法,也不知是真是假,云氏祖先當年幫助姬氏奪得天下,恢復女帝之制,受到巫術的詛咒,個個皆在三十之前無疾而終?!?/br> 予楚卻只覺得荒謬,“天下竟然還有這樣的事,若真的是巫術的詛咒,那被詛咒的不也會是姬氏子孫嗎?更何況,先生雖非健碩之軀,但也并非孱弱之身,怎會應了這種事?” “若非確有其事,云起為何二十有五,仍舊不置家室,父君雖不了解他,但也聽說他品行高潔,不拘俗事,也許是不想連累旁人吧?!毙偷蛧@道。 予楚卻沉默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先生為她,卻是踏足俗事,也許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