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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病情二字,便是不想刺痛上官嚴這個父君之心。 上官嚴接過話來,心里雖不好過,卻也強打起精神,“予齊剛剛睡下了,聽你母皇說你今日也兇險萬分,趕緊坐下,來人,給楚公主上茶!” 予楚略一躬身,回道:“謝父君?!?/br> 那邊上官嚴又對賢君吳司辰道:“賢君也還是先去看看予秦吧,那孩子不也受了傷嗎?” 賢君出自吳家,乃是二公主予秦生父,溫潤儒雅,予秦的賢名一向被稱有賢君之風。 賢君忙道:“予秦那里,臣侍已經派人去看過了,那孩子身子強勁,一點小傷,不礙事?!?/br> 姬妏淡淡道:“予秦那里也需要人照顧,她的王君雖在,有你在,她也更安心一些?!?/br> 賢君不再推辭,帶人退了出去。 予楚雖然坐著,卻還是在周邊看了一眼,除了予越和她,并沒有其他的王女在。 上官嚴雖因上官家謀反一事受到牽連,但當年姬妏一力保全他,可見對他情義之深,上官家雖被先帝滿門抄斬,可他卻從未對姬妏生出怨恨之心,后宮之中,也獨獨為他生了一子一女。 皇子允珩早早便嫁與洛陽沈氏之女沈冉月,沈冉月在朝為官,如今夫妻二人皆在長安,卻不曾被招進宮,便是怕消息外泄。 姬妏不算個十足的好皇帝,踏上皇位之路踩了多少人的鮮血,后宮之中也不曾虛設,但她卻從不虧待身邊的人。上官嚴非此生最愛,可卻是少年夫妻,她冒著被削去太女之位的危險,也要護他。 姬妏伸出手去,握住上官嚴冰涼的手,安慰道:“我們的女兒,不會有事!” 上官嚴眼眶微濕,點頭,“我知道?!?/br> 這一幕,落在傅懷盛的眼里,也刺在他心里,一個你我,足以道出夫妻情意,這是姬妏從不曾給他的。 這廂溫情,那邊予燕卻姍姍來遲,一身整潔,細心裝扮,卻被姬妏呵斥無姐妹關切之情,若非顧念德君臉面,定然要她在殿前長跪。 予楚冷冷看她一眼,又收回了視線,她不是不想把予燕有意害她之事捅出來,可當時場面混亂,恐怕并沒有什么人看到,予燕還會反咬她一口。更何況,姬妏現在更關心的是予齊的惡疾,她也不想把這事拿出來擾神。 可是今日她無礙,王之泓卻遍體鱗傷,這個仇,她還是記著,總有一日,加倍奉還。 德君也只能出聲,一邊訓斥,一邊也給予燕打著圓場,只道:“予燕這孩子心思單純,哪里會不把予齊放在心里,只不過她今日又受了驚嚇,也是怕一身臟污來看望長姐,把邪氣帶給長姐?!?/br> 上官嚴只得從中說和,“皇上息怒,臣侍也是看著予燕長大的,和予齊感情和睦,怎會不恭呢?” 只有玄莫沒有開口,因為當初予楚落下高臺時,他親眼看見那個推了她的人。 予燕道自己的不是,又跪在地上許久,姬妏才讓人扶她。 姬妏看著予楚,問道:“聽宮人說,王之泓在你宮里?!?/br> 姬妏話音剛落,幾道視線已經投到予楚的身上,予楚只平靜回道:“是,王將軍今日相救,受了重傷,當時情況緊急,太醫稱應盡快醫治,這才就近放在宮中安置。若是不妥,兒臣就讓人把他抬回太傅府?!?/br> 予楚的話里讓人挑不出毛病,因救人心切,違背宮規帶臣子入宮,又礙著宮規要把人送出。 德君原本以為這姬予楚是和王氏有什么瓜葛,可現在看她平淡的模樣,應是多想了。 姬妏道:“就先讓他在你宮中先住著吧,王氏畢竟是簪纓世家,今日祭天大典布防一事王之泓雖有失誤,但畢竟救駕有功,功過相抵就是了?!?/br> 太醫院判胡澈戰戰兢兢地道:“啟稟陛下,太醫院中十余人等皆以為,以為大公主的病是……” 上官嚴心里捏了一把汗,臉色焦急又忐忑萬分,姬妏道:“直說無妨,不必吞吞吐吐!” “是癲癎之癥?!?/br> “胡說!公主怎么會有這種??!”姬妏怒道。 胡澈跪下道:“臣萬萬不敢亂言!根據大公主的癥狀,確實如此啊陛下!” 予楚聽說過此病,極難治愈,更有甚者,生下子女也會得上。 “此病乃是氣機逆亂,損傷臟腑,臣斗膽懇請,為其他幾位公主探脈!” 這話一出,姬妏臉色一沉,“你是在質疑皇族血統?”若是皇族血統被人得知有惡疾相傳,只怕她姬妏的江山就要拱手讓人了! 胡太醫卻堅稱:“臣只為找出公主病因?!?/br> 兩人僵持不下,姬妏又不能立刻下旨滅了整個太醫院。予楚站起身道:“不必盡看,太醫可以探本宮的,若是本宮無事,那幾位公主便都沒事。若是本宮也有那什么勞什子癲癎,那其他幾位公主也并不一定有,太醫你可明白了本宮的意思?” 姬妏贊賞地看了予楚一眼,她幾句話,便可以化解,既能讓太醫探脈,找出病因,又能讓其他幾位公主不受質疑。 予楚坐在榻上,伸出手腕,任胡太醫診察脈象,一群太醫在殿內跪著,生怕下一刻得出結果,便小命不保。 上官嚴同玄莫也都緊緊盯著胡太醫的手,按住的仿若心弦。 胡太醫診了許久,臉上表情才舒展,跪下道:“楚公主無恙?!?/br> 玄莫看向姬妏,從她的眼神里可以看出,連她也松了一口氣。 “那大公主那里應如何診治?” 胡太醫跪道:“臣以為,既然其他公主并無此病,那大公主這病怕是胎中所帶?!?/br> “胎中所帶?你是在說朕也有此病嗎?”姬妏冷聲道。 “臣是指,應是當年陛下懷著大公主時,受到驚嚇,先天有損,近日又受過驚,引發了一直潛藏的病情?!?/br> 姬妏一聽,想起當年之事,當年她懷著予齊時,的確備受排擠,隱太女處處針對,她有孕在身仍舊東奔西走,受盡白眼,上官嚴認命的低下頭去。 姬妏的聲音也弱了些,道:“去,把齊王君叫來?!?/br> 齊王君正在內室照料,被傳喚過來,跪下道:“兒臣拜見母皇,父君?!?/br> “朕問你,大公主近日可曾受過驚嚇?” 誰知齊王君竟不假思索,道:“的確受過驚嚇,前幾日公主非要去打獵,不讓兒臣陪同,后來卻被一直陪在身邊的馬驚到,險些……摔落山下,公主一怒之下,拔出劍來,將那馬刺死,兒臣這才得知?!?/br> 看樣子,胡太醫所言倒是真的。 上官嚴問道:“大公主的病,能否盡快治好?” 胡太醫搖頭道:“微臣無能!” 姬妏頗為頭疼,有氣無力道:“此事不可宣揚,你們先下去吧!” 又對齊王君道:“你先進去吧,好好照看公主?!?/br> 齊王君怕是也猜到了什么,背影中都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