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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他只是一個尋常人,不是哪個人派來的探子,“他最近沒有什么異動?!?/br> “但愿如此!” 作者有話要說: 已更哦 第25章 祭天大典(下) 冬至當日,短暫放晴,天色便開始漸漸陰沉,灰蒙蒙一片,可見之處不到百米。 但國之大典不容推遲,禮部尚書陳炎親自奏請祭祀,示意受命于天,祭祀隊伍以銀甲鐵馬的騎兵為首,分別持高旗、大扇,畫戟、長矛,旗面繪有龍虎、山河,長兵飾以豹尾、彩帶,隨后一支身著五彩甲胄,遠望如祥云一片飄忽而來。 其后又有眾多兵士背斧扛盾、帶劍持棒,身著青、皂、紅、赭諸色服飾,護衛圣駕及公卿百官前往太廟。千乘萬騎,簇擁而來。王之泓奉命此次祭典的防衛要務,騎于馬上,跟隨在眾公主之后。 姬妏身著玄色冕服,頭戴綴有二十四旒的平天寶冠,足踏朱鞋,由兩位內侍扶至祭壇之前。玄莫一身禮服皆以中宮之儀所制,與姬妏并肩而立。 壇高三層,共七十二級臺階,壇頂方圓三丈,坐北朝南設“昊天上帝”黃褥,一側設“太祖皇帝”黃褥,將祭天與祭祖并置。 壇下道士云集,禮樂歌舞絡繹不絕,予楚身著朝服與眾王女手持玉牌一步一步踏上臺階。 方走一半,便見大公主予齊腳步一滯,身形晃了晃,又立住。與之并行的二公主予秦也隨之停住,低聲詢問,“皇姐,你沒事吧?” 予燕冷哼一聲,“今日大典,身子不會這么不爭氣吧!”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天生的病秧子。 這邊的任何一絲異樣,都會落在朝臣眼中,予楚側眸看了予齊一眼,只見她面色蒼白,似乎是真的病了,耳旁還有予燕的冷嘲熱諷,她只低聲警示道:“慎言!” 予齊咬緊牙關,挪動步子,從外人眼中看來,倒也并無異常。 眾王女行至祭壇之上,隨后在姬妏身后分立兩行,禮官宣讀祭天之文,群臣在臺階之下空地上并立,仰視上方。 縱然隔著七十二級長階,隔著眾人,謝昭依舊可以在人群中第一眼看到予楚,她神情泠然鄭重,不可褻瀆。玄莫代行中宮之職,無形之中,也將楚公主府的地位抬高。 這樣就好,就算只能遠遠看見,仰視不能觸及,但他知道他的阿楚正一步一步走向那至尊之路,而不是和他在一起,注定要承受天下人的唾棄與不恥,他們將會成為整個皇室的笑柄。 謝昭的掌中明珠,怎可淪落至此,他奉若至寶,從不曾舍棄,只是把她交給更好的人。 祭文宣讀完畢,禮樂祭舞依次展開,王之泓警覺地巡視著周圍,但霧氣太過濃重,有些地方實在非眼力所能企及。 予楚自己的親衛是不能踏足這種場合的,想起昨日云起的告誡,若是有事,可以依賴于王之泓,她還是不確定地回頭看了一眼,卻沒成想,這一眼正看進了他的眼里。 王之泓那張冰塊臉,似乎抽動了一下,又看向別處。 予楚微惱地轉過頭去,只聽予越在后面悄聲道:“四姐,你在看什么?” 雖然和王之泓的事,予楚從沒有透露給予越過,但她從那幾次偶遇中還是看出了一些苗頭,總覺得兩人怪怪的,更別說剛才予楚的那雙眼睛里,寫滿了嗔怒。 予楚反射性地瞥了身邊的予燕一眼,予越的聲音雖輕,但畢竟幾人挨得近,被她們聽見,難免引起猜疑,可予燕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出神,予楚只回了一句,“住聲?!边@才作罷。 祭舞之后,便是姬妏帶領眾王女與百官一起行參拜之禮,姬妏跪于錦墊之上,予楚與眾人一起,輕掃衣擺,直身而跪。 只聽姬妏道:“朕帶領姬氏一族,與文武百官,今日行祭天之禮,祈求大周社稷永久,姬氏福澤綿長,清明治世,戰火永息!”而后俯身深深叩首。 予楚與眾臣一同附和,“大周社稷永久,姬氏福澤綿長,清明治世,戰火永息!” 在這高高的祭壇之上,七十二高階,予楚望著姬妏的背影,第一次感受到,作為天下之主,并非只是至尊的榮耀,權力的巔峰,更有千鈞重擔,以一肩之力挑起。 姬妏起身,神色莊重,而后再拜。作為皇室之人,對這些禮儀再熟悉不過,眾公主們原本動作一致,但二拜之后,予齊卻像是在掙扎著起身。 予楚與予齊錯身而立,斜望過去,只見她臉上已經冷汗涔涔,牙齒開始打架,發出咯吱的響聲,予楚雖困惑,但大典在前,也不能多言。三拜之后,予齊跪伏在地上,眾王女一同起身,而她卻一動不動,禮官陳炎忙給身邊內侍一個眼神,要他們扶起大公主。 內侍忙上前,原本予齊一動不動,誰知內侍的手剛觸上大公主的胳膊,予齊的身體便開始急劇抽搐起來,不止身邊的內侍驚呼一聲,就連予越等人也被驚到。 予齊像是已經模糊了神智,嘴里發出嗚嗚的叫聲,肢體扭曲,姬妏很難不注意到這兒的動靜,她臉色一變,“快傳太醫!” 予楚和予秦忙上前,壓制住她的身體,防止她咬了舌頭,予楚一把抽了腰間佩帶,卷作一團,塞到予齊的嘴里?;艁y之余,她還不忘觀察周圍人的舉動。 予秦一邊按住予齊的胳膊,一邊關切地道:“皇姐,皇姐……” 予越雖然沒有動作,卻完全一臉茫然,她畢竟年幼,遇到這種事,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 只有予燕,雖也蹲下了身子,幫她們一起按住,但眼神里的焦躁與憂慮卻怎么也掩飾不住。 予楚的眼神在她們臉上一一掃過,她也不能確定什么。 上邊亂做一團,畢竟是金貴之軀,誰也不敢隨意亂動,可下面的群臣卻開始躁動起來,有些不服姬妏的老臣甚至道:“剛剛為姬氏子孫向天祈福,這下王女卻突然發病,難道是上天示警!” 王太傅怒視那些老臣,硬聲道:“胡說什么,姬氏乃天命所歸,豈容你等妄言!” 王政非在群臣中素有威望,平日里并非高高在上,但此刻卻作此等強硬之語,讓那些胡言亂語的官員一時噤聲。 但他也懸著一顆心,祭天大典,周圍的百姓都在遠處圍觀,王女突然出此怪癥,只怕被有心人利用,散播流言。 謝檢卻淡然地道:“亂什么,一切還有皇上?!?/br> 王政非卻知道謝檢的淡然并非是篤定,而是他并不關心,皇上雖稱天命之人,但誰都知道,那只是**凡軀。 祭壇上,太醫還未至,姬妏竭力保持鎮靜,只有貴君玄莫知道那握著他的手,一片濕潤。 予齊的身體在予楚等人地壓制下漸漸安靜,嘴里怪異的叫聲也慢慢停息,予楚和周圍的內侍剛要松一口氣,誰知第二次發作竟然來的這么快,愈發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