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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持叫做“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禁衛軍中沒一個省油的燈,李越初時還打算恩威并施,不過半月間就換成了雷霆手段。每日晨cao晚練,遲到一次賞二十軍棍,遲到三次以上直接除名。在當值期間擅離崗位,斗雞走馬不務正業的,賞二十軍棍,罰俸三個月;仗勢欺人強買強賣搶騙偷盜的,賞三十軍棍,罰俸一年,絕不姑息。李越整日板著個臉做鐵面無私狀,因怕失了威嚴,連輕易笑一下都不敢,可說是十分辛苦。開始的時候,那些權貴子弟飛揚跋扈慣了,哪里把個小小副統領放在眼里,李越便發了狠地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兩三月間竟將京中權貴得罪了個遍。那些權貴雖然個個都恨李越恨得牙癢癢,奈何李越是皇上欽點的禁衛軍副統領,且一向對他多有維護,一時間也不敢拿李越怎么樣。經此一事,離落終于知道,李越得罪人的本事可說是天下無雙。因著得罪了眾多權貴,李越在兩三個月間聲名鵲起,沒多久就得了個“鐵面無?!钡姆Q號。因是在床上躺了半年多憋得很了,離落六月初剛剛能走幾步路,就騎了馬趕到校場去看傳言中的“鐵面無?!本烤故侨绾舞F面法,正撞見李越在那兒訓斥一個犯了規的禁衛軍卒,雖然板個臉似乎一本正經,說的話卻跟潑皮無賴沒個兩樣。其實李越也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了才出此下策,后來發現撒潑耍狠居然比嚴詞訓斥有用的多,于是從善如流,整日介大喊“老子斷頭臺都上過,再上一次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你們若嫌活得長了,老子愿意早點兒送你們上路”。離落在一旁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心說不過半年沒見,一個老實巴交的青年才俊怎么成了這樣了。李越訓完了人回辦公處歇著,推門就見暌違數月的小公公伏在案上兩手支額,露齒一笑:“李大人威風得很啊?!?/br>不想李越眨眼間紅了一張臉,訥訥道:“沒……也沒……我這不是沒辦法嗎?”離落也不說話,只是看著李越微笑。原來人還是那個人,心還是那顆心,只不過多了一張無賴皮罷了。李越被離落笑得手足無措,好不容易才想了個說辭:“公公今個兒怎么有空?”離落笑道:“我原是日日都閑得發霉,哪比得上李大人為國事殫精竭慮,鞠躬盡瘁?!?/br>李越哪比得上離落的伶牙俐齒,再加上被熟人撞見撒潑耍狠不免有些尷尬,更是不知說什么好,只一個勁兒地道:“哪里,哪里……”離落看他那窘樣兒,也不忍再逗他:“好了好了,不過來看看你。還有,跟你打個招呼,可能過兩個月要麻煩你跟我去邊疆走一趟?!?/br>“邊疆?去那兒干嘛?”“匈奴右賢王呼揭弒父殺兄,坐了單于的位子,是個有野心的……邊疆烽火要起了,我估摸著也就在這兩三月間?!?/br>“什么?”李越大驚。“噓——別聲張,這只是我的猜測,”離落道,“你可愿跟我去?”李越壓低了聲音:“就算邊疆戰事真的起了,你……去那兒做什么?”離落笑,這句話補充完整了應該是:就算邊疆戰事真的起了,你一個小小內臣,去那兒做什么?“這你就不用管了,我定是要去一趟的。我在京中沒什么信得過的人,所以還得拉你下水?!彪x落笑道。“不……不行的。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暈血,哪能上得了戰場?”李越尷尬搖手。“這個我自有辦法,你只管跟著我走就是了,”離落站起身來,踉蹌幾步伸手撈住了李越的肩膀,一身重量幾乎全壓在李越身上,苦笑道,“為今之計,也只有麻煩你送我回宮了?!?/br>第二十七章斬青臺下夜來香京郊緣法寺每逢初一、十五,香火鼎盛,香客如織,商家小販眼見有利可圖,都來此擺攤賺錢,漸漸形成規模。緣法寺住持嫌攤位眾多擾了佛家清凈,攤販卻不肯舍了這大好的商機,最后各退一步,約定每月十五開一市,一月糖果市、二月古玩市、三月布市、四月花市、五月香市,六月珠玉市……七月十五中元節這一天,剛好是緣法寺一年一度的書市。楚君慊知離落愛書,下了早朝便直奔半月堂:“阿離,你可愿跟朕去緣法寺書市逛逛?”離落本倚在床頭看書,聞言眼睛一亮:“好啊?!?/br>楚君慊叫人取來一件淺紫色的緙絲絹衣,遞給離落:“把這個穿上?!闭f著自己也換上了一件墨色的盤金云紋綢衫。離落接過來瞅一眼,就青了一張臉:“皇上讓奴婢穿這個去?”那明明是一件女裝!楚君慊面不改色:“是啊,你現在腳還沒好利索,難道讓朕抱個男子招搖過市?”其實心下忐忑得很。半月前他曾著針工局給離落量體裁衣,添置了幾件夏裝,還特意從南淮貢品寒絹中挑了一匹淡紫色的,著針工局給離落做了一身女裝。這深沉淡定的紫是最挑人的顏色,離落膚色雪白,眉目清雋,穿上這淡紫的束腰裙衫一定漂亮得不得了。楚君慊千思萬想才得了這一個哄離落穿上的緣由,就怕離落不肯答應,心下忐忑,面上卻是理直氣壯得很。離落捏著那身女裝,滿臉深仇大恨的表情,手抖啊抖抖了半天,終于憋出一句:“穿就穿,誰怕誰!”楚君慊道:“阿離,難得你明白,朕這不過是權宜之計?!眏ian計得逞,楚君慊的心里早就樂開了花,著實道貌岸然得很。他的離落穿了女裝,一定比所有的女子都好看。楚君慊攬著離落的腰,穿行在如織的人流中。離落望著緣法寺外的斬青臺,微微出神,楚君慊卻只顧著看臂彎中他的阿離。離落身形纖瘦,又比他矮上幾分,攬在懷中剛剛好。淡紫色的衣裙襯得離落一張臉愈發地白皙溫潤,臉上的疤痕半掩頰邊的碎發里,黑緞子般的長發披垂下來,只在尾端用同色發帶松松系著,顯得說不出的神秘慵懶。淡紫色的裙擺直垂到腳面,腰間一線瑩白束帶,更顯得離落腰肢纖細,雙腿修長。他的離落,是這樣的美好。楚君慊攬在離落腰上的手緊了緊,那腰肢不似女子的柔軟,摸起來韌性十足,小腹上沒有一絲贅rou,他輕輕撫著離落的腰,不由微微動情。離落被摸得癢了,咯咯一笑,拿開他的手:“君慊,別鬧?!眱扇思热皇欠蚱薮虬?,離落再喚爺什么的就不大合適了,楚君慊是一百個想聽離落喚他相公,離落卻無論如何不肯,最后只得取了折衷之法,能聽離落用好聽的嗓音喚他“君慊”,也算是難得的享受了。“君慊,你可聽說過斬青臺上的夜來劍舞?”離落望著遠處的青石高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