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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碰到她肩膀的時候,又停住了。陸時語卻仿佛一刻也等不了了,猛地朝他撲了過來,死命圈住他的脖頸,再不肯松開。 鼻息之中,充盈著她熟悉的獨屬于他的氣息。那竭盡全力壓抑的無數思念,瘋狂地涌了上來,眼淚吧嗒吧嗒掉個不停。 魏郯楞了片刻,忽地收緊雙臂,緊緊摟住懷里柔軟的身子。 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這一刻,他眼前一片模糊。 不知過了多久,魏郯才遲鈍地感覺到她的肌膚被秋夜浸潤出的幾分涼意。于是,一手緊緊牽住她的手,一手帶著兩人的行李,到了招待所。 雙人床上鋪著雪白的床單,魏郯先燒上熱水,接著到浴室找了干凈的毛巾,用冰涼的水浸透,給她敷在紅腫的雙眼上。 半晌,魏郯低聲說:“小語,這一天你應當累了,好好睡一覺吧,有什么我們明天再說?!?/br> “你不陪我嗎?” “我……” “十三,你留下陪我,好不好?” 坐在沙發上,聽著浴室里傳出的嘩嘩的流水聲,即使是在生死關頭也能保持沉著冷靜的他,心亂了。 陸時語洗好出來,看著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男人慢吞吞地說:“你也去洗洗吧?!?/br> 魏郯點頭,他洗得很快,十來分鐘后就濕著頭發出來。 “我給你吹頭發?!标憰r語拿著剛用完的吹風機走了過去。 “不用,我自己來,你休息?!蔽痕皳u頭。 “坐下?!?/br> 魏郯立刻聽話地坐了下去。 陸時語站在他的面前,打開吹風,輕輕撥弄他的短發。 朦朧的燈光下,他聞著鼻息里散自于她的幽幽暖香,慢慢閉上了眼,額頭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輕輕壓在最宜承受愛人親吻的那綿香彈軟之處。 男人坐著,女人立著,相依的身影投到對面的白墻上,猶如一張靜態剪影。 半晌,魏郯摟住了她的腰肢,將自己的臉完全埋進她的懷里。 “小語,我們不要再各自轉身了。不要再彼此深愛,卻各自孤獨?!彼偷偷氐?。 陸時語再也站不住,手上的吹風機落在了床上,整個人都跌坐在他的腿上。 “好?!彼瑴I重重點頭。 魏郯垂眸,想要吻她,卻看到了她胸口處鼓起的布料下隱約可見淡淡的黑色。 察覺到他疑惑的目光,陸時語解開睡衣扣子,露出那道將伴隨她一生的紋身。 ——My true love Wei Tan 刺青,必須扎入皮rou,才能將顏料滲透進去,留下難以磨滅的痕跡。 陸時語是有多怕疼有多嬌氣,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但是她卻將自己的名字刻在了心口。 “為什么?”他緩緩摩挲著紋身,問。 “我愿意為你痛?!彼卮?。 這一夜,年輕而強壯的男人,和他久別重逢的女孩兒,不知疲倦也毫不疲倦地,不停地做著。 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填滿在分別的這五百個日日夜夜里無盡的思念,和深深的沒有一絲減退的愛意。 三年后。 在集團軍空軍醫院工作的陸時語抱著一個剛兩歲的小奶娃,朝飛行樓走去。 明天是中秋節,魏郯放假,她帶著女兒來接他回家。 一路上,碰到了不少相熟的人。 他們的女兒大名叫魏珺瑤,小名叫瑤瑤。小姑娘完全是照著仙女的模樣長的,繼承了父母的所有優點并發揚光大。 瑤瑤從小就不認生,抱著mama的脖子,笑瞇瞇地和大家打招呼。 “叔叔好?!?/br> “阿姨好?!?/br> 粉嘟嘟的漂亮寶貝,誰不喜歡?!小姑娘說話早,口齒伶俐又愛說話,小大人似的和大家有板有眼地聊天,逗地人忍俊不禁。 “我也想要這樣的女兒?!?/br> “你可拉倒吧,女朋友還沒影兒呢?!?/br> “哎,就算有了女朋友,也不行啊。我沒有人家爸媽的神顏啊?!?/br> 空中傳來熟悉的巨大轟鳴聲。 小姑娘完全不怕飛機帶來的震耳噪音,反而興奮地像過節一樣,在陸時語懷里蹦高。 幾秒鐘后,飛機的轟隆聲越來越近,劃破天際。 一架灰色戰鷹載著五彩霞光從遠處呼嘯而來,穩穩下降,地面上的人可以清楚地看清機尾的紅色五角星和機艙內飛行員的臉。 陸時語指著透明艙蓋下的飛行員,與有榮焉地和女兒說:“看爸爸回來了?!?/br> “爸爸爸爸……”她從紅潤潤的像果凍一樣的小嘴里吐出手指,伸出還沾著口水的rou呼呼的手指,小奶音里充滿了歡快。 小姑娘頭頂上扎了個沖天小鬏鬏,像朵綻開的小花兒一樣,綻開在頭頂。 她胸前的衣襟上一枚金色徽章在日光下格外閃耀。 徽章有個很正式的名稱,叫飛行等級證章。橄欖葉花環、鷹翅、盾牌、長城拱衛著中間閃閃發亮的“八一”五角星。 它是依據飛行技術、戰術水平,保證飛行安全、完成任務情況及總飛行時間,對飛行人員專業能力素質進行的一種綜合評定。 分為三級、二級、一級和特級。 是使命,是榮譽,也是責任。 這枚證章是魏郯的,他今年剛升了等級。 本來是送給陸時語,結果瑤瑤見了喜歡得不行,陸時語就給了女兒。小姑娘真的特別愛這枚證章,每天換衣服的時候都要提醒mama,別忘了別上她的證章。 因此,也總有人打趣瑤瑤,“瑤瑤長大將來準備干什么呀,要不要當光榮的女飛行員?” 魏珺瑤挺起小胸膛,大聲道:“要!” 陸時語就看著女兒笑。她已經想通了,無論女兒做怎樣的選擇,她都會無條件的支持。 反正她早就下定決心要當一輩子的飛行員軍屬了。 很快,穿著深藍飛行服的魏郯,身姿瀟灑地下了懸梯,拿著頭盔走了過來。 看到魏郯,小家伙兩腳蹬啊蹬,陸時語笑著把她放在地上,小家伙腳一踏地,就扎著手歪歪扭扭地朝魏郯跑去。 魏郯看著老婆女兒,老早就咧開嘴了。他快走幾步,接住小炮彈一樣沖過來的女兒,高高舉起。 小家伙滿載著歡樂的清脆悅耳的笑聲,瞬時飄灑在空曠的機場上空。 “乖寶貝,想爸爸了嗎?”魏郯輕輕捏捏女兒軟軟的臉蛋。 “想!”瑤瑤拍著自己的肚子,大聲道。 魏郯把她的手移到左胸口,“不是肚肚想,是心里想?!?/br> 陸時語走上前,接過魏郯的頭盔,“女兒是你的寶貝,我也是你的寶貝,你說我們倆到底誰才是你的寶貝?”說實話,她看著父女倆的黏糊勁有點吃味,明明她照顧女兒的時間最多,可是瑤瑤就是和魏郯最親。 魏郯寵溺地看她一眼:“你和瑤瑤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