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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好的,社會閱歷也淺,什么時候吃過這樣的苦。 火爐子似的日光將空氣里最后的水分也烤光了,陸時語嗓子都冒煙了。她抬手抹了一把鼻尖的汗珠,心想好在今天沒化妝,否則臉上都成調色盤了。 她好想喝水,可是這里空曠的連個小超市都沒有。 為什么部隊總是在這種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地方?! 但是她也不能就干站在這兒,總得找到試飛大隊才行。 她癟癟嘴,拉著箱子硬著頭皮繼續往前走。 又走了一會兒,聽到身后傳來輪胎與地面摩擦的聲音,陸時語回頭,只見一輛軍綠色的軍用吉普車飛馳而過,順便囂張地卷起周遭一片塵土。 陸時語抬手扇了幾下,卻見那輛吉普車一個急剎,猛地停下了,并且緩緩倒了回來。 副駕駛車窗降下,一個帶著黑超穿卡其色制服的男人的臉慢慢露出。 “姑娘,你要去哪里?” “夏亦辰?” “陸時語?” 車內車外的兩人異口同聲。 時隔多年,他們自從高中后基本斷了聯系,陸時語完全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他。 “你怎么在這里?”她問。 夏亦辰開門下車,“我大學念的是飛行器動力工程,畢業后去了試飛院,前幾個月才調過來的。你是來找魏郯的吧?” “對,他現在是我男朋友?!?/br> “我知道,我剛來時見到他還嚇了一跳,我和他還真是有緣分?!?/br> 夏亦辰說著,仔細打量了一下陸時語。 焦糖色的大波浪長發束成甜美又優雅的公主頭,熱風拂過,白色裙角揚起自然的弧度,真像是從天而降的小仙女。 只是看她蔫巴巴拖著行李箱的樣子,有點慘兮兮。 “上車,正好順路,我送你?!?/br> “太好了,謝謝?!?/br> 夏亦辰從小性格就好,外向陽光,而且長大之后又多了幾分沉穩。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陸時語乍一看到夏亦辰這張臉覺得格外親切,兩人像老朋友似的聊了起來,說著自己的近況。 “我當年本來是要考附中的,可后來我家搬家了,就沒上成?!?/br> 夏亦辰也剃了和魏郯一樣的短發,整張臉清清楚楚地露出來,比起初中,他高了黑了壯了,笑起來倒是還像小時候的模樣。 “今天我休息,正好去鎮上取快遞。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別說包郵了,快遞根本不送,每次都是攢一塊去取一趟?!?/br> “這里也沒什么娛樂設施,權當散心了?!?/br> 一公里多的路程,汽車跑起來也就分分鐘的事兒。只是今天陸時語運氣實在不好,魏郯他們前幾天就到外地執行訓練任務去了,明天才能回來。 夏亦辰想幫她暫時住進隊里的家屬樓,不過陸時語覺得名不正言不順,堅持住在了部隊招待所。 招待所條件還可以,房間收拾得挺干凈。 她打開行李箱找出換洗衣物準備洗澡。 有人敲門。 是前臺大姐,姓郝,四十多歲,她熱情地送來一暖壺開水。 “謝謝郝大姐?!标憰r語接過暖瓶。 郝大姐性格豪爽,熱心而健談,再加上招待所沒幾個住客,見到陸時語年輕漂亮,一個人跑到這兒來探望男朋友,對她很是關照。 兩人正說著話,空中陡然響起一陣轟隆隆巨響,山崩地裂一般。陸時語嚇了一跳,郝大姐卻是一臉習以為常的淡定。 “這是戰機回來了。咱們這飛機多,不光白天,就是晚上也有不少飛行訓練,習慣就好?!?/br> 那尖嘯著破空的聲音來得快,去得也快,說話的工夫就沒了,只余隱約的轟鳴。 陸時語上一回在通用機場也近距離地感受過飛機起降飛行的聲音,比較之下,怎么感覺軍用飛機的聲音更大。 震地人心慌。 陸時語洗完澡,換了舒服的棉質睡衣睡褲,飽飽地睡了一下午。晚上,在招待所的小食堂,她點了碗最簡單的西紅柿雞蛋面條吃。 吃完飯又回到房間。 這地方也沒什么好逛的,陸時語沒事干,于是就在房間玩手機吃零食。玩得實在沒意思了,她帶著零食出門,到前臺找郝大姐聊天。 郝大姐有兩個孩子,一兒一女,兒子考到市里的重點高中,住校,一個學期才能回來一次。 女兒只有六歲,明年才上小學。小姑娘嬰兒肥的圓圓臉上,一笑就有兩個明顯的小梨渦。 “朵朵,你怎么老盯著jiejie看呀?”郝大姐笑著問女兒。 小姑娘眨著大眼,笑得靦腆,“jiejie長得好看?!?/br> 陸時語笑著摸摸她的發頂,遞給她一袋芒果干。 小姑娘沒接,拿眼睛看向mama,見mama點頭,她才開心地接過去,脆生生地說了聲:“謝謝?!?/br> 晚上又來了幾個客人,郝大姐忙著給人開房間辦手續。 陸時語就和朵朵玩兒。小姑娘拿著郝大姐的手機給她看,“這就是哥哥。他學習可好了,年年都是第一名?!闭Z氣特別驕傲,好像她自己得了第一名一樣。 “你哥哥高幾了?現在還是暑假,他怎么不在?” “高三。他們已經開學了?!?/br> “哦,那明年就高考了?!?/br> 朵朵點頭,“哥哥要考飛行員?!?/br> 又是一個有藍天夢的少年。 陸時語笑了,“那很好啊,到時候朵朵的哥哥也能像這里的飛行員叔叔一樣開戰機?!?/br> 朵朵嘟了嘴,搖頭,“可是mama不讓?!?/br> “為什么呀?”陸時語疑惑道。 “他要考軍校,我堅決不同意?!焙麓蠼忝ν炅?,在女兒身邊坐下。 “他要實在想當飛行員,那就考民航,軍校絕對不行?!?/br> “我和他說,他要考軍校,我就與他斷絕母子關系?!?/br> “他爸是邊境掃雷隊的,朵朵兩歲的時候,在一次任務中犧牲了。這幾年,我拉扯他們兄妹倆長大有多辛苦?!?/br> “飛行員看著風光,但也實在危險。說我自私我也認了,我就一個兒子,他要是有個什么,讓我們娘倆怎么辦?” 鄉村不像城市,一到晚上黑得厲害。招待所只有二層,陸時語閑來無事,雙臂撐著窗臺像小女孩似的托著腮,望向窗外。 遠處的墨藍蒼穹上鑲著一枚細細的月牙兒,周圍三五顆星子閃閃爍爍,耳邊除了偶有不知名的昆蟲聲,四周靜悄悄的。街對面試飛大隊正門門頭上那顆巨大的紅色五角星被路燈照得格外顯眼。 她腦袋里還想著晚上郝大姐最后說的一段話。 “咱們試飛大隊田政委的兒子是海軍航空兵,前年因為飛機故障,在陸基模擬著艦訓練中犧牲了。他是我從小看大的,犧牲時才24歲。誰家的孩子不是父母的心頭rou,就這么沒了,哎!” 這都是實實在在發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