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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語搖頭,“我要減肥?!?/br> “麻辣燙也不吃?”魏郯唇角的笑容不變,聲音就像是電視臺美食紀錄片的旁白,“少辣多麻,加兩塊錢的方便面……還有羊rou串,烤地刺啦作響,滋滋冒油,孜然特有的香味混著辣椒的辣味……” 陸時語咕咚咽了口口水,幾乎沒有女生不喜歡吃麻辣燙吧。他們學校后面居民區有家蒼蠅館子,味道是真好,環境也是真差。蘇亦怕她吃壞肚子,讓魏郯限制她吃。算起來,她已經有兩個多月沒吃過了。 “……”陸時語眼睫一顫,一張小臉糾結成了包子。 魏郯直接把她的書包提起來,“別想了,走吧,吃飽了才有力氣減肥啊?!?/br> 吃飽了才有力氣減肥! 陸時語瞬間不糾結了,利索地把書包一背:“我今天不要方便面,要牛筋面,還要加烤雞翅和烤羊rou串?!?/br> “行?!蔽痕按饝?。 走到半路,魏郯突然停下來,拽著她去了路邊的KFC。 陸時語疑惑道:“喂,我不要吃炸雞,我要吃麻辣燙?!?/br> “嗯,一會兒就帶你去吃麻辣燙?!闭f著,魏郯帶著她來到二樓的洗手間門口。 KFC提供的洗手間都不大,左邊男,右邊女,中間的洗手臺是共用的。 魏郯將她的校服袖子卷起來,握著她的手伸到感應水龍頭下,打濕,壓出幾泵洗手液,仔仔細細地給她洗手。 小姑娘的手柔軟細滑,一捏下去全是rou,完全摸不到骨頭似的。這讓想到被那些人碰觸的不爽,壓下去一些。 陸時語:“……” 綿密的泡沫沾滿兩人的手,“你,你到底是什么毛病???而且,我可以自己洗?!?/br> 陸時語的臉不可抑制地燒了起來,她別扭地想抽手,沒抽動。 “乖點兒,別動?!?/br> 本來空間就有限,又擠在一個水龍頭前,兩人難免靠得很近。陸時語一抬眼,就從干干凈凈的鏡子前,看到弓身彎腰給她洗手的少年。他神情專注,仿佛不是在洗手,而是在解什么高深的奧數題。 手心、手指、手背,每一寸肌膚都被對方細細搓洗,一股異樣的酥麻順著指尖,一路攀延到心臟。 讓她忘了掙扎。 直到濕乎乎的手被擦干,衣服袖子也重新被放下來,她才沒什么氣勢地瞪了魏郯一眼,“你真有病?!?/br> 手都被洗紅了。 她毫不懷疑,如果洗手臺上有鋼絲球,這人真能拿鋼絲球給她洗手。 魏郯滿意了,“走吧,去吃麻辣燙,不是餓了嗎?” 小店里,魏郯排隊點餐,陸時語乖乖坐在桌子旁邊等,桌子上有一瓶新買的可樂。 看著魏郯脊背挺直,熟門熟路地站在保鮮柜前選菜。她發現,魏郯記性真得好。她喜歡吃什么,喝什么,有什么忌口都記得一清二楚。 店里有不少剛下班的上班族在吃飯,環境很嘈雜,她完全聽不見他和老板娘在說什么,只能看見他清雋立體的側臉,和微微頷首的冷淡表情。 魏郯家教很好,待人有禮,但骨子里卻是冷淡的。他做事認真專注,在外人面前很少會有焦躁不安、發怒生氣這樣情緒失控的時候,仿佛永遠那么淡定,那么從容不迫,那么胸有成竹。 但是和她在一起時,時不時會破功。 她見過他笑成狐貍的樣子,見過他生氣大怒的樣子,見過他心思敏.感的時候……很多不為人知的樣子,她都見過。 就像他,也同樣見過她最得意和最狼狽的時候。 “想什么呢?呆呆的?!蔽痕白哌^來坐下,問道。 “對不起?!标憰r語垂著腦袋悶悶地再次道歉。想到那天她沖著他大喊“你憑什么管我”,她覺得魏郯生氣是應該的。他并不是多管閑事的人,更不喜歡婆婆mama。而他時時為她著想,正是因為她是他在乎的朋友。 換位思考,如果他不識好歹地質問“你憑什么管我”,她肯定會更生氣。 “那你不生氣了哦?”陸時語伸手拉著魏郯的袖子搖了搖。 魏郯嗯了一聲,將已經上來的烤串塞到她手里,“快吃?!?/br> 陸時語拿了兩個空紙杯,倒上可樂,遞給他一杯,這才低頭咬羊rou串。吃了兩口,突然想起來似的,抬起頭問他:“那你為什么要和我說對不起?” 魏郯拿起可樂喝了一口,抽出一張面巾紙,替她擦了擦吃得油光光的嘴,好半天,才慢吞吞地說:“你不是一副要和我冷戰到底的樣子?!?/br> 他他媽還能怎么辦? 魏郯的聲音里有無奈,有挫敗……還有妥協。 陸時語展顏。拿起烤雞翅,用紙巾擦了擦鐵簽子,遞給他,“你是不是看到我的道歉信了?” “嗯?什么?”魏郯咬了一口。 “你沒看到我給你寫的道歉信嗎?我塞你書包里了?!?/br> 魏郯放下雞翅,拉開書包拉鏈,翻找兩下,果然找到一個疊成豆腐塊的道歉信,展開來。 再簡單不過的四個字。 署名的位置畫著一只萌萌的小兔子,長長的耳朵耷拉下來,大到占全臉二分之一的大眼睛,淚汪汪楚楚可憐地看著他,仿佛下一秒眼淚就要奪眶而出。 慣會裝可憐撒嬌。 可有什么辦法,他偏偏吃她這一套。 魏郯笑了一下,將紙重新疊了回去,放進書包。 他們有史以來最長時間的冷戰,在一頓熱氣騰騰的麻辣燙和烤串后徹底破冰。 紅霞映天,太陽一寸寸消失在地平線,兩人并肩走著。一路上,陸時語像是有說不完的話,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十三,我們以后吵架不要冷戰了,好不好?這些天你不理我,我心里很難受?!彼蝗话察o下來,歪著腦袋凝視著他,眼睛一眨一眨,瞳仁漆黑清亮,嘴巴委屈地噘起,都能掛香油瓶了。 魏郯垂眸,與她對視三秒,點頭。 “嗯,不管是誰的錯,以后我都主動找你說話?!?/br> 他的語氣像是在說什么最普通不過的話,但她知道這是他的承諾。 而且,一諾千金。 陸時語這才笑了,漂亮的杏眸閃著光,像是墨色蒼穹中閃爍的星子。 “魏郯,盡管我們倆從小到大吵過、打過,但在我心底里,你就是我除了家人之外,最重要的那個人?!?/br> “在我獨一無二的青春里,有你真好?!?/br> 魏郯靜靜地聽她說。陸時語很少叫他的名字,一般都是叫他“十三?!辈桓吲d的時候,會加個“魏”字,特別生氣的時候,還會叫他“狗十三”。 像現在這樣鄭重其事連名帶姓地叫他,面對面地說著自己的肺腑之言,很少見。 此刻,他只覺自己的心像是泡在了溫水里,柔軟微燙。 魏郯抬手揉了揉她的發頂,眼底漾著毫不掩飾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