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搖搖頭。

    寥寥白煙氤氳了少年的眉眼，或許是此時的氛圍還不錯，兩人隨意聊了幾句，聊著聊著便扯回了剛才的事上。

    “所以你那表妹才討厭你？”

    秦曜沉思片刻，“嗯”了一聲。

    段萱欣討厭他也不是一兩件事那么簡單。秦曜低聲平靜道：“我小時候基本是爺爺奶奶帶大的，和段家那邊并不怎么親近，與那邊的小孩也沒什么感情?！?/br>
    姜桑眨眨眼，示意他接著說。

    秦曜見她杯里沒了水，替她重新倒上。接著便聽見他漫不經心說道：“本來就是兩家聯姻，如果小輩之間沒了聯系那還有意義?！?/br>
    “可是段家那幾個小孩……跟段斐差不多，沒什么本事，滿腦子歪心思。像段萱欣都還算好的，她那幾個哥哥如果不是姓段估計早就玩完了?！?/br>
    他頓了下，“段家那幾個小輩說實話真比不上那個雜，鄭寒騏?！?/br>
    秦曜抬眼看向姜桑，突然正經道：“我猜你jiejie應該是喜歡他？如果想要有以后，他媽沒那么容易對付?！?/br>
    姜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愣了兩秒才回過神來“他媽”指的就是段珍。

    她擺了擺手，嘆了口氣，“我姐應該不會和他在一起?！?/br>
    段珍作為婆婆確實難對付，劇情中喬念安一開始就不受段珍待見，段珍覺得喬念安出身不夠實力也不夠，配不上自己寶貝兒子，三番兩次挑刺其中還包含了搞未婚妻這種saocao作，最后還是要到大結局了喬念安從歹人手中救了她一命才改變了態度。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嘖笑一聲道：“秦大少爺這邊就很好對付？”

    秦曜握筷子的手一頓，黑黢黢的眼里染上三分笑意，目光流轉落在她的臉上，“在我這里只有想與不想?！?/br>
    少年目光灼灼。

    笑得輕狂，笑得驕傲。

    吹拂而過的夜風擺動了他的發絲，風中夾雜的寒意在碰撞少年的雙眼時頃刻消散。

    姜桑微怔，喏了喏唇：“……”

    一聲圣誕歌謠驟然在街口響起。

    他剛剛似乎看見姜桑動了動唇，卻沒又聽清。

    “什么？”

    姜桑含笑：“沒什么?！?/br>
    吃完飯后，秦曜帶著姜桑去街口打車。

    依舊是那個紅綠燈路口處。

    秦曜暗暗瞥了角落一眼，對姜桑說：“你等我下，我去買水?！?/br>
    紅燈過去，綠燈也即將轉換。

    街角的那家售賣蘋果的小商鋪還在營業。

    姜桑目光在人群中流動，沒見到秦曜的身影。

    賣蘋果的老板覺得今天晚上真是奇了，連著遇見兩個長得賊俊的顧客。

    眼前的少女眉眼多情卻氣質清冷，漂亮得跟個明星似的。

    其中一個女孩子還悄悄問自己小伙伴：“這是哪個新晉小花嗎？”

    姜桑垂下眼眸挑選蘋果，感受到來自前方的兩道灼灼目光。

    她抬眼，見到兩個老板jiejie巴巴盯著自己。

    她微微笑了笑。

    兩個年輕jiejie頓時受到了美貌狙擊。

    其中一個jiejie害羞了，說話的聲音變得磕磕絆絆，“你真好看呀?！?/br>
    姜桑大大方方回以微笑，“謝謝你也很好看?！?/br>
    可能是姜桑的回應讓她感覺到不那么難接近，老板興奮說道：“我今天運氣真好，剛才也遇見一個男生長得賊好看，不過就是冷了些?！?/br>
    剛才來的那個男生長得跟眼前的姑娘一樣好看，就是氣場莫名的冷。

    其中一個jiejie扭過頭問另一個，“那男生是不是眼睛看起來和這妹子挺像的?！?/br>
    聽到這句話姜桑抬起頭，有些錯愕。

    她隱約猜到了點什么。

    胸膛下的心臟不知道怎么重重落下一拍。

    迅速挑選了個蘋果，姜桑結賬后匆匆返回。

    萬千燈火照亮了夜空，人海潮涌中高挑挺拔的少年佇立在街頭拐角。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

    她看見秦曜手里拎了兩瓶水，還有一個蘋果。

    不由的姜桑笑出了聲，眉眼彎彎像是天邊白玉皎皎。

    和她不一樣，秦曜整張淡漠的臉上逐漸透露出一絲怔愣。

    他看著眼前的蘋果，抬眼順著手看向姜桑滿是笑意的面靨。

    他輕笑了一聲，他的聲音好像是從胸腔里震出來的，有種低啞的顆粒感。

    “平安夜快樂啊?！?/br>
    汽車的鳴笛聲和人群的嘈雜讓這句祝福變得不真切，姜桑害怕秦曜沒聽清，拉過他的手把蘋果放進他手中。

    少女雙眼明亮又認真，秦曜聽見她說：“你以后會越來越好的，你也會一輩子都平安快樂，開心點秦曜?！?/br>
    少年黑眸里，隱隱燃起光亮。

    暖流滑過心尖，點點滲透在心臟中。他覺得自己胸腔下軟成一團，輕輕觸碰下都能感覺到顫動。

    姜桑眨眨眼，這狗秦曜怎么還不把他準備的那份給自己？

    秦曜還怔在那兒，神情有些恍惚。姜桑戳了下他的胳膊，眉頭微蹙，“我的呢？”

    秦曜這才回過神來，把蘋果放進姜桑手中。

    對上她戲謔的雙眼，難得一次的臉紅了，他清咳一聲，若無其事說：“那個，平安夜快樂?！?/br>
    cao。

    他都沒想到今天是什么平安夜，他都不怎么過節，可萬一姜桑要過怎么辦，送個蘋果會不會太寒酸了？

    秦曜撓了撓后腦勺，不好意思小聲地說：“禮物我明天一起補給你?！?/br>
    “不用了，蘋果很好?！?/br>
    姜?；瘟嘶问种械奶O果，淺色的眼眸亮得要命。

    他還想說什么，姜桑趕忙拉扯住他的衣擺。

    秦曜低眸看著那只白皙的手。

    “我很喜歡這個?！?/br>
    眼前的姑娘笑得比書上說的一串聲閉月羞花這種詞語還好看，黑發遮掩的耳尖不用摸都能感覺到發燙。

    她說她很喜歡這個，那……會不會也喜歡點自己？

    一想到這個，秦曜就跟打雞血似得，連放學前姜桑給他布置的十張卷子他都覺得能在一天之內肝完。

    姜桑不知道狀況，只覺得那雙黑黢黢的眼眸亮得驚人。

    目光灼灼看著自己，她忍不住別開頭，干巴巴道：“看什么啊?！?/br>
    那邊沒有應聲，依舊凝視著她。

    紅色爬上她的臉頰，姜桑忍不住要伸手去蓋住他的眼睛。

    手剛伸出去就被他給抓住。

    姜桑瞪了他一眼。

    可在秦曜眼里，一雙濕漉漉又清透明亮的眼睛瞪人也是可愛的。

    不過這次他沒有再繼續逗她，把買好的一瓶水放入她懷中，然后指了指臉頰。

    姜桑依照他的動作把瓶身與臉頰觸碰。

    發燙的臉頰與冰凍過的水一接觸，冷熱形成極度的反差。

    姜桑表情一僵，秦曜看著卻是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