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
后面問。夕陽西沉,西邊天際上染上大片大片的嫣紅霞色,軍營里不似方才那般冷清。席地說笑的粗獷兵士,戰后的疲倦還未從臉上退去,那不咸不淡的葷段子笑話里卻微泛著些松散。黑紅黑紅的火頭軍,顛鍋揚勺準備著晚上的慶功宴。還有,垂眉低頭的軍奴半彎著腰做著手里的雜活。“將軍們講的一些豈是你我能聽得的?”薄言看著軍營里來來往往的人,回頭看了一眼小徒弟的一臉迷惑,便解釋了一句。“師傅是王爺的好友嗎?又不是細作?!蹦舅{忽閃了幾下眼睛。“那更要避著些了,”薄言抬了一下眼,“這樣才不會讓王爺難做?!?/br>“哦,知道了?!蹦舅{似懂非懂地點了下頭。“你去伙房看看,吩咐下去給澤芝準備一份菜粥?!北⊙月阶呷?。木藍點頭回去。在深色兵士中,薄言一身淡薊衣衫格外醒目。清風揚起,墨發飄灑,淡淡的神情更顯幾分仙風道骨,引得兩側兵士頻頻側目。薄言跟著蘭煜認營地的時候,并沒有仔細看。這時,才發現,這營地的排布確是相當有些看頭。單從大夫的眼光來看,排布既顧及到軍營訓練生活,也將軍營中可能會出現的瑣碎衛生細節考慮進去了。營地里生活用水是在水源上游,營地的茅房既靠近房屋又遠離了水源,方便兵士又不會污染到生活用水。而田地是在相對較大支流的位置,保證了莊稼的灌溉,卻又不會影響生活用水。軍營最怕的就是疫病,而這樣的一排布,將傳染的可能都降低甚至杜絕。營地邊緣,藥香和艾草味襲來。這便是營地養傷的院落吧,薄言一邊心想著,一邊走了進去。這院落雖在營地下風,周圍卻是清凈空曠。粗看一下,小小的院落也是細心布置的,根據傷情的不同分去不同的屋子。軍醫們在一旁診病探脈,沉穩而平靜。薄言看了一眼便出去。“怎么樣?”蘭煜在身后問道。薄言并沒有一驚,在營地自己那么突兀,很多兵士都看到了,蘭煜不難找到自己?!耙藨鹨司??!北⊙缘?。“比不上繁華京都,卻也是自給自足了?!碧m煜環視一笑。“是了?!北⊙缘?,走在他身后。“待會慶功宴也去瞧瞧熱鬧?”蘭煜略微猶豫了一下,問道。“好?!北⊙酝A艘幌?,只覺到軍營與蘭煜之前不似在京里那般融洽,心里一黯。難不成自己竟在蘭煜眼里是只能同享樂不能共吃苦的?“他們若是有些......冒犯......”蘭煜斟酌了一下用詞,“我們便早些離開?!?/br>“行了,有你在,還有哪些個會來冒犯我?”薄言哭笑不得。蘭煜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兩眼薄言。薄言不明,卻見一隊兵士押攜著二十幾個人走來,眉頭不禁一皺。“將軍!”帶頭的兵士經過蘭煜身邊,便雙手一拱。“這些是哪里打發過來的?”蘭煜瞅著里面男丁不像戰俘,面相和衣著皆是燓廈人打扮,便隨口問了一句。“回將軍,這是前丞相家里的?!北炕卮?。“前丞相?”蘭煜想了一下,前老丞相早已告老還鄉,究竟會犯什么事?“將軍,是洛前丞相?!北空f道。“洛云海!”蘭煜一驚,出戰溱水關,竟不知朝中丞相更換。蘭煜揮了揮手。那些兵士手一拱,帶著那些女人繼續往后走。隊伍里一位女子哭著抱著另一位女子叫道。蘭煜回頭,只見兩三位女子接住一位倒下的女子。薄言看了一眼蘭煜,只見他略有些疑慮。蘭煜吩咐兵士叫一位軍醫倆診治,其他什么都沒有說,便離開。進自己院落后,蘭煜揚一下手。一黑衣暗衛落在蘭煜面前,蘭煜低語了幾句,暗衛點頭飛身離去。最后一抹霞色斂去,穹窿暗藍,一只孤鷹驚叫空徹天際。蘭煜微仰看向遠處,沉默了半晌。洛云海究竟犯了什么事?皇上到底在想什么?蘭煜捏了捏眉心。余光掃到站在一邊望著自己的薄言,心里不禁一松,放下眉心的手,側臉對他微微一笑。“澤芝怕是很疼,方才講了幾句便懵懵懂懂了?!碧m煜一邊說,一邊進屋。薄言明了地笑了笑,隨著他進屋。只見木藍格外狼狽,又一臉茫然。“師傅......”木藍斜著臉期期艾艾地朝薄言看過去。薄言看了一眼床上偷笑的澤芝,便了然:“木藍,你去按我寫的方子泡藥,過半個時辰煎上?!?/br>“是?!蹦舅{的眼睛頓時又光彩起來,立馬起身小跑到外面去。白澤芝看著木藍急急忙忙的身影,又笑起來。“你??!”蘭煜在床邊椅子坐下,微微無奈。“欺負一個孩子好玩嗎?”薄言淡笑著走到床前。“還可以吧?!卑诐芍ピ野闪藘上伦?,覺得逗得木藍連自己唇干都沒發覺。“夜鳶?!碧m煜叫了一聲。“在!”一黑衣暗衛推窗飛落在蘭煜身邊。“白將軍養病期間,你負責他安全?!碧m煜看著澤芝說道。“是!”夜鳶抬起頭,一臉清冷地看向床上的人。“那個......你是暗衛里唯一的女子,”蘭煜清咳一下,食指撥了撥拇指上的墨玉扳指,繼續說,“女子應是要細致些,照顧病人也會妥帖些?!?/br>“奴家明白了~”夜鳶妖媚一笑。一反剛才的清冷面目,眉眼妖嬈柔媚,笑容甜膩嬌嗲。薄言一驚,方才那清冷決絕的身影、透徹干脆的聲音,還道是個清秀的男子,下一句話便換成甜膩嬌柔的聲音,要不是還是剛才那張臉,絕對會以為是換了個人。這轉換得太快了,是訓練成素,還是雙重性格?薄言疑惑而僵硬地看向蘭煜,你確定這樣妥帖嗎?“明白就好?!碧m煜似看慣了這樣的轉變,并沒有覺得不妥。夜鳶轉身退出房間。“蘭煜!”白澤芝怒道,“你這是干什么?”“沒干什么啊,夜鳶是女子,照顧個病人肯定比木藍妥帖些?!碧m煜臉上寫滿了“我很正經”,認真地對澤芝說,“而且,你不是躺著養傷很悶嗎?夜鳶也可以給你解解悶?!?/br>“我......”白澤芝覺得肩后更疼了。給我解悶?“將軍是對奴家不滿嗎?”夜鳶一臉無辜而又軟溺,端著一杯水,娉娉婷婷地過來,欠身一福。穿著黑色暗衛服的夜鳶走路卻換做柔弱小女子的姿態,卻是一點都不違和。蘭煜意味深長地看了白澤芝一眼,我說的沒錯吧,真真是細致又妥帖的女子嘛!“沒......沒有......”白澤芝扶額。“沒有便好,奴家來喂將軍進些水?!币锅S起身,媚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