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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章 人生如戲 賓少祺一點功夫沒耽誤,真拖樸英豪到朝陽醫院走了一遭。 盡管一路上樸英豪忍痛多次客氣推辭,到后來幾乎要承認是自己災星高照,怨不得別人不說,還得向戴巧珊道歉,勞她為了代替月亮消滅他,出力又受驚。 幸好,拍片的結果不壞。大夫說傷了筋但沒動骨,淤血養一養,化了就成。 聽完結果,樸英豪立馬拿完好無損的左手沖賓少祺輕輕刮了下自己嘴巴,說:“我怎么說來著?我就一把賤骨頭,您看您……害您擔心,跑這一大趟;我還耽誤了海爺!唉,實在對不住……” 他口口聲聲說自己不中用,不過是被一位細得跟線似的姑娘劈了一棍,他就大驚小怪往地上蹲,哪像個爺們! 賓少祺無語看著他,被他過分低聲下氣的浮夸表演弄得笑出來。 他搖搖頭,想著,人做成這樣真不容易,便真心實意拍了拍樸英豪的肩,說:“走吧,海爺那邊讓他自個兒頂一陣兒,哥請你吃飯!” 不容推辭攔了車,直奔京泰府。 京泰府毗鄰雍和宮,是富豪們以“佛系”姿態談生意,以“尊上”面貌哄小姑娘芳心的名齋店。陽光照進飯店內院的竹林,穿透竹林間仙氣飄飄的白霧,在地面的雨花石和桌面的漢白玉上形成溫潤的反光,晃得樸英豪差點落下淚來。 兩個爺們兒,來這種環境嚇人、價格嚇人、飯菜滋味因此失去評判標準的素菜館,不為吃,單為賓少祺賠禮的誠意。 賓少祺說:“酒就不喝了,咱倆過會兒和晚上都還有事兒。平時你就吃得挺好,今兒來點清淡的,去去油!” 樸英豪:“誒,祺哥您這……過得講究!嘿,謝謝、謝謝!” 一道道精美的飯菜由盤靚條順的仙子們飄著送上來,樸英豪一臉緊張還忍不住東瞄西瞄,賓少祺給他斟了一盞松茸湯,笑說:“看上哪個?叫過來聊聊!” 樸英豪嚇一跳,眼里閃動不可思議,接著便像個老實人似的,呵呵笑起來,擺手:“戒了戒了,家里那口子還不夠供的!” 賓少祺一口湯差點噴:“可以??!才多久沒見,家里都有人了?怎沒跟哥們說過?結啦?” “哪兒能呢,就是處著,住一塊兒!”樸英豪一黑臉的羞澀,眼睛閃閃爍爍,吞吞吐吐起來,說,“就您給介紹的那個,還記得嘛?” 賓少祺茫然:“哪個?” 樸英豪:“最后那個!4月底,姓牧,牧蓓蓓!就……被我干暈那個!” 賓少祺眼睛差點脫窗:“……你倆還在一塊兒?”樸英豪嘿嘿笑,賓少祺打量他半天,不知怎么說,但也忍不了,面部抽搐了一陣后,“有那么好???” 樸英豪低眉順眼吃菜,表情豐富笑:“好什么呀!就那樣兒!……唉不,我意思是跟您之前‘介紹’給我的比,不算好的;但跟我自個兒能找的比,好太多了!” 賓少祺:“哎別介!說真的!那你干嘛還跟她綁一塊兒?”他壓低聲音,“訛上啦?” 樸英豪笑得像哭似的,啞著聲兒:“訛什么呀……哎也差不多!哥您別說,太豁得出去了!頭一天,燒還沒全退呢,非要跟我回家,我那屋、那床,我自個兒都嫌……” 賓少祺:“她不嫌?” 樸英豪斬釘截鐵:“嫌得就差當場吐了!可她能撲上去!眼睛里噴火,硬挺著,笑嘻嘻,幫我干這干那,變著方兒地捧我!”說著,他百感交集起來,“唉喲,我就想,得,不就為個飯管飽的差事嘛!見過為了活命吃屎的,沒見過為了活命這么高高興興上趕著吃……” 賓少祺伸手按住他涌動的靈魂,四面掃了一眼,幸虧沒人聽到這么激動人心的詞匯。 他哭笑不得教訓道:“哪有人這么埋汰自個兒?” 樸英豪收斂下來,眼里卻變得亮晶晶地,像有水,說:“反正啊,哥們知道自己斤兩。作為一個有選角權的副導演,我身上有便利可乘;但作為男女朋友來說,有點兒條件的姑娘都不大可能看得上——尤其是這個圈兒的、和想進這個圈兒的姑娘。哥您知道,有個說法兒,叫‘男人重財,女人重性’,有點兒道理!所以瞅著她為了混圈,把女人重視的東西就這么隨時隨地隨我心情地開放給我,我是真過意不去!那么,只要她肯留下一天,我也就當她是真心;有什么好點兒的資源,都先緊著她。當她真是我媳婦兒吧!” 他傻傻一笑,賓少祺半天沒緩過神。 從這一刻起,不知是不是因為對面的人動了真情,后半場都是樸英豪在單噴牧蓓蓓的事兒。 說她多拼,鐵了心要紅:“……那些抗戰雷劇,您知道,那種重傷員兒,渾身用白布條纏了就剩眼睛一瞇縫的,她扎上胸也去演。完了呢,還逮著機會擺個S的造型,說是‘傷員也該有個性,這個傷員就喜歡擺S造型’,哈哈哈……鏡頭里根本都看不清,還被現場導演話里帶刺罵死!” 但因為她的資質實在不怎么樣,可以說完全沒有亮點,年齡也不小了,沒有經紀公司愿意簽她。結果導致她更加豁出一切,去抓她能碰到的機會:“……甭說睡導演,上個月來大姨媽,她還睡到了河里,演浮尸……” 饒是如此,工作還是有一搭沒一搭的。長期疏于對身體的保養,連續幾輪起大早、刷大夜下來:“人一卸妝,就像老了10歲,上了妝也比她實際年齡老好幾歲。完了她聽說明星們都在打美白針,瘦臉針,各種微整形,也卯足了勁,各種針打一輪兒,不知她哪兒來那么多錢!最近又說想要去搞什么電波拉皮、自體豐胸,還說要抽肋骨、割胃袋!臥靠,我光是聽都受不了……唉,我看這一行,女人,太難做……” 賓少祺見他為了牧蓓蓓一臉愁云慘霧,像是真的心疼“自家媳婦”;可他說起那姑娘“為了機會一路睡”,又并不搓火嫉妒,甚至不別扭;就像在說兩個完全不相干的人,這兩個人分別觸動他內心里完全不相干的兩種同情似的。 他實在無法理解,不禁回想起自己跟牧蓓蓓的那一晚。 她那一夜的表現倒像個普通女孩,拘謹,羞澀,經不起他隨手給的一兩個花招。把她丟給樸英豪,本來是想嚇嚇她,讓她知難而退。誰能想到她后來會放浪形骸,走向這么一條看似筆挺、實則布滿陷阱的血路? 的確有不少女孩兒在嘗過用身體換資源的甜頭后,會把持不住骨子里的定力而嘩地崩塌,垮向但凡遇到這一類誘惑就忍不住再次用rou.體交換的偏道。直到成為習慣,變得跟窯姐兒一樣。 不同的是,窯姐兒們多少還在憧憬著“上岸”的那一天;而她們,也許自始至終不認為自己哪里有問題,甚至會認為這層紙看破后,她們反而是用小成本換大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