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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前世,那兩年間,他在此人手上吃了不少的虧,才得知此人可用。 他是帝王,看人,是有用無用,而不能是有無恩怨。 他當時想著,若是不能用,便毀了就是。 “朕派人再次查過了,他在潯陽王府,其實過的還不錯,對的上他的言行?!?/br> 那個祁家二小姐祁閑,有個姨母是潯陽王的妾室,都對的上。 他自鍋子里撈了一片白色的山藥片上來,送到了蘇諾面前的碟子里。 剛剛出鍋的食物還散發著熱氣,咬上去時,口味極佳。 除了身世的事瞞的極緊,旁的倒是并無問題。 “丞相之位空了出來,陛下屬意何人?”蘇諾低頭去下喜愛的食物,隨口問了一句。 全盛一向周全,備下的食材,皆是她心頭所愛。 熱氣繚繞的鍋子,發出咕嘟咕嘟的響聲來,身側是深愛的人,程臬只覺得,好像從身到心暖了起來,方才的情緒,如退潮一般散了下去。 “那人在朝中,卻還未入朝局,到時你便知曉了?!背挑α艘幌?,隔著熱氣看了她一眼,神色放松了下來。 “快除夕了,那日留在宮中守歲吧?” 作者有話要說:人家都說,火鍋是拉近人與人距離的好方法,雖然沒有火鍋這么先進,但是鍋子還是可以的啦~ 好吧好吧,實不相瞞,聽風就是饞火鍋了,嘿嘿嘿~ 第60章 哪怕不多日之前,朝中那位位高權重的丞相大人因罪被下了獄,要不日處斬,也并沒有妨礙到家家戶戶依舊張燈結彩,來慶祝除夕佳節。 今年的氣氛比往年要好許多,不管是宮中還是宮外,rou眼可見,人們的臉上都染了喜色。 蘇諾很少穿正正經經的官袍,寧安侯是紫袍,腰間系白玉腰帶,上刻有祥云紋案,帶白玉頭冠,與腰間玉帶是同一材質,無一絲瑕疵。 宮中備了宮宴,朝臣皆需出席,開宴前,不少朝臣已經三三兩兩的結伴到了宴上,最后進來的,居然是蘇諾和一個不知是誰家的小公子。 看起來有些面生,又生的少年氣,目光掃及其身上的藍色錦紋衣袍時,才有人逐漸自記憶里挖掘出此人的身份來。 永安王世子,程翎。 “陛下到?!眱仁碳饧毜穆曇繇懫饡r,蘇諾已經快到了安排給自己的位子之前,還未入席,倒是不用特意離席。 “微臣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币槐姵己蛯m人皆是跪了下去,向著那個姍姍而來的男人行禮。 程臬今日沒穿龍袍,而是一身黑色常服,袖口繡著金色龍紋,頭上是黑色玉冠,腰間佩了一純白色玉佩,與蘇諾腰間的玉帶,頭上的玉冠,顯然是同一材質,只可惜并無多余之人察覺。 程臬俯身扶了一把蘇諾,將人自手臂上托起,低聲問了一句旁人并未聽清的話,“怎么一起來了?” 是在問蘇諾為何和程翎同行。 “遇上了?!碧K諾面上是風輕云淡的樣子,私下卻朝他眨了下眼,歡愉的神色很是鮮明。 不過是恰巧在御花園撞見那位小世子和禮部那位景尚書攀談,對方主動提出于她同行,所以并未拒絕罷了。 “為何如此高興?”程臬并未松手,而是攜手并行了幾步,微低著頭,看起來十分溫和。 “府上添了丁,自然歡喜?!?/br> 今日出門前,府上琉璃等人盡心養著的那只白貓,終于安全產了小崽子,恰好又是除夕,辭舊迎新的日子,蘇諾興起,便賞了全府的下人,連林安都得了禮。 是支上好的藥材,蘇八先前尋來送到她私庫里的。 回禮是個荷包,自然不是林安所繡,出自府上繡娘之手,里面卻是林安親自配的方子,有利于人體。 不過幾步,蘇諾已經到了給自己安排的位置之前,便住了步子,用口型悄悄的給疑惑的看了自己一眼的男人解惑。 “貓?!?/br> 程臬袖中的手指松開了幾分,眼里添了笑意,走到上首落座。 “免禮?!鄙鲜椎哪腥似教鹨恢皇?,語氣可謂是和風細雨,溫和到底下官員皆看出了帝王的好心情。 也跟著愉悅了幾分,今年是個好年,有了期望的日子,總是讓人心情很好。 “開宴吧?!背挑珎饶樂愿懒艘痪?,全盛立刻躬身應了,示意一旁的宮人開始有條不紊的將已經備下的膳食送上了桌。 蘇諾的位置就在程臬下首,對面是程靜。 再往下,左側依次是以嚴太尉為首的重臣,右側是為數不多的幾個宗室,和排在他們之后的幾個武將。 張安和程翎皆在其中。 沒有人對蘇諾的位置提出疑義,陛下兄妹二人對蘇諾親近并不是一兩日了,眾朝臣已經習以為常。 殿里的聲音雖不嘈雜,還是有人低聲的交談著,與周圍鄰座的人舉杯對飲,或者起身去與交好的大臣敬酒。 程臬總的來說是一個十分寬和的帝王,在這一方面,并不刻意拘著朝臣。 來尋蘇諾的人不少,只要不是早間上朝之時,她性子都極好,幾乎是和什么人都能聊個幾句。 雖是推杯換盞,卻不見醉意,她桌前的酒,已經早被換成了清甜的果酒,不醉人,不傷身體。 可能是氣氛太好,甚至有人大著膽子去給程臬敬酒,殿中有歌姬舞姬表演著節目,一副君臣相宜的樣子。 直到宴近尾聲,程臬突然抬手示意殿中安靜了下來,而后一手撐著自己的額頭,有些微醺的樣子。 “今日佳節,朕有一事,要向眾位卿家宣布?!?/br> 有的大臣有些醉了酒,心中難掩激動,難道是,陛下終于要納后宮了不成? 他家有女兒啊,溫柔賢淑,才貌雙全。 要是陛下不滿意,他也可以舉薦別人家的啊,環肥燕瘦,應有盡有。 實在不怪有大臣想到那事上去。 這位天子自登基以來,后宮便空空如也,與以往的天子截然不同。 再加上,除夕宴上的旨意,本就多是召哪家女兒入宮,為哪家兒女賜婚。 嚴太尉一直只是安安靜靜的坐在自己的席位上,并未主動與人去寒暄,湊過來的,也只是幾個平日里與之交好的大臣罷了。 畢竟,面上,他可是從來不結交朝臣的。自當年爭奪皇位的那兩個皇子同歸于盡了后,嚴家便沉寂了下來,好像突然不慕權勢了一樣。 很多人一想也是,失了皇子,爭那個位子有什么意思了,可是他們忘了,不一定非要有個皇子的。 養個傀儡,也是一樣不是嗎? 可是現在,曾經能掌控在手里的小皇帝已經越來越不好控制了,已經倒了的丞相府,便是最好的例子。 直覺告訴他,今日小皇帝要宣布的事情,可不是后宮里的那些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