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慢慢形成了一個包圍圈，而張先生也在彭剛的護送下，回到車里。

☆、第八章

一觸即發。

走近了宋希誠才發現匪徒是個白凈清秀的中年男子，如果不是全程參與這個案子，恐怕他怎么都不會相信面前這個語文老師樣的男人，會是一個十惡不赦的綁匪，更是個殺人犯。

“你已經被包圍了，請放下武器爭取寬大處理?！?/br>
齊寧眉頭微微皺了下，唐俊英不是傻子，他手上已經有兩條人命，縱然再怎么寬大處理恐怕都難逃一死，陳隊長這話對他毫無安撫作用。

果然，唐俊英獰笑道：“寬大處理？如果你們放我走，我就對那幾個小女孩寬大處理?！?/br>
他的狂妄讓所有警員都有些怒火中燒，宋希誠和李強他們幾個正緩緩逼近那輛CRV，突然CRV似乎微微顫動了下，原先在駕駛座的另一個匪徒似乎挪到了后排。然后車門開了，進入大家視線的首先是一個瑟瑟發抖臉色慘白的女生，還有她脖子上冰冷的刀具。

“唐曼妮？”張爸爸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宋希誠在心里哀嘆，其實早在他聽到唐俊英名字的時候，他就知道齊寧之前的預感不幸成真了。當友情被嫉恨蒙蔽，當少女舉起利器，一切悲劇都無可避免了。

“唐曼妮同學，請冷靜下來，不要做出讓你自己后悔的事情?！饼R寧從陳隊長手里接過擴音器，冷冷道。

唐曼妮頭發散亂，厚重的黑眼圈和顫抖的雙手出賣了她心底的慌張驚懼：“來不及了，你們快放我爸爸走，不然我就割斷她的喉嚨！”

不知是因為雙手不受控制還是刻意為之，刀似乎微微劃破了人質的脖子，引來女生越發無力的啜泣。

齊寧瞇著眼睛打量人質，轉頭向宋希誠求證：“人質是孫雨桐么？”

宋希誠想了想：“死掉兩個，救出來一個，應該是?！?/br>
“你去核實一下，看許女士有沒有到達現場?！?/br>
齊寧目送宋希誠離去，繼續喊話：“唐曼妮，孫雨桐既是你的同學，又是你的朋友，如果你還有一點人性的話，就放開她，你提的條件，警方會考慮滿足?！?/br>
唐曼妮猶豫了下，唐俊英卻在一旁喊道：“不要相信他們的陰謀詭計，你已經殺了兩個人了，他們不可能再放過你?！?/br>
話音一落，不僅唐曼妮情緒失控，周圍的人也都大驚失色。唐曼妮從受害者變成幫兇，如今性質又變成主犯，這種逆轉發生在一個未成年的孩子身上，不管曾有過多少心理建設，還是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齊寧不再說話，與其說是唐俊英伙同唐曼妮綁架了四個女生，還不如說是唐俊英用他所謂的父愛或者關懷綁架了唐曼妮，讓她一步步到了今天。

一個喪心病狂利令智昏的兇手，一個心智不全渾渾噩噩的幫兇，此刻任何形式的說服談判都不再具有任何意義。

宋希誠氣喘吁吁地跑回他身邊：“已經帶到了，現在怎么辦？”

隨手遞給他手帕，齊寧低頭：“一，許女士成功說服唐曼妮放開人質，我們就直接抓捕唐俊英；二，倘若唐曼妮依然執迷不悟，可能……”

“可能什么？”宋希誠毫不心疼地用雪白手帕擦去滿頭大汗。

“可能我們就要出動狙擊手了?！饼R寧眼神堅定，沒有絲毫猶豫。

宋希誠瞪大眼睛：“齊寧，你瘋了？那是未成年人！”

“假設真的到了那一步，如果擊斃她，那么我們殺了一個兇手，救了一個人質；如果放任她傷害人質，我們就縱容了兇手，而變相殺了一個無辜群眾，孰是孰非你怎么選？”

注意到宋希誠顯而易見的不贊同，齊寧低語：“在西方，這個叫做moraldilemma，很多時候，世上沒有最道德的選項，只有最優化的利益?！?/br>
許女士被人攙扶著過來，在她面前是她的女兒和曾經的丈夫。

齊寧把擴音器遞給她：“穩定住他們的情緒?！?/br>
“妮妮，我是mama?！痹S女士剛剛開口就忍不住哽咽了，“mama回來了，以后再也不走了?！?/br>
唐曼妮話語冷漠：“我沒有mama，我mama跟外國人跑了，我只有外婆?！?/br>
許女士眼淚流下來：“誰告訴你這些的？mama是去當老師，什么時候和外國人跑了？”

“那你為什么這么多年就不愿意回來看我一眼？每年只給我和外婆匯那么一點錢？”

“mama一年只有20萬的工資，寄給你們15萬，難道還少么？”

“胡說，我已經看到證據了，你騙我們說你在外國教漢語，其實卻是拋棄我和爸爸，在國外過好日子?！?/br>
許女士又氣又急：“什么證據？我的工作證和收入證明都拿來了，你要看么？你相信唐俊英那個人渣編出來的說辭，都不愿意相信mama？”

“你和那個外國男人那么親密的照片，你還敢說你……”

對話朝著狗血荒誕的方向一去不回，宋希誠皺眉：“結合唐曼妮在學校的表現，吹噓自己母親在國外，經常炫耀外國帶回來的東西，我看她潛意識里就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母親是個平凡人吧？”

“相互攀比、愛慕虛榮本來就是青春期孩子容易染上的惡習，她的同學都家境優越，她難免會有嫉妒的情緒。加上出身單親家庭，心理肯定比同齡孩子要扭曲一些，本來就有仇恨的種子，再被她那個賭鬼父親一煽動……”齊寧搖了搖頭。

宋希誠突然說：“我倒是挺能理解唐曼妮的?！?/br>
齊寧有些驚訝地看他，宋希誠翻了個白眼：“當我寄人籬下，在別人的家里做牛做馬做家務的時候，每每特別仇富?！?/br>
知道他在開玩笑，齊寧放下心來：“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嚴肅點?！?/br>
突然旁邊傳來陣陣驚呼，許女士慢慢靠近唐曼妮，而唐曼妮像只受驚的野獸一下子就跳起來：“你干什么？”

“你把孫雨桐放走，我和她換，我們自家的事情，沒必要牽連別人?！?/br>
唐曼妮冷笑：“你不值錢，沒有利用價值?！?/br>
許女士的情緒終于崩潰了，她緩緩跪下來：“妮妮，算mama求你，不要再錯下去了。你以前很乖很乖的，到底是怎么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的？”

自己的母親跪在面前，就算再鐵石心腸，唐曼妮也依然有些動容。就在她一瞬間松懈，刀稍稍離開人質的時候，不知何時悄悄潛伏在她身后的一名特警突然開槍，唐曼妮掙扎了一下，就緩緩向后倒去。

齊寧立即下令：“抓捕唐俊英?！?/br>
警笛呼嘯，看著那對父女被押上警車，奔波數天的眾人都像是脫了一層皮一樣，但即使在五天內圓滿破獲這個案子，這次恐怕也是得不到表彰了。

五個人質，扣除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