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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光毅怒不可遏的瞪視著段提沙,隨即又轉身扶住了顧云章。顧云章被那一下子打的腦漿震蕩,不過混沌片刻后他甩了甩頭,卻是無恙。段提沙很驚訝:“哎?邵副官,你的眼睛不怕毒煙嗎?奇怪呀!”邵光毅一直是在營地外圍的帳篷中獨睡,沒有太受毒煙刺激,而且及時的低頭捂眼,倒是沒有大礙。憤然面對了段提沙,他真恨不能撲上去將其撕成碎片:“你這畜生!連軍座都要暗算!”段提沙不接他的話茬,只做了一個詫異的表情:“邵副官,你可真是神奇呀!難道沒了卵蛋的人,連毒煙都不怕了?”然后他轉身便走,忙著去分派士兵將那些馱架全部綁回健康馬匹上,以便在夜色中把鴉片絡繹運出山谷。顧云章在良久之后,倒是能夠漸漸睜開眼睛了。他并沒有變成瞎子,只是眼睛又紅又腫,而且不能見光。邵光毅緊緊的握了他一只手,簡直要攥得他骨頭疼。“小邵?!彼吐曢_了口:“別多說話,我怕段提沙搶完鴉片之后,還要殺人?!?/br>邵光毅是按照本地的慣例來思考的:“搶完東西還要殺人?從來沒有這種道理!”顧云章的頭上已經腫起了一個大包,他忍著痛叮囑邵光毅道:“段提沙不講理;現在咱們活命要緊,不要惹他?!闭f完這話他朦朦朧朧的轉頭四顧,只見周遭士兵皆是捂眼哀鳴,仿佛傷勢比自己還要嚴重許多;這種狀態若是想要搶槍硬闖,恐怕也是兇多吉少。凌晨時分,山谷空蕩了下來。段提沙人在遠處,其實一直用眼角余光瞄著顧云章,他知道顧云章不安分,可惜單槍匹馬,鬧不出名堂來。及至騾馬隊伍離了山谷,他才返回俘虜陣營前,居高臨下的掃視了前方這密密麻麻一大片士兵。顧云章本是席地而坐正和邵光毅嘀咕著什么,這時見他來了,便也起身問道:“段提沙,你到底想要怎么樣?”段提沙見他微微低著頭,一只手不住的要去揉眼睛,情形十分狼狽,就不由得笑了起來:“將軍,我想請你到我那里做客呢?!?/br>顧云章心中一沉,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那可以,不過我的這些弟兄們怎么辦?一起帶上?還是讓他們先回去?”段提沙饒有興味的審視著顧云章:“不必去管,讓他們爛在這里好了?!?/br>此言一出,顧軍前排的士兵們立時一起抬了頭。顧云章怔了一瞬,忽然猛沖向附近一名士兵,一手拽住槍管就要硬奪。段提沙一直提防著,可沒想到他動作這樣快,此刻就下意識的一腳飛出,正踹在了顧云章的腹部。要換常人,挨了這一下子非得滿地亂滾不可,然而顧云章與眾不同,十分抗打,居然毫不在意的手握槍管轉向了段提沙,那持槍的士兵守不住槍了,旁邊一名士兵不敢開火,跑過來想要過來支援,卻被顧云章一槍托給杵了個跟頭。段提沙趁此機會繞過刀尖撲向顧云章,而與此同時,顧軍中有人蠢蠢欲動的起身想要反抗,旁邊的撣族士兵見狀,自知一時鎮壓不下了,索性掃出一梭子子彈,當場就打倒了一片。顧軍士兵見自衛軍是要公然屠殺了,情急之下一聲吶喊,竟然同心協力的亂沖起來,邵光毅不知何時擠到了顧段二人身邊,因無武器,所以隨手搬起一塊半大石頭,不由分說的就向段提沙砸去。石頭舉過頭頂剛要落下,一粒子彈穿透了他的肩胛,那感覺不是劇痛,邵光毅只以為有一根燒紅的鐵釘瞬間穿透了自己。他緊咬牙關,將那塊石頭砸了下去。段提沙那時已經把顧云章摁倒在地,兩人之間還橫著那支卡賓槍。后腦上所受的一擊讓他愣了一下,不過他隨即就手上用力硬奪過槍,而后手握槍管高舉刺刀,想要把顧云章釘到地上!然而血淋淋的邵光毅又一次掐住了他的脖子。他不耐煩了,先用石塊狠鑿了顧云章的頭頂,隨即回身一把抓住邵光毅的衣領,一刺刀就扎進了對方的眼眶之中!顧軍的垂死掙扎很快就被機槍的大規模掃射給鎮壓下去了。尸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山谷的如茵綠草中;而邵光毅則被綁在了一處臨時搭起的刑架上。他的半邊臉都被濃血糊住了,身上的軍裝也被浸染成了紫黑顏色。段提沙命人將他捆成了四肢張開的姿勢,然后就讓死剩下的俘虜們面對著他跪成一片。顧云章依舊是站著的——站不住了,被段提沙從后面摟抱進懷里。鮮血的甜腥氣息從顧云章那頭破血流的腦袋上散發出來——段提沙剛才幾乎要把他打碎了。段提沙手下最受青睞的行刑人走上前去,詭異微笑著用短刀割開了邵光毅的長褲——連布帶rou,一起割。邵光毅微微轉過頭去,用尚且完好的那只眼睛緊盯著顧云章。他的臉上滿是濃墨重彩的血漬,讓人忽略了他的表情與眼神。顧云章像個脫了節的人偶一樣,晃晃蕩蕩的被禁錮在段提沙的懷抱中。鮮血順著脖子淌下來,他在一片濕熱與痛楚中抬起頭,也視野模糊的望向了邵光毅。他怕光,凌晨的陽光照在邵光毅身上,讓他簡直以為對方站在了純白的光明里。他知道邵光毅要死了。很多人都陸續的死去了,和他在一起的人都沒有好下場,現在輪到了邵光毅。邵光毅的下身袒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行刑人嬉笑著站到一旁,用短刀挑起他胯下那件器官,讓人看他那最隱秘的傷處。當自衛軍士兵發出了滿足的哄笑之后,行刑人得意的走到邵光毅身前,一刀就將他那命根子旋了下來!邵光毅長聲慘叫起來,行刑人把那一小團血rou扔在地上,很無所謂的又搬來小半桶汽油,淋淋漓漓的潑灑在了邵光毅身上。段提沙發覺懷中的顧云章微弱掙扎起來了。“什么?”他探過頭去詢問:“你說什么?”顧云章依舊望著痛不欲生的邵光毅,極力的放出聲音說道:“給他個痛快……”段提沙裝聽不見:“哈?什么?”顧云章死盯著邵光毅,嘔血一般的擠出聲音哀求道:“我求你給他個痛快……”段提沙很婉轉的吹了一聲口哨:“他馬上就要痛快死了!”行刑人將一根火柴丟在了邵光毅身上?;鹈纭昂簟钡囊幌赂Z起老高,顧云章在邵光毅那不似人聲的狂呼中閉上了眼睛。他不激動,只是覺著自己身上的皮膚也被烈焰一并燎光了。后來他就總記著邵光毅望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