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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的手,抬頭再看看顧云章的臉。他松手了,顧云章卻沒松手。鮮血淋漓的將刀拿過來,他一手握住刀柄,“喀吧”一聲就把短刀掰成了兩段。半冷淡半憤怒的將斷刀扔到一旁,他質問道:“鬧什么?要死出去死!”此言一出,邵光毅當即起身立正,先向顧云章深深一鞠躬,隨即扭頭就走。顧云章一怔,連忙起身追上去從后方一把摟住邵光毅,同時伸出那只血淋淋的手,從對方腰間卸下來佩槍遠遠扔開。邵光毅還要怒氣沖沖的掙扎,結果被顧云章攔腰一把抱了起來!“你個瘋子!”顧云章抱著沉甸甸的邵光毅,手上的鮮血滲透褲子布料,一直蹭到了對方的大腿皮膚上。邵光毅停止了反抗,仰著臉死盯著顧云章。顧云章頗想痛罵他一頓,可是常年的不罵人,如今縱是想出言不遜,也至多就只會說出一個“滾”字——然而他是不能讓邵光毅滾的,如果他說出了那個“滾”字,邵光毅會毫不猶豫的跑出去飲彈自盡!不能讓邵光毅死,邵光毅對他是真心的好,這一點,他知道。顧云章回身走了幾步,把邵光毅扔在了屋角地上。順手抄起一根馬鞭,他狠狠的抽了對方兩下。邵光毅坐在地上承受了,絲毫不躲,一聲不吭。若不是身在異國無依無靠,若不是身邊缺少死忠的親信,那顧云章絕不會這樣“慣著”邵光毅。扔下馬鞭子,他不再理會對方,自己將一張草席鋪在竹床上,而后躺了上去。果酒的勁頭漸漸上來了,他暈暈乎乎的閉上眼睛,倒的確是很有困意。恍惚中他聽到了屋角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微微睜眼一瞧,他看到邵光毅蹲在床前扯過自己那只傷手,正用鑷子鉗了酒精棉團擦拭血漬。清潔完畢后,邵光毅找來一卷紗布,為他把五根手指都分別薄薄的包扎好了。而顧云章瞧準時機,驟然起身將他拉扯上床,抱進了懷里。邵光毅長嘆一聲,心情悲苦的把頭埋在了對方胸前。顧云章,從某種角度來看,似乎是被邵光毅制服了。他認為邵光毅現在著實是變成了一個小娘們兒,不過雖然他不了解女人,但真正的小娘們兒也是見過的——他記得胖魚兒是很爽朗的性子,并不像邵光毅這樣別別扭扭。段提沙并不了解顧云章的苦衷,并且開始以將軍的情人自居。而顧云章雖然對他也很青睞,怎奈身邊橫著一個動輒就要尋死的邵光毅,所以左右為難,不能隨著心意妄動。幸而兩三天后新的生意送上門來,顧云章就趁機帶著杜楚夫和邵光毅領兵出門,給人家保鏢去了。第129章派系顧云章這次出門,所帶的皆是云南籍士兵——大家都是中國人,盡管言語不甚通,但總覺得親切一些,易于交流。上路不久,他們便遇到了一幫山匪——山匪當然不是他們的對手,不過在擊退山匪的同時,戰火也引來了附近的緬甸政府軍。這個事實使情形頓時復雜了許多。顧軍和走私馬幫都是政府軍剿滅的對象,雙方立刻就開始了惡戰。幸而政府軍的戰斗力著實是有限,而且主力部隊還在遠遠的南邦一帶,故而顧軍死里逃生,護著馬幫總算是逃過一劫。死里逃生的經歷太多了,顧云章已經對此感到木然。經過了二十來天的跋涉,他將馬幫護送到地方,得了酬金后便去大肆采購,將生活必須的日用品收買許多,用騾馬慢慢運送回來。這回為了保證安全,隊伍從上到下都換了打扮,做撣族馬幫裝束——可惜其中有些漢人,包括顧云章和邵光毅,怎樣喬裝也不像本地人,只好混到隊伍當中,盡量不去引人注目。披著蓑衣戴了斗笠,這幫人將沖鋒槍手榴彈等物貼身縛好,游魂似的在這異國雨林中穿行而過。隊伍前進的很沉默,是茍延殘喘沒有指望的樣子。事實上自從炮轟南邦之后,他們就已經自動失去了軍人身份,同時丟下的還有前途和希望。他們的番號似乎還在,他們的倉庫里還囤積著相當數量的嶄新軍裝——那是當初在孟勘時,美國飛機空投下來的??墒撬麄儸F在一個個穿戴成了黑老鴰,拼命的要偽裝成他們所鄙視的山民模樣,目的只是為了少打兩仗,盡量活命。背后沒有了國家、信仰、主義的支持,軍隊也就不成其為軍隊了,至多只是一支武裝力量。而看目前這種情形,想要恢復起先前的軍人身份,那除非是讓顧云章自建一國。這顯然是天方夜譚,他們如今能夠平安占住一小片壩子生存下去,已經是萬幸了。隊伍太平無事的回了那片名叫耶林壩子的小基地。一進營內,士兵們紛紛的脫下蓑衣解開籠裾,各自換回先前的軍裝衣褲——和顧云章相比,他們似乎是更講一點驕傲和尊嚴。段提沙歡天喜地的出來迎接了顧云章,可是顧云章正忙著和杜楚夫探討分派物資一事,沒時間理會他。他受了冷遇,就訕訕的后退幾步,下死勁瞪了杜楚夫一眼。杜楚夫覺察到了,然而也不理他,只一邊講話一邊從衣袋里掏出一小包口香糖,撕開封口后先從中抽出一片送給顧云章,然后又讓了邵光毅,最后自己也吃了一片。這三個人站在樹蔭下,一邊津津有味的咀嚼一邊商談正事,誰也沒有注意到段提沙。段提沙的心中隱隱冒了火,一扭頭就走了。顧云章現在心事煩亂,和杜楚夫盤算許久,才將那物資勉強的平均分配了。杜楚夫從來不吵著自己是中國人,然而明顯是偏向漢人一方,并且對此理直氣壯:“那幫撣族人本來就苦,到了咱們這里之后,吃喝穿戴上都比先前好了一萬倍,還想爭什么?”這話介于有理和沒理之間,又因漢人士兵們一直在心里根深蒂固的蔑視著本地山民,所以落實到行動上,自然也就立刻分出了高下。撣族士兵對此很不滿意,因為覺得太不公平。他們去找了段提沙訴苦,段提沙表現的義憤填膺,說:“這都是貌楚在將軍哪里挑唆的!貌楚身上也有撣族人的血,可他專愛向漢人討好——這個叛徒!”士兵們一聽這話,更加氣憤了。段提沙在親信士兵面前顯得熱血沸騰,很有一代青年領袖的風采;不過等他到了顧云章面前,不知怎的,他那熱血忽然就沸騰的變了意味,同時皮膚上癢酥酥的,一顆心在溫熱的腔子里跳的輕浮柔曼。這是在顧云章回來后的第二天下午,他眼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