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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紀不大?!?/br>老頭子笑了:“那就是小林。你個娃娃還曉得小林嗎?他這一陣子都來不了啦,團長給他放了假,他回老家娶媳婦去啦!”顧云章的臉上并沒有神情波動:“那……他還回來嗎?”老頭子一點頭,險些把老花鏡從鼻尖上點下去:“回來,不回來掙薪餉,難道留在老家種地去?”顧云章又問:“他老家在哪里?遠嗎?”老頭子搖了頭,把刀傷藥粉小心的倒在紗布條上:“不遠,就挨著青余縣。小林家人口多,四世同堂,要辦喜事,非得回老家不可?!?/br>老頭子是經過世事的,既然知曉顧云章的身份,那就絕不亂說亂講。用紗布條仔細包住傷口,他又囑咐了幾句養傷事宜,而后就拎著藥箱離去了。顧云章伸長雙腿坐在床上,無言的怔了許久,后來忽然一哆嗦,一顆淚珠子就從眼中滾了出來。他忍受了這許多苦楚,每天夜里幾乎是用指甲在挖自己的rou,就為了能見軍醫一面??墒擒娽t回家娶媳婦去了,他白受苦、白期盼了!顧云章腦中的那根弦繃到如今,終于不堪重負的斷裂開來。他崩潰似的倒在床上,隨即翻身把臉埋進被褥中,忍無可忍的痛哭起來。葛嘯東和白喜臣交談一番后,見軍醫走了,便也回到房中。進門之后他很驚訝的發現顧云章在哭泣,雙腳腳踝倒是都被包扎好了。“哭什么?”他站在床邊莫名其妙的問:“非常疼?”顧云章抽抽搭搭的趴在床上,并不理會他。葛嘯東有點摸不清頭腦,不過很愿意趁機奉獻出一點愛心。單腿跪在床上,他伸手去拉顧云章,同時盡量溫柔的說道:“云章,怎么了?到我這兒來?!?/br>顧云章滿面淚水的回身揚手,使盡渾身力氣狠狠的抽了他一記耳光:“走開!”他用他那正在變聲的嗓音憤怒的吼道:“別碰我!”葛嘯東見他那手腳剛得了自由就膽敢向自己反擊,便憤然將他一把扯過來,隨即抬手按住他的后腦勺,讓他的面孔緊緊貼在了自己腹部。窒息著的顧云章奮力踢打起來,腳踝處的紗布上很快就滲出了血跡。掙扎片刻后,他那手腳失了章法,變成了瀕死的抽搐。葛嘯東在最后關頭松了手。顧云章靠在他身前漲紅著臉孔大口喘氣,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干涸。顧云章在經過了這次失望之后,很有點萬念俱灰的意思。葛嘯東依舊用銬鐐束縛著他,而他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倒是安穩下來,不再頻繁的哭鬧反抗了。第107章出逃在這一年的秋季,顧云章得到了衣服。葛嘯東很滿意于他的屈服,特地讓裁縫用上好衣料為他趕制新裝。小縣城里的成衣店當然做不出什么時新樣子,不過顧云章的人材相貌擺在那里,略一打扮便成了位風流弱質的小少爺。葛嘯東愛他到了極點,在家時便會除去他的鐐銬,以便自己可以隨時和他親熱。顧云章如今是愈發高挑了,已經隱隱越過他的肩膀——這樣快的成長速度固然令人欣喜,但與此同時,因那營養能量消耗太快,所以身體單薄的很,而且常常夜里會鬧腿疼。葛嘯東今年不過二十多歲,在家是公子闊少,在外是團座大爺,從小到大飽受關照恭維,都自私自大慣了的,可現在也知道了愛護他人。聽人說吃骨頭長骨頭,他便吩咐廚房每天熬骨頭湯給顧云章喝。顧云章現在晚上依舊橫在床尾睡覺,葛嘯東怕他夜里起身暗害自己,總用一條鏈子將他拴在黃銅床欄上;不過偶然在半睡半醒中聽到顧云章腿疼得翻來覆去睡不著覺時,他也曉得起身解開顧云章,將他摟到自己被窩里,用滾熱的手為他揉一揉膝蓋。顧云章的體溫偏低,這時就經常在葛嘯東的懷里瑟瑟發抖,不知是冷還是怕。而葛嘯東往往會先伸手捂住顧云章的嘴,然后再湊上去親親他的額頭或眉毛。葛嘯東知道顧云章心里恨毒了自己——的確,自己不該用鏈子鎖人,沒有這個道理。他平時對外是個講道理的人,這回的確是做錯了。可實在是沒有辦法,他也想讓顧云章發自內心的服從跟隨自己,但是顧云章的心在哪里,他至今為止沒找著!顧云章不再急火攻心的煩躁易怒了,他很累,需要休息一下。同時他也不再對外界抱有任何指望;誰也救不了他,誰也沒想來救他;他決定還是先這么熬著,反正葛嘯東總不會弄死他——來日方長,他總有逃生的機會!時光飛逝,轉眼間又到了新年。葛老爺夫婦前往西安探望世交好友,而葛嘯東趁此機會就留在林安縣,不必回家盡孝去了。他自己顯然是很高興,也不理睬部下們的湊趣邀請,每天只是守在家中擺弄顧云章。顧云章偌大一個少年,從早到晚不是躺在葛嘯東懷里,就是坐在葛嘯東腿上,倒像成了一個不會走路的奶娃一般。而葛嘯東見他成日成夜不說一句話,總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就以為他是被自己打服了,心中倒也高興,感覺頗為輕松。葛嘯東是名武夫,而且也樂于做一名武夫;但是他很怕顧云章會受到自己的影響。他很少在對方面前提起軍中之事,對于身上的槍械子彈更是看管極嚴,從不亂放。顧云章的示弱讓他放了心,幾乎以為太平歲月已然到來;然而在開春后不久,兩個人又打了起來——葛嘯東當然不會輕饒了他,用皮鞭將他抽了個皮開rou綻。這回顧云章的反抗似乎是帶有一點狂暴色彩了,不只是小孩子發脾氣,而是夾雜了血腥與神經質的成分,帶著濃重的瘋狂意味。葛嘯東見他忽然變本加厲的惡劣起來,索性將他綁在樹上,用匕首一道道的在他身上劃。他很疼,嘶吼著在在樹上用力磨蹭,后背上的皮都被擦掉了,露出血淋淋的嫩rou來。白喜臣有時候過來送新馬鞭子,離著老遠就聽見院內響徹慘叫,就以為顧云章是要瘋了。然而顧云章終究沒有瘋——鬧了大概兩個多月后,他又安靜下來。這兩個多月內,他受了無數非人的折磨,前胸后背盡是傷口,深深淺淺的結痂留疤,成了個慘不忍睹的模樣。幸而葛嘯東是不嫌這個的,眼看著顧云章落花流水的偃旗息鼓了,他就十分心疼的卸去了鐐銬,讓他舒舒服服的躺在涼席上養傷。顧云章原來很容易落淚,此時那眼睛也干了,再不像先前那么愛哭鼻子了。夏末時節的一天傍晚,葛嘯東穿著汗衫褲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