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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夫人和小公子出門閑逛去了,臉上的笑容頓時就消失了,便是對著厚臉皮討來的“賭債”也不那么高興了。 “去哪了?”問的當然是那母子倆。 “小公子說想吃七寶齋的點心?!泵锨逡驗檎f錯話被“發配”去暗衛了,最近跟在云靖恭身邊的是行一。行一生著一張丟進人群就找不到的普通臉,但周身凜冽的氣勢叫人不容小覷,怎么看都不像是做貼身隨從的,但做事也很穩妥。 “七寶齋”用公語蕊的話來說就是這個時代的糕點連鎖大品牌,在不少大城鎮都有它的分店,據說幕后老板是京城第一首富,但因為原文中這人連個正面出場都沒,公語蕊也不知道這首富姓甚名誰。 自從上次宰輔大人為了她幾乎買下半條街的店鋪以后,公語蕊這張臉在京城也出了名了,遠遠瞧見她牽著個男孩走過來,幾個店鋪的伙計都紛紛往外探頭想瞧清楚宰輔大人的兒子長什么樣。 “娘,那些人為什么一直盯著我們?”云熠捧著一塊紅豆糕一邊小口啃一邊奇怪地看著周圍不知不覺湊過來的人,公語蕊對旁人的眼神視若無睹,自顧拿出自己最新力作繡著鯉魚和荷花的帕子給他擦去嘴邊的殘渣。 “不用管他們?!?/br> “娘這個帕子真好看!”云熠小機靈鬼其實也不在意別人怎么看,他的注意力全都在自家娘親身上,憑借他多年討好娘親的經驗,很快就發現拍馬屁的新門路,對著那個繡工還行的手帕大贊特贊,公語蕊頓時心情大好。 “熠兒還想吃什么?”她格外溫柔慈愛地看著兒子。 “熠兒可以打包一些帶給師父和師兄們嗎?”云熠眨巴著眼,完美掌控了展示自己“尊師重道”美好品格的時機,公語蕊果然被自家兒子感動到了,用力點頭應允。 “那順便再帶一些其他的吧?又不是所有人都喜歡紅豆糕……” “不,大家都只喜歡紅豆糕?!痹旗诹⒖谭瘩g出聲,抬頭便見自家娘親正疑惑地看著自己,他頓覺心虛,低下頭不怎么甘心地補充道,“那……那就買一點點其他的吧?!?/br> 反正紅豆糕都是我的! 這樣內心小小地咆哮了一下以后,云熠勉強接受了要把點心分給師兄們這件事,正捧起第二個紅豆糕開始啃,門外的街道上忽然傳來一陣喧嘩聲。 “外面發生什么了?” 不知何時,原本為了看云熠追過來的人都湊到街上看熱鬧去了,公語蕊看了一眼朝秦,后者心領神會地很快走了出去,沒一會兒就回來了。 “夫人,是一個賭鬼想賣女兒,他女兒不肯,他在當街打女兒?!?/br> 公語蕊剛拿到手上的云片糕頓時沒胃口吃了。 其實這些年她混跡在各種花樓,見多了這種事,但不知道為什么,已經能對殺人現場視而不見的她,唯獨見不得這種女子被當做貨物來買賣的事情。 “暮楚你看好熠兒,朝秦跟我出去看看?!?/br> 公語蕊伸手揉了揉云熠的發,起身往外走,七寶齋門外的街道上已經圍滿了人,從圍觀人群的討論中,公語蕊逐漸了解了一些事情。 要說京城里賣女兒的事情雖然不少,但吃相這么難看的卻也少有了。晴天白日的就為了二十兩銀子要賣女兒,還不是親生的,這種事自是大部分人都看不慣的,但賭鬼本來就沒有尊嚴,也不怕被人說,一手拽著少女的頭發,另一手用力舉起想要打巴掌。 朝秦微微一動,差點忍不住上前,公語蕊卻忽然伸出手攔住了她。 “夫人……”朝秦疑惑地看過來,她以為夫人特意走出來就是為了救人的。 公語蕊沒解釋什么,只是看著那挨打的姑娘若有所思,然后見對方不知從哪摸出一片碎瓷片,一下劃傷了繼父高高揚起的手。 吃痛的賭鬼立刻松開她后退了兩步,罵罵咧咧地正要奪那瓷片,那姑娘卻毫不猶豫地將瓷片對準自己的臉—— “朝秦!”公語蕊立刻喊了起來,朝秦手很快,一道銀針飛出去,擦過那姑娘的手,后者手一麻,碎瓷片一下掉了下來。 在場眾人都被突然的變故弄懵了,正交頭接耳地問剛才發生了什么,就見人群中緩緩走出一道身影。 “二十兩,我出了?!惫Z蕊伸手掏出銀子遞給賭鬼,賭鬼看著銀子,眼睛都直了,正要撲上來搶走銀子,卻被朝秦一腳踹在了地上。 “呸,你也配接我們夫人的銀子?” “她說得沒錯,夫人?!蹦遣铧c把自己毀容的姑娘緩緩開口,她聲音有些沙啞,臉上也是一片麻木,但看著賭鬼的眼神卻分明帶著憎恨,“我娘為了給他生兒子難產死的,那天他偷走了家中所有的錢又去賭,我娘沒錢請大夫,一尸兩命,他也輸光了錢,回頭怪我沒顧好他兒子?,F在我娘還沒下葬他就要賣了我,但我不相信他會把這筆錢用來埋我娘?!?/br> 她說得很緩慢,卻又似乎沒什么力氣去宣告自己的仇恨,只是用一種近乎說故事的口氣說出了這段話,周圍的群眾頓時唏噓不已,還有認識賭鬼和這姑娘的人急忙認證姑娘說的是實話。 賭鬼這樣的人品不算稀有,卻也絕不多見,在周圍鄰居里也是出了名的人渣。 “你們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還有沒有王法了?”猶不知道自己大難臨頭的賭鬼見對方只有兩個女人,頓時咋呼起來。 “你個人渣也配講王法?”朝秦抬腳用力踩在人渣背上防止他起身,干脆地點了他的啞xue,隨即抬頭看向公語蕊,正要問怎么處置這人,便見自家夫人已經走過去拉住了那姑娘的手。 “那我把錢交給你了?!惫Z蕊此刻也有些騎虎難下,她自從那次救了只流浪貓卻引得整條街的貓狗都去了自己家以后就發誓絕不多管閑事了,眼下也是,她一不缺丫鬟,二也生怕自己好心辦壞事引了個做jian細的進宰輔府,但真讓她好事做一半在這撂著也不太好。 “你拿著這銀子,且先把你娘下葬了再說?!?/br> “可……”那姑娘遲疑地看了看還在掙扎的賭鬼,公語蕊不以為意地揮了揮手。 “你放心,他以后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了?!?/br> 聽到她這么說,眾人仿佛這才想起她的身份來,人群頓時又熱鬧了起來。 “是啊,這可是宰輔夫人!” “既然宰輔夫人這么說了,這人渣死定了!” “宰輔夫人真是好人!” 七寶齋對面的茶樓二樓,換下官袍穿上“賭資”的云靖恭正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倒著茶,聽到樓下傳來的喧鬧聲,他輕笑了聲,眼底似乎有些無奈。 “你這位夫人剛到京城就張羅著給你買小妾了?” 說話的男子坐在云靖恭對面,他生著一副俊逸風流的模樣,手持折扇,一身白衣乍一看很簡潔,但腰間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