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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宮女忙不迭應了,她們以為熙容要睡回籠覺,便再不發出聲響。一時間殿內寂靜得落針可聞。 熙容將秋季的錦被隨意往上拉了拉,蓋住半張小臉,又突然覺得這被子似乎有江煦帝身上的龍涎香味,便輕輕吸了一口氣。 龍涎香撲鼻而來,果真是有的。 熙容心里一驚,沒想到江煦帝如今已然如此滲透進了她的生活,就如同影子一般悄無聲息,卻又真真切切地存在著。 她突然一陣陣的心慌意亂,很快翻身坐起來,一腳踹開那錦被,不再去想了。 艾香和白桃二人見主子醒來,忙上前伺候熙容梳洗打扮。今日給熙容端衣裳的是秋若,也是上輩子那個盡心服侍熙容的小宮女,她這輩子依舊認真做事,這幾日艾香白桃看在眼里,對秋若原本的些許敵意也沖淡了不少。 只要底下人能用心侍候主子,不吃里扒外,那主子即使多喜歡她一個,又有何妨? 秋若在艾香白桃的注視下,端著衣裳到熙容身后,輕聲說道:“貴人,您該更衣了?!?/br> 熙容略抬了眼皮,瞧著小丫頭如履薄冰的模樣,她知道對方膽子小,便朝秋若清淺一笑道:“不必拘謹,我既向林公公討要了你,便是看中你,不會拿你如何的?!?/br> 秋若一下子又驚又喜,她用力抿了抿唇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一切,還睜大了眼眸確認道:“貴人所說可是真的?” 熙容只覺得好笑,她這人有那般可怕嗎? 白桃在一旁也笑了下,適時地開口道:“你放心,主子心善,只要你在偏殿認真做事,主子不會虧待你的?!?/br> 秋若感激地點點頭,心想自己總算能脫離燕太后那個可怕的女人了,然而她卻突然想起自己原先的任務,一時間小臉煞白,糾結著不知是否要坦白。 艾香發現秋若面上表情不對勁,頓時心底一沉,語氣也嚴厲下來:“你是叫秋若吧,是否有何事瞞著主子?你當明白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秋若嚇得手都止不住地抖著,她未料到這等情勢急轉直下,一時間都快哭了。秋若嘴唇哆哆嗦嗦,卻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奴婢,奴婢……” 熙容忍不住訓斥了艾香一句,語調仍是嬌嬌軟軟的:“做什么嚇唬人家呢?” 艾香聽了熙容的話,心里也有些后悔,卻抿著唇不肯開口,她也是為了主子的安危著想。若這小宮女暗地里曾做過對不起主子的事兒,她和白桃決計是容不下秋若的。 秋若此刻知道不說實話不成,便兢兢戰戰地開口道:“奴婢原先是太后娘娘派來,派來勾引皇上的……可是奴婢一樁事都沒做,為此太后娘娘身邊的大宮女還訓斥了奴婢數回,奴婢對天發誓,若是對皇上心存歪念,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艾香眼瞧這宮女真心誠意的模樣,一時間疑慮總算消了些,可她只要一想到秋若原本的任務,就有些心里不痛快。 白桃是個心直口快的,只見她蹙了蹙眉,到底還是對秋若生出了幾分不喜。 熙容見昔日的兩個丫鬟露出這般神情,一時間唯有微嘆口氣。平心而論,熙容更信任艾香和白桃,可她上輩子和秋若的情分也不是假的。 雖說秋若是在太后的命令下到了偏殿,可她并沒存什么歪心思,至少之前是如此。 若熙容和秋若沒有上輩子的情分,她大可不必理會這個小宮女的事兒,只遠遠趕走,眼不見為凈便是??善跞菀呀泦柫趾銐垡巳藖?,她也沒想那么多,只是想待秋若好一些,怎料自小陪伴她的艾香和白桃不干了。 因此熙容也不欲再說些什么,便淡淡揮退了秋若:“你先退下吧?!?/br> 秋若忍著眼淚,放下衣裳便離開了偏殿。 艾香和白桃二人見了,一時竟有些于心不忍,并非這二人排外,而是她們實在不放心秋若,何況這先前還是太后的人。 此刻艾香接過那衣裳,服侍熙容穿戴起來,她覷著主子的臉色,輕聲說道:“不如等秋若先跟太后那邊的大宮女斷干凈了再說吧,否則豈非害了主子?!?/br> 熙容點了點頭,覺得這倒也是個辦法,便笑道:“好,我知道你們是為我著想?!?/br> 艾香和白桃終于展顏一笑,清早的陰霾一掃而空。 江煦帝后來在養心殿聽說了此事,于是便派林恒壽去將秋若的身世、接觸的人物都查了個遍,倒還真發現她不久前跟太后身邊的宮女有過碰頭,一時間江煦帝也明白了熙容復雜的心思。 這日晚間,二人一同用膳時,他便提起了這事兒:“你要用那秋若?” 熙容乍然間聽見這么一句話,險些噎住,她抬眸瞧著江煦帝,此刻還不想多提,便笑道:“皇上怎關心起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江煦帝面無波瀾,他淡淡啟唇:“貴人心里的每一樁事情,朕都喜歡聽聽?!?/br> 熙容被他說得寒毛直豎,她想起今早自己還在想念江煦帝,若是這事兒都被他給發現了…… 瞬時,熙容心里陡然泛起一陣惡寒,對著面前的珍饈美饌都沒胃口了。 江煦帝早已沉了臉色,他面無表情地瞥了一眼熙容,雖說五官冷峻英挺,卻是很沒好氣的模樣,江煦帝給熙容舀了一勺她最愛吃的蟹粉豆腐,放到她的青瓷小碗中,冷聲道:“秋若的事兒,三個法子?!?/br> 熙容頓時就來了興致,腦袋湊近江煦帝:“皇上說來聽聽?!?/br> 江煦帝垂眸瞧了眼被忽略的蟹粉豆腐,他淡淡道:“先用膳?!?/br> 熙容扁了扁嘴,沒好氣地扒拉了一口碗里的玉食,卻聽江煦帝這時候說道:“太后先前的確命這秋若來接近朕,她沒法子拒絕,自然是只能到偏殿。至于存了何等心思,倒也難說?!?/br> “你若膈應,朕便攆她出宮去?!?/br> 熙容蹙了蹙眉,心想秋若上輩子于她有恩,她從沒想過要懲罰這小宮女。 江煦帝眼觀熙容面上神色,繼續道:“你若喜歡她,便留她在身邊?!?/br> 艾香和白桃面上齊齊色變,二人欲言又止,覺得皇上怎生都不好這般行事,這究竟是為主子考慮呢?還是堂而皇之要寵幸個宮女的意思? 熙容抬眸看了一眼江煦帝,總覺得前兩個法子不過是他唬弄自己,或者說是幫助她做出決定的,于是熙容面露好奇地問道:“那這第三個法子呢?” 江煦帝見熙容沒動怒,這才繼續道:“放她出宮,朕會給她足夠的銀子,讓她日后衣食無憂?!?/br> 熙容挑了挑眉,突然想問江煦帝莫非是為了自己,才如此大費周章,其實他大可不必這般,只將人粗暴地攆走就行。在熙容的印象中,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能處置所有人,自然是不用顧及他人想法的。 這會子熙容用小腦袋瓜想了好一會兒,覺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