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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翻了個白眼。 關他什么事!他和寧嬈好不好輪得著他cao心了? 真是欠收拾! 越想越不爽,也沒了耐心去循序善誘,直接了當道:“若是朕讓你迎娶合齡公主,你覺得如何?” 話音落地,江偃和陳宣若同時睜大了眼,齊齊地看向江璃。 江偃想起國書上的措辭用句,率先反應過來,內心掙扎猶豫了一陣兒,上前躬身鞠禮,鄭重道:“臣愿意迎娶合齡公主?!?/br> 江璃舒了口氣,面色和煦了許多,但陳宣若卻沉不住氣了,問:“陛下已為臣妹和楚王賜婚,若是楚王迎娶公主,那臣妹怎么辦?” 江璃道:“朕可以賜她們并嫡?!?/br> “就算并嫡,也得分出個尊卑次序,再不濟,將來生了孩子也只能有一個來襲爵,誰是尊誰是卑總得有個論斷?!标愋粢环礈厝宄B,竟有些咄咄逼人的氣勢。 江璃沉凝了臉色,思忖良久,抬眸沖寧輝道:“寧卿先退下吧?!?/br> 寧輝本來覺得,這事到現在跟自己也沒多大關系了,只要皇帝不娶,就礙不著阿嬈什么事。至于旁的姑娘,都一個個家世顯赫,都有人撐腰,更輪不到自己去說什么公道話。 便端袖揖禮,告退。 他走后,江璃沖陳宣若道:“合齡公主遠道而來,于情于理她當為尊?!?/br> “可總得有個先來后到,陛下給陳家的賜婚詔書上可明明白白寫著是賜吟初為楚王妃?!?/br> 江璃沉定自若,淡然看著他,道:“是楚王妃,兩人都為楚王妃,只是合齡公主在名位上為尊,但除此之外,一應規制皆按并嫡來論,至于襲爵,自然也是由吟初的孩子來襲爵?!?/br> 陳宣若疑惑:“既然合齡公主為尊,那憑什么讓吟初的孩子來襲爵?這豈不是名不正言不順?” 江璃望著他,神色微妙起來。 幽緩沉定地一字一句道:“若合齡公主生不出孩子呢?” 陳宣若一詫,倏然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望著御座上的江璃驚愕地說不出話來。 江璃依舊一副淡漠神色:“宮中素有這種秘方,可令女子一生無孕。這合齡公主是南燕的嫡公主,若是她生下了含有皇室血脈的子嗣,難保她不會有非分之想,難保她的母族不會有非分之想,與其到時令昔日禍事重演,不如從一開始就杜絕于源頭?!?/br> 江偃在一旁聽著,他覺得自己本不該有什么情緒,自己只見過那合齡一面,且她忒得不會看人臉色,說了許多讓他難堪的話,本不該替她抱什么不平。 可聽著聽著,不由得脊背發涼,只覺這明合殿仿似是個陰森森的煉獄,不停地吐納著陰涼濁氣,冷得他悶滯難以喘息。 江偃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抬頭道:“皇兄剛才問我覺得那合齡公主如何?” 江璃沒接話,他也不管,兀自說道:“她很安靜,沒什么公主架子,讓住哪里就住哪里,連要求都不多提一句。初來乍到看得出來很緊張,明明不是八面玲瓏會說話的性子卻仍要強撐著和臣說話,想給別人留個好印象。但偏偏不會看人臉色,單純得很,說話也不周全,一看就是被父母嬌寵著長大的,全無心機城府?!?/br> 江璃定定地看著他,一直等他說完了,沒什么表情地問:“那又怎么樣?” 江偃眼神澄凈,仰望著自己的兄長:“她就是個小女孩兒,背井離鄉來到長安,抱著最大的誠意來聯姻,沒有做過惡,沒有壞心眼,也全然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在等著她。這樣的一個姑娘,皇兄忍心讓她在異族里活一輩子,無親無友,甚至連孩子都不會有,孤苦伶仃到老?!?/br> “朕為什么不忍心?”江璃的語氣甚是冷淡:“她的父母既然把她送到了長安,那就是作為一個聯姻的棋子,若是想讓自己的女兒幸福,留在自己身邊精挑細選夫婿就是,何必千里迢迢送到長安?既然送來了,那就是心里有準備了,人家父母都忍心了,你倒要來悲憫世人哀嘆其憐了?” 江偃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 陳宣若在一邊看著,心里焦灼萬分??上虑殛P己,他也沒有立場去說什么調停的話,只得緊抓住江偃的臂袖,扯著他向江璃躬身:“天色已晚,快要宵禁了,臣等告退……” 江偃一把將他掙脫開,上前一步,望著江璃冷聲問:“依照皇兄的意思,凡是要與皇室結親,那都是在攀龍附鳳,不管受了什么揉搓折磨那都是活該?” 他推開上前來拉扯他的陳宣若,倏然大笑:“難怪皇兄要把寧大夫遣走,他要是在這里聽到了陛下的這一番話,只怕回去別想睡一個安穩覺了?!?/br> 御座上一片靜默。 江璃的唇緊抿成線,眼睛微瞇,神色冷鷙地盯著江偃:“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么?” “我當然知道?!苯群笸藥撞?,滿含譏諷地恍然笑說:“我現在總算知道你當初為什么會對阿嬈那么狠心了,在她快要生產的時候扔下她一個人出宮,原來你心里就是這樣想的,她嫁給了你,是在攀附帝尊,既然她有了母儀天下的尊榮富貴,那么受點苦也是應當的?!?/br> 陳宣若看著江璃那可怕的臉色,也顧不上殿前儀表,忙上來拉扯江偃,低聲道:“你是嫌這些日子太平靜了是吧?非得激得陛下殺了你才罷休?別胡說了,趕緊走?!?/br> 江偃把他推開,譏誚道:“你現在又有話說了?剛才呢?是默認了皇兄的安排了吧?不光默認了,心里還在感恩戴德吧?” 他倏然抬起胳膊,在陳宣若和江璃之間來回指:“你們一個個的都這么自私!事不關己了,就不管別人死活了是不是?” 江璃冷眸盯著他,視線如冰,尖削至極,驀然,微微一笑。 “朕從不知,自己的弟弟這般宅心仁厚,悲憫世人。既然這樣,朕何不成全了你,不管是為了誰,這頓打你該是心甘情愿吧?!?/br> 說完,沖殿外揚聲道:“來人,楚王殿前失儀,拖下去,打二十大板?!?/br> …… 今日秋闈,鴻學館的夫子們瑣事甚多,因此早早地給英儒下了學,他乘著輿輦,在眾人擁簇下來了明合殿。 剛在階前下了輿輦,小黃門忙迎上來,鞠禮道:“殿下還是別進去了,陛下龍顏大怒,正在里頭發作楚王,您還是躲遠一些,明日再來請安吧?!?/br> 英儒愣了愣,見幾個孔武有力的禁衛押著江偃到了殿門前,搬凳子的搬凳子,拿板子的拿板子。 他被嚇傻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聲音里帶了哭腔:“父皇要打小叔叔……” 小黃門忙道:“可不是,殿下你快些回去吧,陛下正在氣頭上,誰說都不管用,可別把這禍惹到自己身上……” 英儒看著江偃那單薄的身板,泣道:“不行,不能打小叔叔……”他揉搓著眼睛,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