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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么回事,肯定是自己偷偷地藏起來掖起來,難不成還能巴巴地去跟他不打自招嗎?那不是活膩歪了…… 小算盤打得正歡,忽聽江璃冷聲道:“你是不是在想你萬一要是想起來做過什么對不起我的事,得藏好了,絕不能讓我知道?!?/br> 寧嬈:…… 她僵硬地搖頭,強擠出一抹笑,舉起三個手指,鄭重道:“我絕不騙你了,我要是騙你,我就……”她心虛地抬頭,沒看到青天白日,只看到彩釉繪制的朔方穹頂,又低回來,避重就輕道:“反正我絕不騙你了!” 江璃臉色稍稍緩和,抬起手腕把她拉進自己懷里,撫著她披散于身后柔韌的秀發,一時沉默。 寧嬈調整了自己的姿勢,枕在他膝上,揉捏著寢衣的袖角,呢喃道:“景桓,你知道了我的身世,是不是還是會覺得別扭啊……你以后一看到我會不會就想起了你那不幸的年少時光,全賴于云梁孟氏所賜?!?/br> 江璃依舊無言。 寧嬈仰起身子看他。 江璃撫著她的鬢發,目光微恍,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點了點頭:“確實會有些別扭?!?/br> 寧嬈心里一咯噔,忙要起身坐起來。 江璃撫著她的肩把她摁了回去。 語意幽長:“可是別扭又有什么辦法呢,只能努力克服,難不成……”他如黑曜石一般的瞳眸里閃動著狡黠的光:“我還能退貨嗎?” “不能!”寧嬈一口水噴到了江璃臉上:“你是皇帝,你要考慮一下大魏的顏面,考慮一下英儒的感受,所以你就湊合湊合,努力克服一下?!?/br> 江璃用手抵住下頜,凝著懷中的寧嬈,十分矜持猶豫地說:“那你得對我好一些?!?/br> 寧嬈坐起來,用力點頭。 并且為了將‘對他好一些’付之行動,當下便上前抱了抱他,又親了親他的臉頰。 想要退回來時,卻被江璃順勢扣在了懷里。 他靠近她耳邊,輕聲呵氣:“這樣……就算對我好了?” 那溫熱的、含著龍涎香的氣息順著脖頸鉆進來,惹得寧嬈酥酥癢,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稍稍偏頭避開。 江璃卻緊貼了上來。 刺繡著金線蟠縭龍紋的纁裳與她的肌膚僅隔一層薄寢衣,刺得她很是不適,不由得抱怨:“這龍袍太硬了,你……” “好啊?!苯Ы財嗔怂脑?,眉間飛揚而過邪魅,反手把外裳脫了,又去脫中衣。 一件件衣裳被他隨意扔在地上,環佩纓穗被晃得叮叮當當響,只重重地一頓,萬籟俱寂,只剩下兩人娟細清淺的喘息聲。 江璃攥住寧嬈纖細的手腕,把她撲倒在了榻上。 兩人鼻翼相抵,氣息絞纏。 “阿嬈……你想我嗎?”江璃輕聲在她耳邊發問。這句話從她剛一踏進宣室殿時他就想問了,可奈何中間出了這么多波折,如今總算可以如愿問出來了。 如有兩團霞暈在寧嬈頰邊染開,她羞澀地輕點了點頭。 江璃溫脈淺笑,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窗外雨勢漸收,淅淅瀝瀝落入宮闈,檐角下的紅茜宮燈被吹得四下搖擺,宮燈下墜著銅鈴,叮叮當當的亂響,匯集成了一曲悠揚的曲調。 寧嬈覺得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了……今日的江璃太過粗魯,下手也沒有從前的輕重分寸,將她弄得又疼又難受。 她緊攥住被衾,咬住了牙,喉嚨里卻不可抑制地散出破碎的哽咽之音。 江璃一門心思陷在這力氣活里,將寧嬈翻過來覆過去,全然不理會她的抗議。 幔帳如被吹散了的波漪,劇烈翻滾,窗外天光漸漸淡下,燈燭初上,一晃兒便黑透了。 江璃將寧嬈從自己身下抱起來,拂過她面頰上的汗珠和發絲,望向她因痛楚和疲累而迷蒙渙散的眼,輕輕地問:“阿嬈,我是誰?” 這問題,方才他已問過多遍了。 在寧嬈沉淪時、在她呼痛求饒時、在她迷?;秀睍r,她好像怎么樣回答都不能讓他滿意,只會換來狂風驟雨般的磋磨對待。 再聽到這問題,她便有些發怵,瞬時從迷亂中驚醒,輕聲道:“你是景桓?!?/br> 江璃不語,她側身吻在他汗淋淋的胸膛上,含糊道:“你是我的夫君?!?/br> 江璃還是不語,寧嬈有些慌了,抱住他,輕聲道:“你是我最重要的人?!?/br> 江璃沉定的表情終于有了變化,幽邃深長地說:“你要記住,我是你最重要的人,不管我做了什么,你都得站在我這邊?!?/br> 寧嬈一滯,抬頭看向他的臉。 依舊是溫脈平靜的,仿佛方才那個極近癲狂的另有其人,只是她仍能透過這表面窺見到他的內心……他應該是有心事罷。 是那種深埋在平靜外表之下,不可輕易言說,甚至不能貿然示人的心事…… 寧嬈猶豫了猶豫,握住他的手,問:“景桓,你心里可是有事嗎?” 幾乎與話音同時落地,殿門被推開,崔阮浩立在帷屏后恭聲道:“陛下,安北王府那邊有消息了……” 江璃遽然起身,臉上劃過一道凜光,打斷了崔阮浩還想繼續說下去的話,快速道:“你出去候著,朕立馬回宣室殿。召陳宣若和裴恒過來?!?/br> 說罷,迅疾地翻身下榻去撿地上的衣裳。 寧嬈一頭霧水,跟著坐起來,些許疑惑地問:“安北王府?安北王府怎么了?” 江璃系腰帶的手一滯,眉目垂下,沉默片刻,抬頭微微一笑:“沒什么,都是前朝的事,你不用管。好好休息?!?/br> 他彎身坐在寧嬈身邊,將她被自己弄亂的青絲一一捋順安穩擱在胸前,語意幽深、溫脈含情:“阿嬈,你不要忘了,我才是你最重要的人,不管我做了什么,你都得站在我這邊?!?/br> 將她攬入懷中一抱,隨即起身,撿起外裳拂開幔帳快步出去了。 留下寧嬈一頭霧水。 她揣度著江璃方才的語氣神態,心中些許不安,下榻踱到窗前,見五華錦蓋的鑾駕已遙遙鋪陳開,江璃上了輿輦,似是有些眷戀不舍地回頭朝昭陽殿看了一眼,而后便正了身子,讓起駕。 秋月如珪,凌云當空,這雨后的夜晚微涼,她身上的衣衫太過單薄,在窗前站得久了不禁手腳冰涼。 她將軒窗關上,退了回來。 外間傳進墨珠尖細的聲音:“殿下,您慢點?!?/br> 捶鼓一樣吧嗒吧嗒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英儒跑進來,抱住她的腿,撒嬌道:“母后,母后,你怎么才回宮?想死英儒了?!?/br> 寧嬈將他抱起來,微笑道:“母后也想你,本來想帶著你一起回去,可想起你今年才剛剛進書院,怕將你帶偏了,亂了你讀書的心思,這才作罷?!?/br> 英儒甜甜一笑:“我都知道,我每天都按時進學堂,從來不偷懶,母后你放心?!?/br> 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