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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自己身下拖。 誰知寧嬈怎么也不肯了。 “有人!你沒聽見嗎?你怎么一干這事就什么都不管了?!” 她執拗地抓著床緣的烏雕木不放。 江璃看她一眼,松開了手,光著膀子探出身來,隨意拿起一只甜白釉瓷瓶扔向茜紗窗。 “再看朕挖你眼睛?!?/br> 瓷瓶的碎裂聲伴著皇帝陛下的怒喝聲一齊襲來。 女史嚇得連連后退,險些從石階上滾下去。 她委屈地抱著彤史回來,囁嚅:“大黃門……” 崔阮浩沖她擺擺手:“得了,你記個大概齊就成?!?/br> 女史攥著彤筆,淚眼汪汪:“怎么大概齊?時辰怎么記?” 崔阮浩揚了揚拂塵:“等著吧,什么時候陛下讓送熱水你就什么時候記?!?/br> …… 原本陽光熾盛,萬里無云,誰知過了中午天驟然陰沉了下來,雨水如絲順著屋檐落下,織成了一張密密的網。 天光隱在雨幕之后,遲暮愈加垂暗。 崔阮浩站在檐下,聽著里面不時傳出來的響動,起先還能聽見皇后的低吟,越往后只剩陛下的聲音了。 這好幾個月的,可憋壞了吧……崔阮浩大不敬的腹誹。 他撣了撣衣衫,內侍上來低聲問:“到晚膳時辰了,是不是傳膳……” 這么些個不長眼的,陛下正在里面“吃著”呢,誰敢進去?白了一眼,正要讓他滾,里面叫人了。 “崔阮浩……” 他立馬躬身而入,見江璃潦草在外套了件軟緞衫,連衣帶都沒系,輕飄飄的墜下來。 “傳熱水,把這糕餅拿出去熱一熱?!?/br> 崔阮浩躬身拾起今早江璃精心備下的黑漆檀木食盒,目不斜視地出去了。 熱水送進來,人都退出去,江璃才掀開幔帳從榻上抱起了軟綿綿、昏昏欲睡的寧嬈,將她塞進了浴桶,寧嬈迷糊糊順著浴桶往下滑,水漫過鼻翼,嗆了一下,直咳嗽。 正背著她拿錦帕的江璃忙回過身來把她撈出來。 咳嗽了一陣兒,緩過氣來的寧嬈含怨帶嗔地睨了江璃一眼,氣鼓鼓地把胳膊搭在浴桶邊緣上。 太過分了! 她再也不相信江璃說的話! 從起初她承受不住了,他就哄她: “阿嬈,快好了,再忍一忍?!?/br> “一會兒就讓你睡?!?/br> “你若是能軟一些,就能更快一些?!?/br> 快……呵呵! 等江璃完事了,寧嬈覺得自己也快完了,筋骨像是被人抽干凈了,渾身酸痛,一點力都使不上。 她向江璃抗議,江璃還一本正經地在她耳邊呵氣:“我要是快,那你才真是該哭……” 無恥之極!更氣人的是她竟然還紅了臉…… 江璃含笑看她,捧起水給她擦洗身體,邊洗邊說:“你害羞什么……你忘了,英儒是怎么出來的?” 寧嬈趴在木桶沿上,咬唇郁悶了一陣兒,突然眼一亮,道:“不如你教我練武吧……我那些拳腳功夫都是跟著義父偷偷學的,他游遍四海,時常找不見人,因此我學的也不成體系,我看你練的挺好,你教教我?!?/br> 江璃垂眸仔細地往寧嬈身上澆水,頭也沒抬,隨口問:“你有義父?怎么從前沒聽你提起過?” “我爹的結義兄弟啊……”她眼巴巴地仰頭:“好不好?” 江璃舀起一勺水給她兜頭澆下去。 “我把你教會了,你能打過我了就可以上天了是吧?” 寧嬈:…… 被看穿了…… 她撩開濕漉漉的發絲,隔著滴下的水珠可憐巴巴地看江璃:“我覺得生活沒有樂趣了?!?/br> 江璃面無表情,往她嘴里塞了個豆沙餡的糯米滋。 寧嬈沒趣地嚼,嚼,嚼完了咽下,抬頭,可憐巴巴地看江璃:“我還想再要一個?!?/br> 江璃又塞了一個櫻花餡的進她嘴里。 她嚼三口咽下,把整盤都搶過去了。吃得滿嘴雪花屑,覺得生活又有樂趣了。 江璃:岳父誠不欺我。 …… 趁著她吃得歡快顧不上搗亂,江璃迅疾地給她洗完,取了寢衣給寧嬈披上,拿麻布給她一點點汲頭發上的水。 燈燭初燃,殿宇中四下幽昧。 沐在昏黃柔和的光芒里,悄寂無聲,江璃的手指劃過那浸了水柔韌的發絲,凝著寧嬈秀致明媚的小臉,突生出些歲月靜好的感覺。 他突然覺得,白天為了一個從江偃身上掉出來的鐲子去置氣陰郁是多么無聊可笑的事。所有的幸?!急凰ピ诹耸掷?,任誰也搶不走。 嘴角不由得漫上溫煦的笑,寧嬈恰回頭正碰上他在自顧自笑,狐疑:“你笑什么?你在算計什么又?” 江璃瞬時耷拉下臉:就不能想他點好嗎? 幔帳外傳進腳步聲,崔阮浩在外面低聲道:“陛下……南貴女求見?!?/br> 寧嬈:?。?! 陰魂不散!竟然找到昭陽殿來了!不行,她氣得頭疼…… 寧嬈捂著頭向后一歪,哼哼唧唧,偷看江璃的反應。 “怎么了?” 寧嬈咳嗽了兩聲,虛弱道:“頭疼?!?/br> 江璃臉上漫過焦色,忙問:“好好的,怎么又頭疼了?” 寧嬈趁勢歪倒在他懷里,氣息虛弱綿細:“我也不知道,就是疼……” 被晾在外面的崔阮浩頭瞬時大了,里面這個戲多,外面那也不是好惹的,見不見,皇帝陛下你倒是給個話??! 他加重了腳步,冒著生命危險抻頭問:“陛下……見是不見?” “疼!”寧嬈捂著頭,加大了音調。 江璃攙著她,忙回身道:“不見!讓她走!”說完,反過身,柔聲問:“好點了嗎?” 寧嬈眨巴眼:“好點了?!?/br> 崔阮浩:…… 膩歪吧,這兩口子膩歪起來能把人酸掉牙! 他領了打發南瑩婉的苦差事出來,半途小黃門碎步跟上來,不解道:“這娘娘分明是在演戲,陛下也看出了她在演戲,不然依陛下對娘娘的緊張勁兒早叫太醫了。那陛下怎么還陪著娘娘演戲呢?” 崔阮浩白了他一眼:“你懂個屁!” 里面寧嬈倒在江璃懷里,覺得他給自己揉額xue的手法甚是嫻熟恰到,舒服的閉了眼直哼哼。 過了一會兒,崔阮浩回來了。 他站在幔帳外,躑躅道:“南貴女走了……她走之前說,知道陛下準備去陶公村祭奠她父親,她已收拾好了行李時刻準備著伴駕,讓陛下不必再費心派人去接她了?!?/br> 江璃:…… 他沒站穩,被蹦起來的、瞬時間從病貓轉變成母老虎的寧嬈推了個趔趄,向后連退數步險些撞到壁柜上。 江璃忙道:“我早想跟你說的,我要帶著你一起去,被景怡給打亂了……” 寧嬈瞪他,美眸中閃出熊熊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