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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的時候系在他脖子上的,反倒是成了他最后留給他的東西。手機鈴聲扯回了沉入江的思緒,他點開楊帆給他發過來的視頻。搖搖晃晃的鏡頭里,光是他的臉就占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就是與他搶鏡頭的楊沐婷,還有偶爾轉到楊奧身上的片刻……楊奧顯然并不想和家里的兩個崽子胡鬧,獨自一人站在他們身后,側著身,目光偶爾落在他們身上。“新年快樂噢入江!”他們其實就在樓下的廣場里而已,沉入江看著這個只有短短三十秒的視頻,一直垂著的嘴角稍稍揚起了一些。他如今也是有了想要保護和必須保護的人。沉入江換了一個手機也換了一個號碼,幾乎沒什么人知道這個號碼,自然也不會有多少次響起的機會。再過幾個月他就要二十歲了,好像十七歲的青春還只是昨天的事情而已,可是昨天已經很遠。他放下手機,打開了窗戶。臘月寒冬的風凍得如刀子一般,劃在他的臉上有些疼,卻也能讓他足夠清醒。讓他清醒地記得自己還有很多該做的事情還沒有做,他想時間應該已經不多了。這個世界上最有機會找回江有汜人的江靖文,在解決了自己公司的危機后。其實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找江有汜,因為她與這個兒子本來就不是多膩歪的存在。頂多是偶爾聯系,只是這個春節回靳家的時候,才發現江有汜已經不見很久了。那年春節靳向也沒有回來,江靖文去了江有汜的住處。按了很久的門鈴也沒有人出來開門。他給江有汜打了幾個電話,但所有的結果都是——空號。江靖文有了一瞬間的驚慌失措,她在國外的時間比較長,對國內的很多事情都不太清楚。不久后她才知道原來沉鋒已經過世。不止是江有汜,就連沉入江也不知所蹤。江靖文連想也沒想,在二月底就飛到了澳大利亞去找靳向。靳向自然不會輕易見她,江靖文撲空了好幾次。就算后來在四月見到了靳向,卻也無計可施了。因為已經過去很久了……后來她又回國瘋狂尋找沉入江,竟然又晚了一步。她得到的只有沉入江的死訊,他是三月底死的。死因——自殺。尸體是海葬,連最后一面也沒趕上。江靖文活了那么多年,除了得知沉靜死訊時曾失聲痛哭過一次,就再沒掉過眼淚了。但是那時她還是忍不住掉了眼淚。她不僅連自己的孩子沒有保護好,就連自己心愛的女人的孩子也沒有保護好。濃厚的自責充斥滿了她的心底,直到四月底。她才仔細地去將一切都調查了清楚,只是那些真相幾乎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想象不出,一個孩子是如何忍受了這種痛苦。薛風間捉走了沉入江的一個朋友與那朋友的母親,那人叫余年。江靖文還有些印象,這個孩子與江有汜的關系似乎是相當好的。后來薛風間以此做要挾,要挾沉入江和他押了一個賭。賭注內容的內容是:倘若薛風間贏了,沉入江必須將一件東西交給他——至于那件東西究竟是什么,江靖文查不出來。并且沉入江必須要注射蛇毒,他才能把人放了。江靖文聽到這里時,當時就把手中的東西摔了個破碎,這種賭注?擺明了就是要沉入江去死!薛風間就算是再恨沉鋒,也不該對小輩如此趕盡殺絕!江靖文心底雖掙扎,可卻已經無力回天。她將環豪徹底拉入黑名單,并將薛風間此人列為了必須要打倒的對手。她還要同靳向周旋,還要尋找江有汜。江靖文出了力針對,環豪集團自然不會好受到哪兒去。就連靳向的旻陽集團也跟著受了牽連。反倒是靳家,一直以來都穩居著中間人的平衡態度。它就像是一個局外人一樣,偶爾關注著那三方互博,其他時候也只是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倒也像是有著自己的打算。那兩年來,不論是誰過得都不好。暗流已經是越來越洶涌,稍有不慎就會立刻被卷入在這大浪之中。沉入江所有的資料都已經在2017年3月29日,徹底暫停在了他十九歲的年紀。但與此同時,有一名叫李恨生的加拿大華裔,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這個世界上。2017年5月5日,加拿大卡爾加里。人煙罕至的鄉鎮小醫院里也一樣的安靜,護士坐在走廊里打著哈欠。老舊的病房里躺著一些正吊著點滴的病人,他們倒只是普通的感冒發燒。倒是最近,一個不知從什么醫院轉下來的病人,已經在他們這小醫院里昏迷了一個月。這些小護士自然不明白,既然病得這么嚴重。為什么不好好的在大醫院里躺著,要在他們這種鳥不拉屎的小醫院里躺著。萬一躺出了點人命,他們這醫院也到了該關門的時候了。平時也沒什么人來看他,不過還是有一個會按時來一趟。聽口音可不像卡爾加里的人,倒像是多倫多那邊的。小護士將營養液和葡萄糖掛上后,又悄無聲息地退出了這個單人病房。病床上躺著的人是一個東方的少年,那少年膚色蒼白,嘴唇上毫無血色,身體面容都異常的枯瘦。若不是那還在起伏的胸膛,他看上去就像是死了一樣。他的眉頭緊緊地鎖著,像是在做什么噩夢一般。也的確如此——他夢見他坐在一處篝火前,身后四周都是無邊無際的黑暗。他還看見篝火的另一邊坐著他早已死去的親人,火光映照在兩人的臉上,干柴燃燒時還在發出陣陣的噼里啪啦聲。兩人之間一言不發,就那樣坐著,坐了很久很久。那四周的黑暗也隨著時間的推移,離他們越來越近。那燃燒著的火光也在,逐漸變小。最后他看見坐在對面的親人站了起來,他看了他一眼。聲音像是從另一個時空里傳過來的:“回去吧,你還不該過來這個地方。我用命換回來的你這條命,不管你怎么用,都要愛惜一些?!?/br>他抬起頭,看著那人的身影融入了黑暗之中。霎時間,眼前的一切黑暗都消散了。刺目的白光照射著他的雙眼。他從長達一個多月的睡眠中睜開眼的時候,眼前的一切都是灰蒙蒙的顏色。他甚至找不到眼前的焦距,倒是一個多月前發生過的事情,如同潮水一般襲入了他的大腦。薛風間的賭注下來的時候,他心底多少已經有數。只是他將自己的計劃告訴楊奧他們的時候,卻遭到了強烈的反對——沒人想要拿他的生命開玩笑。但他們最終都拗不過沉入江。薛風間和他之間的賭其實很簡單,就像是上個世紀上海灘邊,最后用賭術來決定命運的時候一樣。搖攤,單單是一局定勝負。其實沉入江的賭運一直很一般。早在過來的時候,沉入江就已經提前注射下了一些血清。那血清也是用蛇毒做出來的,醫學的角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