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室里跟人談事，談完回來，周許背后都一身汗了。

嚴以漸的辦公室是臨時挪出來給他用的，他不經常來，給他安排的房間有點小，窗子不大，有點不透風，也沒裝空調。

周許正專心做著作業，跟不知道似的，嚴以漸在門口看了他兩眼，轉過身，把門鎖了，過來看了看窗戶，見外面沒人，再說他這個辦公室的角度是靠轉角處，外面也看不到里面，他也就沒關。

嚴以漸走近，周許才抬了下眼，他也就抬了下眼，隨即又低下頭，飛快地算著公式……

嚴以漸看了一眼，見是個長整數運算，也沒出聲，坐下去才抱起了周許，讓周許坐到他身上。

他給周許脫了身上的T恤，周許也就脫衣服的時候抬了下手，隨即還是下筆如神，做著他還差兩張沒做完的作業。

嚴以漸吻了吻他冒著細汗的后背，啞著嗓子道：“出汗了?！?/br>
周許也沒聽清他說什么，只是聽到他說話了就回過頭，嘟了下嘴。

嚴以漸親了親他的嘟嘟嘴。

得了親親，周許回頭繼續埋頭大干。

嚴以漸忍不住又親了一下他稚嫩的肩胛。

正往下落吻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

電話一接通，余涯在那邊沉默了幾秒才開口，“以漸，能不能再借我點？”

這是連續兩天，余涯跟他借錢了。

昨晚嚴以漸沒想問，但這次他開了口：“出什么事了？”

“張默澤不見了?！庇嘌脑谀沁呎f，聲音都發著抖。

嚴以漸清晰聽到了他牙齒發抖的聲音，還有他內心的恐懼。

“我就算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他挖出來?！庇嘌恼f。

余涯說的話，帶著哭音。

嚴以漸這個表哥，要說他哪天把人整個痛哭流涕，嚴以漸他信，但他自己哭……

嚴以漸沉默了下來。

周許也察覺到了不對，他轉過背來，把耳朵湊到手機邊，好奇地看著嚴以漸。

怎么了？

余崖那個大魔王怎么了？

怎么都哭了，周許覺得事情出大了，他趴到嚴以漸身上，把手機往自己耳朵上放。

第6章

“喂，大魔王啊……”周許對著手機喊了一聲余崖。

“誰讓你拿電話的?！庇嘌略谀沁厫汉莺莸?。

對嘛，這才是大魔王。

周許把手機給了嚴以漸，對嚴以漸說：“大魔王?！?/br>
嚴以漸摟著他的小腰，親了他的額頭一下，對手機那邊說：“要多少？”

余崖說了個數，聲音正常了很多，看來情緒已然控制住了。

“我等會轉過去?！敝茉S在，嚴以漸也不想多問。

這次數額還是有點大，他掛完電話，給銀行那邊打了個電話。

“借錢??？”周許等他打完電話問，又把背過對著嚴以漸，說，“癢癢?！?/br>
嚴以漸幫他輕撓了起來，周許皮膚嬌嫩，他沒怎么用力。

周許的屁股在嚴以漸腿上挪了幾下，舒服了，嘴里含著筆嗯嗯嗯地哼著，把卷子扯過來看了看，動筆寫的時候又道：“他好窮了嗎？”

余崖窮是不窮，但余家世代書香，就算富又能富到哪去。

周許對錢沒有太多具體的認知，他要什么有什么，只要喜歡的都能到他眼前，嚴以漸也不需要他對金錢有什么具體的概念，也就隨意應了一聲。

周許所有的錢都放在嚴以漸那，從小長輩們給他壓歲錢，他轉手就乖乖交給嚴以漸了，他曾經數過他有多少錢，數數那些嚴以漸說的他可以花的錢，他一直感覺自己也是很有錢的樣子。

“那我借給大魔王吧?！彼绣X。

“借了?！碧鞖膺€有點涼，怕他不穿衣服會著涼，嚴以漸拿過紙巾把他背上的汗都擦了，又低頭在他背上吻了一下，“我去車上拿衣服，你把門鎖了?！?/br>
“沒人過來的?！敝茉S不想動。

“聽話?！?/br>
“好嘛?！?/br>
嚴以漸去車上拿衣服，中途遇到了廠子的骨干，跟他寒暄了幾句，上樓的時候又接到了余崖的電話，他在那邊說：“收到了?！?/br>
又問，“周許在？”

嚴以漸上著樓梯，“不在，你說?！?/br>
“我想你有沒有人幫我找他?！?/br>
嚴以漸見過那個張默澤，人如其名，非常沉默的一個人。他不知道他表哥是怎么跟那個人搞上的，他對別人的事向來不太感興趣，哪怕是他表哥的，所以從沒問過這兩個人的事。

“他怎么不見了？”正常人會隨便消失？

“不知道，”余崖恐懼的就是這個，“他們家一直神神秘秘的，我也不知道到底出什么事了，我找到一個跟他們家關系很近的人，他說要我給他五十萬才告訴我消息……”

嚴以漸皺起了眉，他已經上了樓，但沒再往辦公室那邊走，原地站著等余崖說。

“我給了，但我今天去找他的時候，他人死了！現在警察都來了?！庇嘌履沁吅孟裼帽M了全力在冷靜，“我要馬上把張默澤找出來，我怕他跟他一家人都有事，你要是有人能幫忙，你幫我一下?！?/br>
“舅舅知道嗎？”

“他怎么可能知道？”

嚴以漸站著沒動，也沒說話。

“你幫不幫？”余崖見他不說話，聲音狠厲了起來。

“要是動用大人的關系，你爸跟我爸他們遲早會知道的，會問原因，這是早兩天晚兩天的問題?！眹酪詽u把情況告訴他，“你想一下，這事你能不能承擔后果?！?/br>
嚴以漸能走渠道去查張默澤的事，但如果只是幫一個簡單的朋友，要動用父輩的朋友和關系，這事是說不過去的。

老一輩總會把原因問出來，問不出來，他們自有他們的手法弄明白。

“就沒有他們不知道的方法……”余崖艱難地說。

“哥，這不是拍電影?！痹谒麄儑?，民間力量是有限的，就是有，最后也是要跟官方掛鉤。

余崖在那邊沉默了下來，但只沉默了三四秒，就聽他說：“那就用你的辦法吧，我需要你幫忙?！?/br>
見余崖為了幫那個人，不惜冒著被舅舅知道的風險，嚴以漸也是沉默了，他問那邊：“一定要查？”

就這么喜歡？

“一定?！边@次，那邊沒有絲毫猶豫。

“嗯?！眹酪詽u搖了下頭，掛了電話。

他沒有多問，也就不知道那邊的余崖抬起的臉上，全是眼淚。

他當然怕他爸知道，但他現在顧不上，他好怕張默澤有事，他想在只想知道那個人在哪，是不是有什么麻煩，會不會有人傷害他。

嚴以漸先拿了衣服進去給周許穿上。

“我出去打個電話?！?/br>
他說完，人就出去了。

周許咬著筆頭，看了看門。

他感覺大魔王好像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