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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勢壓人。他伸手逗弄對方的唇舌,笑道:“難道你不喜歡?”下身大力一撞,果聽得一聲難耐喘息。冉風月的確更能從這種方式里獲得快感。被從后方進入的時候,他總不禁想起,也是在這里,他曾生生被一支筆玩弄到不能自持。而對方必然也知道。他意識到這點,想到思慕之人正在自己身體之中,將所有的不堪盡收眼底,羞恥與快感便交織成更難熬的情欲。任千山被后xue的痙攣帶著xiele身,摸了摸對方下邊,果然也出了精。他們之間漸似同床異夢,見面便是做那事,交談越來越少。照理再熱的心腸也受不住無休止的冷遇,冉風月也以為自己會心灰意冷,不想一過便是四年。任千山與他已有些疏遠,偶爾意見相左,一言不合便拂袖離去。對方心無掛礙,一走就是月余。冉風月本要相詢,見了面后卻又是無新意的情事。是該膩了。只是總膩不了。有回他半途想要轉頭去看對方,卻被咬住喉嚨。力道奇大,似要將他撕咬開,與初識得那人時的風輕云淡截然不同。冉風月忍不住想,對方是不是也非一無所動?任千山咬上去前什么都沒想,只是不想看見那雙眼睛。他當年救下冉風月也不過是覺得有點緣分,自然不會因為將人誘上床而內疚。但相處日久,怎會沒有一點真心。對方眼中情感炙熱,反照見他的卑劣,這些年里故意冷落對方,也有借此磨去些對方感情的原因。只是并無多少進益。這日他重提當年之事:“便算是我錯。散了吧?!?/br>冉風月對他這幾年的意圖了如指掌,心中有火發泄不得,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做的很對?”雖然最后沒有談攏,但冉風月一顆心又懸了起來。他們關系趨于冷淡,樓中之人亦是有目共睹,鷗忘機一直勸他娶妻生子,見此倒給他想了法子。當晚他與任千山同床而眠,手心里捏著一個瓷瓶。對方功力深厚,對毒物的抵御卻比常人好不了多少,而白玉樓中從不少這些。瓷瓶已被捂熱,冉風月想,若他此時將人毒死放在身邊,也算今生不離了吧。轉念又想,冰冷尸體總比不上活人,只需化去對方一身功力,便能將人困住。以任千山的性格,此事即便成了,也不會罔顧性命,與他拼個魚死網破。至少不會比現在二人的相處更差。有了這主意,冉風月窺見了點希望,將瓷瓶藏好,安心睡去了。他呼吸漸穩,身畔的任千山卻未入夢。以他對殺機的敏感,早在對方念頭甫生之時便驚醒,其后隱聲不發,直至對方安睡,方才神色復雜地睜開眼。冉風月曾問過,若哪日他動了殺念,自己可會搶先動手。倒是一語成讖。然而……任千山閉上眼,只當什么也不知。19、冉風月那晚的確想得很好,一覺醒時,又息了這心。若不是情意相通,活人與死人沒分別,現在與將來也沒分別,何必行此一舉。說來也奇,他自覺看透,再不強求,任千山待他卻有些不同了。似有還無,非是款款細語,也非眉目藏情,話是聽慣的,人是看熟的,但冉風月知道與從前不一樣。夜里他想著這些,盯著身邊人出神,任千山伸手捂他眼,笑道:“再不睡,明日就不好看了?!?/br>冉風月握住那手:“就睡?!比匝鄄徽5囟⒅?。對方的手干燥微涼,捏在手里極是舒服,他心滿意足,絲毫不想睡去。耳邊聽得一聲輕嘆,唇上溫軟一觸即分,對方與他額頭相抵。“如此能睡了?”更睡不著了。冉風月想,這般呼吸相聞,算交頸而眠了吧。他不敢深想對方變化原因,只覺這般下去便是僥天之幸。但自古以來,天不遂人愿者為多,一夜他被身邊顫抖的身體驚醒。任千山雙眉緊鎖,大汗淋漓,衣衫盡數濕透,貼在身上。冉風月見他是被魘著了,忙將人喊醒。方才雖只匆匆過眼,但他從未見過對方那般脆弱神情,也不想再見到。任千山偎在他身邊,雖醒著卻不開口,臉容被長發擋住,看不清神色。冉風月待他躺了許久,方問:“夢見什么了?”任千山身體殘存著那種驚悸感,道:“不記得?!?/br>他們不是夜夜睡在一道的,后一次共枕時,冉風月聽他道:“陪我幾日吧?!?/br>冉風月自然愿意,也由此才知上回竟不是偶然,其后對方夜夜困于夢魘,未有一日安眠。他將人抱在懷里,不住耳語予以撫慰,也無濟于事。時日越長,憂慮越深。方過了段前所未有的親密日子,冉風月正暗自欣喜,怎忍心見對方日漸憔悴。樓中也有大夫,與任千山開了些安神之藥,私下里卻問他:“掌司記憶可有缺失?”這一語道破天機,冉風月猛然醒覺,任千山忘了從前之事,但不是一輩子記不起,此時種種跡象,莫非便是前兆?早在許多年前,他便知曉了對方身份。廣寒君,那位高踞云上,清華傲岸的劍客,如今雖跌落凡塵,更與他結下緣分,一朝蘇醒,反會覺得是羞辱吧。此念既生,如入魔障。夜里他擁著從夢中驚醒的對方,道:“若你從前性情與現在截然不同,記起后會如何?”任千山笑道:“從前是我,現在也是我,已經做了的事情,有什么悔與不悔?”又道,“我知你清楚我來歷,聽你意思,當真差許多?”該如何講呢?冉風月想。“天差地別吧?!?/br>任千山正枕在他胸口,笑道:“原來我從前那么入不得你眼?!?/br>冉風月怔然,未想到對方會故意將從前比作地,又見他閉著眼,眼底有青色,說話時氣息不如從前那般足,一時胸中如堵,難以言語。廣寒君再好,他也沒見過,從別人的只字片語,如何能拼湊出一個具體印象。他道:“若你憶起往事,卻將與我忘了呢?”懷中人沒有說話,冉風月以為他睡著了,許久聽見對方道:“一個人能如何變呢?沒有從前的我,便不會有現在的我,有了現在的我,才會有將來的我。你說的過往記憶,不過是身衣裳,剝了仍是同一個人?!?/br>冉風月道:“那……你如果忘了,我必是要來剝衣裳的?!?/br>任千山沉默片刻,卻說:“若當真忘了,做陌路人未嘗不好?!?/br>這才是真心話。冉風月熱燙起來的心又涼了。自任千山夜難安寢,鷗忘機催促了他幾次,要他盡快動手,以免錯此良機。冉風月早消此念,一直找借口搪塞著。長此下去不是法子,任千山白日與往昔無異,夜間照常與他調笑,性情無改,卻因難以安眠而形銷。他問任千山:“我從未見你情緒那么激烈,究竟夢見了什么?”對方道:“記不得才可怖。真想起了,反倒沒什么了?!?/br>樓中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