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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那段往事。這么多年都過來了,再難熬也熬過去,若是他不自量力再妄想靠近,這一次,怕是他所不能承受。走到轉角,顧即用余光掃了下,原本林景衡站的位置已經被來醫院的人代替了,方才的一切仿佛只是他的錯覺。顧即微微一笑,忍著從心底里不斷竄出來的絲絲痛意混入了人群之中,轉瞬便不見了。掛完號拿好藥也的一個小時后的事情了,顧即從醫院出來,打算在附近尋找公交車站,便順著來時的路走下去,寒風凜冽,吹得他的耳朵生疼。其實他真不覺自己的病有多了不得,低燒罷了,按照往常多喝點熱水熬幾天就過去,實則不必專門跑一趟醫院,但這一次不同,他不得不承認,其實他是眷戀著林景衡的溫柔的,哪怕給自己敲響多少次的警鐘,他依舊難以抽身。就當是最后一次吧,他這樣想著,突然想起的汽車喇叭聲嚇了他一跳,他急忙低著頭往里走了些,繼而便是聽見林景衡清冽的聲音,清晰的夾雜風一并灌進他耳朵里,“顧即?!?/br>顧即猶如被打了下腦袋,才慢慢抬頭看著路邊,林景衡的車子停在他一側,車窗搖了一半,能看見林景衡深邃的眼和挺直的鼻,在這紛亂的冬日里顯得尤為清冽。有什么東西在這一瞬間覺醒了——那是初次見林景衡的午后,面色淡淡的林景衡站在樓房前,就這么靜靜看著他,變成一幅瑰麗的畫,深深烙進他心里。作者有話要說:明有考試,還要坐7個小時的車回家,所以在這里和大家請個假,明天不用等我更新辣我后天雙更補回來mua~第73章chapter73正是下班高峰期,馬路上來來往往都是車輛和人,紛紛攘攘的面色各異。顧即呆愣的在路邊看了好一會,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不確定的喊了聲,“林景衡?”顧即無意識換了稱呼,他怎么還在這里?“快點過來,我車子不能停太久?!绷志昂庥职衍嚧皳u下一點,露出他整張臉,薄薄的唇說完話便微微抿著,令他的整個人看起來多了點不近人情的冷漠。顧即猶豫不決,他不知道林景衡要做什么,按道理,林景衡送自己過來醫院已經是仁至義盡,實在沒有必要再送自己回去,這對于曾經發生過不堪回首的往事又十年不見的他們而言,甚至稱得上是怪異了。可是這會子林景衡身后的車已經不耐煩響了幾聲喇叭,顧即見林景衡微微皺眉往后看了一眼,不想讓他為難,便也認命般走過去打開副駕駛座的門坐下。林景衡睨他一眼,提醒道,“安全帶?!?/br>然后啟動了車子,在有些狹窄的街道慢慢開著。顧即的心情卻與這緩慢的車速截然相反,他七上八下的,手上攥著醫院的塑料袋,不安的盯著前面的路,支吾的說出心中的疑問,“你還沒走???”林景衡轉著方向盤,拐了個彎,道路豁然開朗,車速也稍微提了些,他側過臉看仿佛一心注意前路的顧即,口氣淡淡卻是答非所問,“想吃什么?”疑惑與不安干脆爬滿顧即的臉,他終于看向林景衡,怕是自己聽錯了,特地問了一遍,“什么?”林景衡看他一眼,又留給顧即一個側臉,下顎動了動,“吃閘蟹行嗎?”顧即張了張嘴,林景衡的態度實在令人費解,若他們真是許久不見的老朋友便罷了,但在他背棄林景衡后,林景衡還若無其事與他相處,讓顧即百般琢磨不透。如果林景衡是想要用這種方法讓他自責的話,其實沒有必要,這十年的時光,已經足以讓他痛不欲生。顧即收回目光,盯著自己手上的白色塑料袋,下定決心,終于打算開口,他確實欠林景衡一句抱歉,與其等林景衡親自開口討,不如自己先醒悟。“不用了?!彼麚u搖頭。剛開口就被林景衡打斷,“不喜歡大閘蟹?”口氣有點疑惑,因為很多年前不愛吃rou的顧即卻對大閘蟹情有獨鐘,難不成十年的時光也足以改變一個人的口味。“不是?!鳖櫦纯嘈α讼?,深深吸兩口氣,終究把這幾天一直忐忑的心情說出來,“十年了,我沒想到能再見你?!?/br>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車速似乎一下子加快了,但再感受,又是平穩的前行。林景衡的沉默讓他得以把話給說全,他們之間其實早該有個了斷,十年前是他不告而別,是從他結束的,那么十年后這種局面,也該由他自己承擔。“當年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你,我一直想和你說聲抱歉?!鳖櫦雌D難的繼續說下去,心臟隱隱作痛,“我不奢求你的原諒,也不值得你原諒。十年過去了,我們都變了許多,你過得很好,我也有自己的生活。雖然我工作不盡如人意,可是已經穩定了,我知道,其實你是怨我的,所以不用見我這樣而對我有憐憫之心?!?/br>林景衡一直以來都是這么好的人,年少因為自己窮困潦倒而對自己伸出援手,如今也應該是見自己生病還為生計忙碌而產生同情心——顧即越發因為自己利用了林景衡的好心而自我厭棄起來。顧即說完一番肺腑之言,卻沒有輕松的感覺,反倒心情更加沉重,他不知道時隔多年再說這些毫無意義的話有什么用,但是如果他不說,他一輩子也過不去心里那道坎。車子平穩的開著,外頭悄然無聲的飄起了細雪,車內一片寂靜,林景衡的沉默令顧即恐慌起來,他壓抑著呼吸,他想林景衡現在一定對他厭惡至極,不敢去看林景衡的神情,怕在林景衡的目光里見到對他的諷刺。許久,顧即坐得身子都要僵了,可林景衡還是悄無聲息的,他越發無措起來,想是不是自己說錯了什么,這時候,車子駛向路邊一個停車路口,然后穩穩當當的停了下來。顧即心如鼓鳴,十指都泛了白。他聽見林景衡有點兒苦澀的笑,問他,“你怎么知道我這十年過得很好?”顧即錯愕的抬起頭,出乎意料的看著林景衡似疲憊至極的把腦袋靠在座椅上,眼睛閉著,嘴角是一抹若有若無的笑,他心一抽,因為林景衡所表現出來的落寞感而手足無措。可是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們兩個曾經是最親密的人,而如今即使只是隔了一米的距離,卻仿佛是有一條鴻溝擋在他們面前,遠得抓不住。林景衡偏了下頭,對著顧即睜開了眼睛,眼里又恢復了慣有的冷清,看得身處暖氣的顧即冷得顫了一下。林景衡沒想到,時隔多年再見,顧即表達給他的卻是無盡的疏離和陌生,甚至明確又再一次給兩個人劃清了界限,難道顧即就真的這么不愿意再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