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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二公主的語氣就是她一定會稟報圣上的,怎么貴妃娘娘卻似乎很篤定的樣子。 陳貴妃瞧出了她的困惑,重新在貴妃榻上坐下:“這孩子嘴硬心軟,她若當真想稟報圣上,方才直接拉了春桃面圣即可,何必自己過來質問我?” 采薇恍然大悟,心下了然:“看來公主還是顧念著母女情分的,那娘娘方才為何……”想到公主挨的那一巴掌,她不免覺得揪心。貴妃娘娘雖然對公主冷淡,但這還是第一次動手呢。 陳貴妃眸中帶了幾分凜然:“她在我跟前越發放肆,也是該教訓一下了?!?/br> 說到這兒,她略頓了頓,對著采薇道:“那個春桃,你想辦法處理掉,她什么都知道,活在這宮里與我們來說便是危險?!?/br> 采薇低頭應諾。 當日夜里,寧秀宮失火,一名宮女被活活燒成一堆骸骨,經尚宮局鑒定乃是韓婕妤以前的貼身宮女春桃。 —— 夏日漸濃,到了正午外面的知了聒噪地吵鬧著,惹得人心上煩悶。 金嬤嬤午憩醒來入了椒房殿,緩步去床帳前站立,輕輕撩開幔簾低喚:“娘娘,該起了?!被屎箅m然有午憩的習慣,但中午不能睡太久,否則睡得太沉起來容易頭悶。今兒個皇后早膳用罷沒多久便說身體疲乏,直接便睡了一個上午,眼瞅著午膳的點兒都過了娘娘還不醒,金嬤嬤怕她醒來不適,便想著喊她起來。 皇后睡眠淺,平日里都是喚兩聲便能醒,今兒個卻不知怎的,金嬤嬤一連叫了三次,榻上的人兒卻只是眉頭蹙了蹙,并未醒來。 她覺得情況有些不對,忙抬手放在皇后額間試了試溫度,不由大驚失色:“哎呀,怎么這么燙!” 她匆匆出了寢殿,見銀嬤嬤端了洗漱用具進來,忙接過來:“先別忙活這些了,去御醫院請御醫過來,娘娘發了熱,趕緊讓人來瞧瞧?!?/br> 銀嬤嬤一聽也慌了,應著便往外跑。 皇后待人寬厚,因念及午間燥熱困乏,準了大家午膳后去歇個晌,只留兩人當值。銀嬤嬤出去時沒瞧見今日當值的宮人,也懶得去喊,索性自己頂著大太陽疾步往著御醫院奔去。 此時正是午膳時間,御醫院里冷冷清清的,有位二十歲上下的醫工此刻正在院中半陰涼之地曬藥,瞧見銀嬤嬤慌忙迎上來,規規矩矩行禮:“銀嬤嬤,什么事兒讓您親自跑一趟?” 銀嬤嬤奔走得滿頭大汗,此刻也顧不得去擦拭,只是氣喘吁吁對著醫工道:“皇后娘娘無端發熱了,御醫們呢,全都跟我去椒房殿?!?/br> 皇后生病自然是大事,尤其前段日子見識了陛下對皇后的恩寵,醫工自然知道此事耽誤不得,忙道:“小的這便讓人去通知各位御醫?!彼f著急急往御醫院外面走。 銀嬤嬤見了攔住他:“你去哪兒,御醫們沒在御醫院?” 醫工道:“這回兒御醫們都去后面的小膳堂用午膳了,只有馮吏目在當值?!崩裟磕耸怯t院的二等醫師,比御醫低了一級。 說話間一位美髯須的玉面郎君從御醫堂出來,約莫三十歲上下的年紀,儀表堂堂。他看到醫工,問道:“怎么回事?” 醫工回道:“馮吏目,這位是皇后娘娘身邊的銀嬤嬤,說皇后娘娘病了,小的正要去小膳堂喊李御醫、杜御醫他們?!?/br> 馮吏目神情微變,忙道:“皇后娘娘病了可是大事,耽擱不得,你等我去拿了藥箱便去?!?/br> 馮吏目很快進去拿了藥箱出來,卻不見了醫工的人,他不解地逡巡四周。 銀嬤嬤道:“我讓他去叫御醫了,馮吏目只怕不適合給皇后娘娘看病?!?/br> 銀嬤嬤所言不無道理,皇后乃六宮之主,自然是需要御醫請脈的,他一個小小的吏目的確還不夠格。 馮吏目想了想道:“銀嬤嬤是皇后娘娘跟前兒的人,如今火急火燎的趕來必然也是擔心皇后病情。醫工去膳堂傳話還要耽擱些時辰,倒不如先讓卑職去給皇后診脈,如此確認是和癥狀也好安心不是?” 銀嬤嬤暗思馮吏目這話也不無道理,如今正是用午膳時間,通傳御醫難免要耽擱些時辰,娘娘又不知究竟得了什么病,還是讓這吏目先去瞧瞧的好。左右,只要這吏目不開方子,便也傷不了皇后。 她這般想著,略點了點頭,卻對這位馮吏目不怎么可氣,語氣也淡淡的:“既如此,馮吏目就跟我來吧?!?/br> 38章、吃醋 ... 銀嬤嬤帶著馮吏目回了椒房殿, 金嬤嬤已經扶著皇后下了榻,皇后在珠簾外面的竹席面圈椅上坐著,單手搭在扶手上支著頭, 看上去精神有些萎靡。 “娘娘不是身體不適嗎, 怎么就下床了, 該先躺著才是?!便y嬤嬤說著疾步走了進來。 金嬤嬤剛幫皇后洗漱完畢,此刻端著銅盆正要去外面倒水,見銀嬤嬤回來便略停了停道:“娘娘適才醒來,非要起身,說越躺著越乏力, 倒不如起來精神些。我無奈, 便只好伺候她起了?!闭f完見銀嬤嬤后面沒跟御醫, 便納罕道, “你不是去請御醫了嗎,人呢,怎就你自己回來了?” 銀嬤嬤道:“趕上飯點兒,我讓醫工去膳堂通報了, 這會兒約莫已經在路上了?!闭f到這兒, 她上前對著皇后福了福身子,“皇后娘娘, 今日午膳時御醫院有個馮吏目當值, 奴婢想著娘娘的身子片刻耽誤不得,便擅自做主讓他先來為娘娘診脈,先瞧瞧病情再說。那馮吏目人就在外面, 娘娘可要宣他進來?” 吏目雖比不得御醫,但也是醫術極佳的醫師了,非宮外尋常郎中可比?;屎蟊揪筒皇窃谝饽切┘毠澋娜?,又想著此刻頭暈目眩,便略點了點頭。 銀嬤嬤很快領了馮吏目進來,皇后揉著自己的太陽xue,隱隱感覺那人要見禮,便有些虛乏地擺了擺手:“不必多禮了,先切脈吧?!闭f罷由銀嬤嬤攙扶著去旁邊的圓桌椅前坐下,將左手伸出,輕薄的衫子微微上撩,露出細白嬌嫩的腕子來。 銀嬤嬤拿了絲帕搭在脈搏上面。 寢殿內半晌沒有動靜。 銀嬤嬤見馮吏目突然跟個呆木頭一樣杵在那兒,不由得很不客氣地發話:“傻愣著做什么,還不趕緊給我們皇后娘娘診脈?”這個馮吏目怎么回事,方才瞧著倒還像是個有主見的,這會子又像是變了一個人,傻愣愣的,也不知道靠不靠譜。 這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