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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門扇,空空的房間里散落著滿地啤酒瓶,桌上是殘羹冷炙,而巨大的電視屏幕上,那個表情夸張的女主持正在播報著娛樂新聞。大概是曲終人散,而服務生尚未來得及收理。吳鳴的出現猝不及防。那張溫潤如玉的臉龐瞬間占據了整個屏幕,看得出他的精神狀態不錯,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從容不迫的味兒,一如既往的標準微笑,和煦如三月春風:“之前不公布,是覺得沒到時候?,F在覺得到時候了,就公布出來,這不是很正常嗎?”“那么,你是愛姜小姐本人嗎?”有時候,記者真的是個討人厭的角色。吳鳴收斂了笑容,冷冷道:“這個問題是多余的,我不覺得有必要回答?!?/br>另一個記者不依不饒地追問:“那照這么看,曾經在各大網站上流傳甚廣的那張斷背照是假的嘍?”即使是惱怒到了極點,吳大帥哥還是保持了應有的風度,仍然冷靜溫文:“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么意思。我從來沒聽說過什么斷背照?!?/br>回到包間時,東行已經罵完樹生,先行坐回位置。文諾悄沒聲兒地走到一旁坐下。成深剛與袁老師干完一杯,松了松領帶,轉頭看看,不由一愣:“你哭過了?”男孩本能地用手背掩住紅腫發燙的眼睛,強笑道:“沒有,新換了隱形眼鏡,有點不適應?!?/br>☆、第三十八章公元九一五年。梁國都城,冷清清的皇宮太和殿內。雖然已是仲春,入夜時分還是頗有幾分涼意,風吹在臉上似帶著刀鋒。燭花猛然一跳,獨坐在案邊的成深放下書卷,轉頭向門口望去。待看清來人,梁王不由站了起來:“你?”文諾臉色比平日還要蒼白,相隔不過數日,他卻明顯瘦了一大圈。成深大步走到他跟前,似乎想擁抱他,胳膊舉到一半,卻又硬生生停住了動作:“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br>文諾攥緊了拳頭:“你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年輕梁王神情倨傲,卻掩不住滿臉憔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以你的身手,能那么容易就被游危劫持?當年在耶律,他待你不薄吧?”“混蛋!”小文將軍的拳頭半途中被梁王擋下,他恨恨地咬咬牙,轉身就走。“文諾你給我回來!”成深臉都漲紅了,大手一撈,將人整個帶入懷中,“你害得我這么慘居然想一走了之?”不說倒罷,一提這個所有委屈一齊涌了上來,文諾沉默地掙扎,倔強著怎么也不肯讓淚水掉下來,直到成深又一聲大吼:“你夠了吧你!陌月鬧著要出家,有人多嘴去告訴了我父親,他死了!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兩雙澄澈的眼睛對視著,彼此都看到對方眼底的悲哀與不甘。如果愛變成了荊棘,只會讓我們鮮血淋漓傷痕累累,這樣的愛,還有必要存續嗎?“不要走-------”終究還是梁王忍不住,對著那張日思夜想的臉親吻下去,從光潔的額頭到潮濕的睫毛,從汗涔涔的鬢角到挺秀的鼻梁,最后停留在柔軟的雙唇上再也舍不得離開。所有矜持自尊,在心愛的人面前,都被拋在腦后,無法計較得失無法預留退路。年輕梁王的體力在積蓄后越發的驚人,巨大的御書案被當成了戰場,進行著一場不對等戰爭。待他終于滿足地在文諾肩頭留下又一顆紅梅,同時將灼熱的液體留在愛人身體深處時,已經是下半夜了。雕花欞窗外,已是更深露濃,曉月初升。有人禁不住連日奔波外加被壓了又壓的勞累,一眨眼就打起了小呼嚕。“豬?!?/br>成深哭笑不得,伸出胳膊抱起那個睡得人事不省的家伙。終于在錦羅帳內安歇下來,成深卻沒有了睡意,輾轉反側看著帳頂心事連綿。很久以前藝道長說的話又在耳畔響起:“一切都早已注定。如果你不想最后落得情傷人亡的下場,趁早與他分開。相信我,這樣對你們兩個都好?!?/br>男人粗大的手掌撫上熟睡中某人的頸側,惹得他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地喊了聲:“成深-------”被喊到名字的男人先是一驚,以為他醒了,再一看不由又是一聲苦笑:“你真的是豬,”卻又湊上去在那溫熱柔軟的唇上啄一口,“叫我怎么舍得與你分開-------”不知是夢見了什么,文諾舔了舔被咬的下唇,嘿嘿笑了兩聲,然后又開始了輕微的鼾聲。這個夏天格外郁悶潮濕,無休無止的暴雨,碾落了滿地花泥,讓人恨不能打開胸膛透氣。“文將軍,宮里來人了?!?/br>聽見家仆的通傳,正靠在窗邊吹風的文諾慌忙掩好衣襟,轉過身道:“知道了,你先帶他到客廳等著,我馬上就來?!?/br>這一次帶口信者不是常來的那個林內侍,而是一個陌生的年輕人,書生面孔氣質儒雅笑容可掬:“在下梅粲梓,見過文將軍?!?/br>文諾誠懇點頭:“請坐。新來的?以前沒見過你?!?/br>梅內侍點頭:“是。林大人有點事去工部,就派了我來?!甭曇敉饺晦D低,“文將軍可知曉圣上已經從南邊郡縣賑災回來了?”文諾一向最不耐煩寒暄應酬,趁著人家說話的當兒托著下巴想心事,聽了問話,漫不經心地回答:“唔,我知道?!?/br>梅粲梓倒有些意外:“您已經知道了?”不想透露是因為之前收到過成深的飛鴿傳書,文諾只是再次點頭,沒說什么。“知道就好?!泵穬仁谭磻獦O快,爽朗笑道,“圣上請您去回龍院見面?!?/br>回龍院?文諾一愣,以前沒去過那地方???看出小文將軍的猶疑,梅內侍忙道:“圣上才從戶部回來,身體疲乏,回龍院離著近,就在那兒歇息了?!?/br>“哦?!蔽闹Z點頭表示明白,心里暗忖看來這次澇災程度比預料之中要嚴重。回龍院是城東一處清凈所在,外觀與尋常官員宅邸沒什么兩樣,只是所有靠近它的人都會被人和和氣氣地擋在二十米外無法再進一步。當然,梅內侍與小文將軍不在被擋的范圍內。梅粲梓很識趣地陪著走到二門里就借口有事告辭而去,留下小文將軍一人站在迷宮般的回廊幽徑間茫然四顧。風撩起他鬢邊的發絲,鉆進單薄的衣袖內,引得他打了個寒戰。這夜來得格外黑暗,幾乎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也正因此,那個唯一充溢著亮光的西廂房格外地注目。房門沒有上閂。文諾突然感覺心慌氣短,推門的動作變得極為緩慢。明亮的燭光中,云床上錦被裹著的那個軀體令文諾有種陌生感。成深,不論是在任何狀態中,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