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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明釗沒理他,低頭翻看之后的訓練計劃。 梁森仍在嘖嘖有聲:“可惜了,當他們教官這種好事,偏偏讓實戰系的遇上,怎么沒輪到我?之前說錯了,不應該讓你來打實戰系江山,應該去打音樂系的?!?/br> 當哪個方隊教官,都是抽簽決定的,梁森也不過玩笑感慨幾句而已。 謝明釗聽了,忍不住道:“外貌是天生的,空有外表沒有內涵的人,我看不出存在意義,更不值得追捧?!?/br> “你還較起真了,”梁森笑道:“照你這么說,天生體弱、精神力低的人,要是他們無法為國家做貢獻,沒法抵御蟲族,也沒臉活著了?” 謝明釗皺眉:“兩者不一樣?!?/br> 梁森道:“我看不出多大差別,不是誰說的,存在即合理嘛?,F在又不是跟蟲族打得不可開交的時期,需要每個人都上戰場。除了軍人以外,如今普通人更多吧,解決了生存問題,肯定就要有更高層次的追求。長得好看的人,讓人多看一眼都覺得舒服;唱歌好聽的人,能夠叫人精神愉悅,我覺得這就是他們存在的理由?!?/br> 末了,他一拍手掌,道:“要是整個世界都長著蟲族一樣的丑臉,那我還活不活啦?不行,我得去打聽一下,音樂系那個小美女是誰?!?/br> 說完就溜溜達達去了下一個方陣。 謝明釗擰眉看著他,過一會兒轉頭看向樹下,音樂系休息時間剛剛結束,學生正稀稀拉拉歸隊。 不可否認,在一群垂頭喪氣的學生當中,蘇伊的身影跟小樹苗似的,分外顯眼,加上出眾的外貌,不止梁森,昨天謝明釗就聽到不少人議論音樂系新來的美女。 但只要一想起對方的行為方式,還有對時事毫不關心、一心沉浸于貴族生活的所為,他便忍不住皺眉。 蘇伊這兩天沒給他發信息,應該是感覺受冷落,生氣了,想到昨晚家中長輩特意聯系他,讓他好好哄好對方,一畢業就結婚的話,謝明釗便感覺有無數鐵鏈鎖著自己,讓人透不過氣。 夜晚,蘇伊換好睡衣,在鏡子前左照右照,“毛團團,你看我這兩天是不是曬黑了?” 毛團團頭也懶得抬,道:“白,白得反光?!?/br> “太敷衍了吧,信不信我把你薯片沒收?” 毛團團立刻蹦起來,一屁、股坐在薯片袋子上,還蹭了兩下,“帶上我的氣味,就是我的了!” 蘇伊簡直嫌棄得不行,“你上廁所擦屁屁了么?” 毛團團吹起口哨哼著歌,就當沒聽見。 “我說伊伊,你別白不白黑不黑的了,人家女主發憤圖強、努力攀登,逼格多高啊,你天天吃吃穿穿喝喝,別說男二,我都覺得你被人比下去了?!?/br> “現在知道說我了?當初給我選角色的時候,怎么不考慮逼格高不高,不是你一直強調讓我別太繃小仙女人設么,反過來又嫌棄我?都說兒不嫌母丑,我怎么生了你這個逆子?” 毛團團木著一雙死魚眼,聽她真跟老母親上身般,來了勁似的說道:“再說啦,我又不是沒奮斗過,我在魔界都跟人干了幾千年架了,現在就想享享福,養養老,一把老骨頭,就這么一個卑微的愿望,你這不孝子也不能滿足我?信不信——” “好好好,是是是,成成成,我錯了,求您息怒?!睘榱俗约憾渲?,毛團團只得選擇道歉,還把自己屁、股下的薯片拖了出來,聊表歉意。 蘇伊一揚下巴,高貴冷艷:“才不吃‘有味’的薯片?!?/br> “那……我帶你出去逛逛?” 蘇伊擦頭發的手頓了下,衛生間里有速干的機器,但她用不慣,還是喜歡用毛巾慢慢擦,再低速烘干。 “去哪兒?”這幾天,每天下了課就在宿舍里看看新聞瀏覽資料,了解這個世界的大致情況,別說外面,蘇伊連學院大門都不曾出去。 “別管哪里,反正以咱們的速度,今晚能夠來回,還是你怕被人發現?” “切,”蘇伊笑道,“這么明顯的激將法。不過確實有用,去就去唄?!?/br> 她站起來就準備出門。 毛團團遲疑道:“衣服不換,頭發不梳么?” 蘇伊攏攏半濕的長發,全部甩到身后,理直氣壯道:“夜晚當然穿夜晚的衣服,今天白天的已經洗了,至于明天要穿什么,我現在怎么知道?” 大不了在睡衣里再加一件內衣,不能更多了。 毛團團伸了伸爪子,竟無言以對。 蘇伊整整身上的睡衣,是比較保守的款式,長褲長袖,就是有些寬大,而且是白色的,她想了想,忽然把頭發全部垂到臉前,自己給自己加上陰森森的配音,舞著爪子蹣跚靠近:“貞子來咯……” 毛團團面無表情。 某個剛剛說自己一把老骨頭的人,還玩得不亦樂乎:“反正晚上看不清,要是被人發現了,我就裝女鬼!” “……不是小仙女么?” “對對對,小仙女小仙女?!?/br> 等他們出門,夜已經挺深了,經過白天一天軍訓,新生們累得早早躺下,蘇伊摸出宿舍門外,竟沒遇上一人。離宿舍不遠,是綠化小樹林,等她閃身進去,就真沒人發現得了了。 “指明方向吧,說說準備帶我去哪兒,最好有點意思,可別撞上兇案現場,嗯……也別撞上小情侶幽會?!?/br> 毛團團指著她穿過小樹林,繞過一處人工湖,又一頭扎進一大片樹叢里,等蘇伊回頭一看,發現皇家學院已經被拋在身后,零星燈光閃爍著。 這里遠離人煙,只有天上的星輝可為人指路,蘇伊環顧一圈,周圍全是參天的古木,地上苔蘚深厚,藤蔓蜿蜒纏繞,幾乎要叫人以為是另一個世界。 可這樣原始的環境下,竟一點小動物的聲響也聽不到,似乎它們都敏銳地感覺到什么,將自己藏了起來。 蘇伊心里指責毛團團不講義氣,說好的不去兇案現場,這地方明顯比現場更令人恐懼。 她收斂了氣息,往唯一有細微響動的方向飛速掠取,等看清那是什么之后,饒是蘇伊見多識廣,也忍不住道:“好惡心?!?/br> 這是她第一次親眼見到蟲族,還是地球上南方大蟑螂形象,再放大百倍那種,連其口器上的絨毛都看得一清二楚,更不要說那咔咔響動,滴著渾濁唾液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