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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他是不是小崽子親爹。 許女士說這些話,或許是為了搏她好感,又或者是想給她施加無形的壓力,迫使她點頭。 不論對方的目的是什么,都白費心思了。 如果蘇伊同意她的要求,只可能是因為一點——她自己樂意。 千金難買我樂意。 許女士說完那些話,對面人的臉色卻沒有絲毫波動,說實話,她真的有些驚訝了。 這個女孩從始至終維持著鎮定,到底是因為覺得生活不會更差而無所謂,還是對自己足夠自信,認為能夠應付一切? 但不可否認,她確實沒在對方身上發現弱點,連原本以為的那個孩子,似乎也不是。 將這樣一名女孩兒放到自己兒子身邊,真的是正確的做法嗎? 許女士內心產生動搖,只是很快,又將那些擔憂拋在一旁。 事情還會更糟糕嗎? 她失去丈夫,失去兩個孩子,現在連僅剩下的那個也隨時有可能離去,對于一個母親來說,她已經無可失去,已經無所畏懼。 只要能讓她唯一的孩子稍稍開懷些,她愿意付出一切,至于人人垂涎的盛家,那些不可估量的財富,誰在乎? 反正她不在乎。 她緩緩嘆了口氣,不是剛才那種為了示弱的嘆氣,這口氣嘆完,她挺直的脊背似乎都微微彎曲了些。 “蘇小姐如果不嫌乏味,就聽我說個故事吧?!?/br> 故事的主角是個小男孩,其母親在懷孕時,因一些意外,七個月早產,男孩生下來時跟只小貓一樣,哭聲都幾乎聽不見。 對于一個健康的人而言,活著,就只是張口呼吸,到點吃飯,按時睡覺而已,但這么簡單的事,對男孩來說,卻需要費盡全身力氣。 從出身開始,沒有一刻不在與那副孱弱的身體抗爭,贏了才能活下去,所以他不能輸。 因為身體差,他無法奔跑,無法大哭大笑,甚至連多曬一會兒太陽都是負擔。 或許就是因為這個,從幼時開始,他就對生命力旺盛的生物有著異樣的執著。 “有一次,他差點從自己房間的窗戶摔下,因為有只鳥在窗外蹦來跳去,叫聲吵醒了他,他想把那只鳥捉住,給自己作伴。后來家里傭人幫忙,將鳥兒關進鳥籠里,他開心了好幾天。但那只鳥并不開心,很快就不跳也不叫了,他很著急,叫人找來最新鮮的蟲子,想方設法逗小鳥開心,都不起作用。鳥兒是屬于藍天的,而不是鳥籠。幼小的他終于意識到這點,想把小鳥放走,但那小生靈,在前一天夜里死去了?!?/br> 許女士停了一會兒,才繼續道:“那一年,他六歲,第一次跟我說,盛家,就是他的鳥籠。但小鳥離開籠子,還要天空接納它,他離開盛家,連第二天的太陽都見不到?!?/br> 蘇伊靜靜聽著。 “幾年后,有人送了他一只小狗,他一次也沒摸過那只狗,我們都以為他不喜歡,直到我撞見他偷偷把自己愛吃的東西喂給那只狗,還給它取了名,跟我們給那只狗的名不同,那是獨屬于他一個人的名字。小狗很活潑,總是在到處跑,他沒法帶著它玩,從來只站在窗戶后看。后來,那只狗吃了不干凈的東西,也死了。他再沒有養過任何寵物?!?/br> 許女士的語調很平靜,仿佛一條狗在盛家吃到足以致命的食物,是件稀松平常的事。 大約是她見的,遭遇的類似的事足夠多了。 “那天,知道他留延川一家人吃飯,我很意外,因為這樣的事從沒有過。我特地從老顧那里了解了情況,才知道蘇小姐也在場?!?/br> “您認為,我是那個變量?” 許女士輕緩卻堅定地點了點頭,“對。而今天見到蘇小姐,我更加確定了這點,蘇小姐身上,有著異樣蓬勃的生氣與活力,那是云洲最向往的?!?/br> “所以……”蘇伊指指自己,挑了挑眉,“你要求我搬去綠洲,是因為我跟小鳥一樣嘰嘰喳喳,跟小狗一樣活蹦亂跳,能讓盛先生看了開心?” 許女士為她的形容失笑,“蘇小姐是個大活人,哪能這樣比。只要您同意,自然是作為貴客入住綠洲,甚至是盛家。而且也不要求蘇小姐做什么,只要當成自己家住下就行了?!?/br> 蘇伊心說,她是不用做什么,只是說不準哪個窗戶邊,病秧子盛三就在偷窺她這團‘旺盛的生命力’呢。 雖說里面的芯子是魔狼,可魔狼沒了自己的記憶,又接受了盛三全部記憶與經歷,他現在就是盛三。 想到對方可憐巴巴暗戳戳的樣子,她竟然覺得有那么絲絲可愛? 要是毛團知道這點,又得炸毛了。 那個盛三,生意場上的人都說他頭腦清醒,手腕出眾,乃至陰險狡詐,雖然拖著個病怏怏的身體,卻比其父親和祖父厲害得多,對付敵人與對手的做法,稱得上六親不認心狠手辣,他當家這十幾年,盛家不僅沒被外人蠶食,甚至還拓展了新產業,擠死不少對手。 這么個陰狠的人,蘇伊說他可愛?她對大毛絨絨的濾鏡也太厚了吧! 40、040 蘇伊最終還是同意了許女士的請求, 一來是因心底那丟丟覺得盛三可愛的小心思, 二來,她最近確實無聊, 可以換個大房子住,出入豪車接送,還有工資拿,這種好事, 為什么不答應? 還有一點,雖然不愿意承認, 自認為冷酷無情的大魔王, 實際上并不怎么能夠狠下心,拒絕一位滿心為了孩子的母親。 不過, 為了避免自己又一次陷入無所事事的無聊境地, 她向許女士討了點活兒干,并不是以原本說好的客人身份入住,畢竟所謂貴客說來好聽,其實有點不尷不尬,而是作為一名插花師——往更好聽了說,是自由花藝師。 恰好原主接受過插花、藝術鑒賞等方面的課程,蘇伊上個世界是攝影師, 自覺也有點美學眼光, 插幾朵花應該勉強能糊弄。 等她以后離開生態園,說不定能靠這個吃飯,畢竟她可是當過盛家專屬花藝師的人, 這面大旗當然要扯起來! 當天晚上,把蘇黎安接回家后,蘇伊就跟兒子提起這事。 “搬家?”小孩張大眼睛,眼里閃過慌亂,抿住唇,手指頭揪著衣角,小心翼翼地問:“帶上我嗎?” 蘇伊愣了一下,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