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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回家。 樓下的狗仔早離開了, 留下的只剩一片蕭條。 他看見樓下賣糖炒栗子的小攤子, 下意識地掏錢要了一份。 買完提著回家才反應過來,從那天分別到今天, 兩人都未聯系過,其實是蔚溪一直都沒回他消息。 想起關虹對他的態度, 周簡聲能夠理解。 他心里不希望蔚溪因為他和家里鬧矛盾,那樣——不值得。 再好的愛情, 他希望能夠得到家人的祝福。 周簡聲心里盤算著,不管怎么樣,這件事結束后他要上蔚家賠罪; 被罵好,被打也行, 死皮賴臉也罷。 他要得到他們的認可。 就這樣想著他露出淡淡的笑意, 一掃前幾日的陰霾。 直到周簡聲抬眸看到不遠處站著一個人, 他愣住。 華繼佰站在樹下看著他, 眉眼一如初,溫和沉穩, 但又透著一點兒鋒芒和心機。 周簡聲一看到他就不得不強打起精神。 華繼佰走向他, 率先道:“好久不見了?!?/br> 周簡聲連平日里的微笑也沒了, 冷冷抬眼:“你來干什么?” “你猜?” 四十多歲的老男人和你玩你猜他猜挺油膩的。周簡聲徑直走過他,連話也不想多說。 華繼佰說:“是我?!?/br> 周簡聲猛然愣住, 冷冷地盯著他, 他不由得捏緊拳頭,真他媽想一拳打在他臉上。 他恨華繼佰,眼里的更是毫不遮掩的恨意。 華繼佰被這道目光看著有些煩躁和驚懼。 有時候他挺希望周簡聲能有點兒反應, 比如最少他現在給自己一拳,這樣說明自己還能影響到他的心情。 他知道自己挺變態的,可誰叫周簡聲把他的心踩在地上呢? 為什么他就不能像對待那個女娃娃一樣,把他的真心捧在手里呢? 可他永遠不明白,就算沒有蔚溪,周簡聲也不會捧著。 因為他嫌臟。 周簡聲極力強迫自己冷靜下,等冷靜下來,他又似乎不意外了。 他淡淡道:“哦。原來是你啊?!?/br> 爆他的料,踩他一腳,看他從高樓跌下,看他狼狽不堪;只有華繼佰了。 毫不意外。 “不過不止我,”華繼佰的臉上掛著洞悉人性的笑來,他懶懶道,“聊聊?我告訴你還有誰?!?/br> 周簡聲一愣,但是沒有轉身,只是偏頭看向他,笑道:“不好意思啊,我不想知道?!?/br> 他已經不在乎到底還有誰想看他摔倒。 說完他回頭,背對著華繼佰揮了揮手,風淡云輕:“慢走不送,再見您咯?!?/br> 華繼佰看著他走遠,他淡然地抱著手臂,右手指敲打著左手臂。五下后,他吐出兩個字。 如他所料,那人停了腳步。 他不用去看就知道周簡聲是什么表情,震驚?痛苦?難受? 周簡聲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進電梯回到家的。他靜靜地坐在沙發上,屋子沒開燈,是一片漆黑和寂靜,靜得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小十不在,蔚溪不在,空蕩蕩的令人難受。 他在黑暗里瞪大了眼睛,想要努力看清前方,可不管怎么看,眼前還是模糊不清。 他有些無力地將手覆在眼上,眉心隱隱作痛令他難忍,他想起華繼佰說的那個名字——“關虹”。 好像是一根刺扎在心里,他疼得快要喘不過氣了——蔚家到底是有多瞧不起他。 突然,手機鈴聲響起,在寂靜的黑色里顯得格外突兀。 他急忙掏出手機,是蔚溪。 蔚溪問:“你在哪兒?” 他沒說話。 蔚溪也沒察覺到異樣,又說了一遍:“我去找你?!?/br> …… 關虹送進醫院了,是心肌梗塞。 關虹常年有這個毛病,以前發作一次,后來靜養得好就沒有發作,以至于他們都快忘了她身體不好。 關虹還沒醒,蔚岷和蔚海在醫院,她是偷偷跑出來的,剛剛在電話里,她猶豫幾秒還是騙了他,說這沒有聯系他,是因為關虹生病了。 車行駛在熟悉的路,蔚溪看著窗外的掠影,又看看座椅上的戶口本。 如果——他愿意的話。 明天正好是情人節,她彎嘴笑了笑,有些害羞地想,不怪她浪漫,而是時間點剛好卡在這天。 蔚溪加速,飛快駛過, 車開到轉角,突然“砰”的一聲,后面有東西撞上來。 蔚溪整個人往前一沖又彈回來,疼痛緩沖后她睜開眼,幸好后面的車速不快,人沒事兒,身體沒有明顯的疼痛,思緒也很清醒。 蔚溪回頭一看,后面的車主下車,敲了敲她的車窗。 是個東北大哥,憨厚地摸了摸頭:“老妹兒對不住啊,人沒事兒吧??我、我剛拿駕照……” 蔚溪抬起手,右手有些疼,但她無暇顧及,淡淡道:“沒事兒?!比缓蟀l動汽車,幾次以后依然紋絲不動。 她冷著一張臉下車,車屁股已經撞爛了,東北大哥看她眉頭緊皺,急忙說:“我有保險,修車費什么的我都會賠給你的!” 蔚溪沒作聲,只好打了救援電話。 她靠在一旁,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只是右手手臂上,白色針織衫里隱隱有滲透出來紅色血跡,應該是剛才刮到了。 東北大哥說:“老妹兒,你這手傷了,車擱這兒吧,我帶你去醫院!” 蔚溪抬手活動一下,不太嚴重:“我人沒事兒,就不去醫院了?!?/br> 東北大哥看她伸手攔出租車,臉上有些焦急,好像有什么要緊兒的事。 他還是不放心,:“老妹兒,你人真好。但是我覺著還是上醫院看看?!?/br> “不用?!?/br> 東北大哥也就不勉強了,忙從掏出錢包,從里面拿了一大把錢:“這錢你先拿著,咱們留個聯系方式……” 蔚溪還是搖頭:“謝謝,不用了,我趕時間?!?/br> 這時,手機鈴聲打斷兩人。 蔚溪劃開接聽鍵,只聽蔚岷在電話那邊說:“姐,你在哪里?媽醒了?!鳖D了頓,“她要見你?!?/br> 蔚溪愣住。 東北大哥親眼看看對面一直冷著臉的女人,在接完電話后,目光灰暗下來,焦急的神色也沒了。 然后他聽見女人說:“去醫院是嗎?哦,那去吧?!?/br> …… 關虹的壓力一直挺大,事業上,她一個女人爬到如今的位置,雖然有人會說她是靠著家里的本事兒,但只有關虹自己心里清楚,她走到今天的地位,絕不是靠著關家蔚家的背景。 家庭上,勞心勞力地養育一兒一女。 她已經不再年輕,很多東西都已然力不從心。 一場舊疾復發,令關虹蒼白了許多,她靠坐在病床上,手里拿著一疊報紙。 蔚岷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