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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有些擔心,所以把他送過來了?!?/br>“這樣啊……江城,你看我們家里有些事,不如——”進門之后就沒有開口的杜景在這一句話里驀然抬了視線,卻不是望著開口的杜媽,而是看向那個目光淡淡地打量著他和江城的男人:“沒什么好避諱的,反正外人不止他一個?!?/br>杜媽臉色一變:“小景!”杜景沒有再說話,咬了咬唇,撇開視線去。江城面帶異色地看了杜景一眼,他的印象里,小孩兒雖然內里帶著些環境賦予的尖銳,但是鋒利總是被他深深地藏起來——這還是第一次,他看到杜景對一個人毫無遮掩的敵意。這種流露于外的敵意甚至有些不分敵我,無論是誰都會被沒有差別地傷害,而杜景卻似乎沒有覺察。真是個矛盾的性子啊……江城忍不住有些頭疼地苦笑,望向男人的目光卻微微冷了下來。“……阿姨,叔叔,阿景的貧血可能犯了,我先扶他回房間休息?!苯切Φ脺睾陀卸Y,卻沒給兩個人說不的時間,抬手按住了杜景的肩,安撫性地拍了下,然后兩人一齊往杜景的房間走去。坐到床邊的藤椅上,杜景沉默了很久,才開口:“我六歲的時候,他們就離婚了?!?/br>江城默然,他知道現在的杜景只是需要一個宣泄口。“他和mama本來就不該在一起的?!倍啪暗穆曇羝届o,像是在講一個無關人的無關事,“一個英俊帥氣,事業心強,野心蓬勃;另一個無論身世或是追求都普通得很,更不能給他提供一條捷徑。鬼知道為什么他們會結婚,明明總是要分開的結局再明顯不過?!?/br>“門當戶對真不是狹隘之見,”杜景說到這兒兀然轉過視線來,定定地看著江城,“那是眼界、生活習慣、性格養成、價值觀等等的巨大差異……很少有人能夠跨越這一塊巨大的差距。就算跨過去了,他過得也未必幸福。有一些我們以為自然而然的行為習慣,在你們眼里大概都是沒有教養的體現?!?/br>江城無奈,苦笑:“阿景,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br>杜景恍若未聞,視線轉開:“他終于沒能忍受mama,于是他們離婚。半年不到,他就和另一個女人結婚了,然后去了M國,因為那個女人是個M籍華裔,他在那兒轉了國籍辦了綠卡。從我六歲開始到現在,十一年,我之見了他三次——今天就是第三次?!?/br>杜景輕輕地吸了一口氣:“我不覺得我需要叫他‘爸爸’。他也不配?!?/br>江城無聲一嘆,抬手將杜景的手握?。骸鞍⒕?,我說過,很多事情我們都不能隨心所欲,尤其在我們沒有那個資本的時候。你現在沒有能力和他反抗,那你就只能服從他的意愿——即便是等到你成年之后可以自行決定了,阿姨那里也會是你難以逾越的一道關卡。所以答應我,不要沖動,最重要的是無論做出什么決定之前,至少不要傷害到你自己和你親近的人?!?/br>“你是要我向他妥協嗎?”杜景咬著牙抬起頭來看他。江城抬手揉了揉杜景的軟發,“妥協是必然的,因為現在的你在法律上甚至連自行決定的權利都沒有,只是妥協的‘度’卻是可以由你掌控的?!?/br>“……”杜景不再開口,將臉轉向一邊。過了半晌,他兀然悶聲道:“如果他讓我跟他回M國呢?”“……”江城的笑容倏然消失,眼底情緒波瀾不停,再開口時聲音已經被壓得低沉,“什么時候?”杜景猛地扭過臉來,咬牙切齒:“你真讓我走?!”看著小孩兒氣得臉都紅撲撲的了,江城一時又是好笑又是不虞,“阿景,我不能決定一切。我當然不想你走,我恨不能把你拴在我身上一分一秒都不叫你離開我的視線——可是我做得到嗎?”“江秉城,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去了M國……”杜景咬著唇瓣仰起臉來,眼睛里光彩微黯,“我可能就再也回不來再也見不到你了?!?/br>“……”江城的手慢慢收緊,過了片刻之后才長吐出一口氣,他的目光靜靜地凝視著面前不安而無措的杜景:“我會找到你,我發誓。如果你沒有回來我的身邊,我一定會去找你?!?/br>杜景回視他,幾秒之后,他慢慢地搖頭,垂下了視線:“我信你,但我不信時間?!?/br>039杜景的父親當天便離開了,一直到走的時候杜景也沒肯再從房間里走出來看他一眼。一轉眼就進了三月份,學校開學,杜景的生活也照常,似乎出國的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了。自從除夕那天夜里和杜景坦白了心聲,江城的親昵和愛護愈發地不加遮掩,連十一班和籃球隊都開始有人似有若無地打趣起江城與杜景的關系。讓江城覺得稀奇的是,原來這種事情一定會讓他家阿景紅了耳尖,反復幾次之后倒像是有了抗力,就比如今天——?;@球隊的訓練暫停,江城走到場邊的休息區一彎膝蓋做到了杜景的身旁,杜景剛想往旁邊避一下,就發現自己的衣角都叫那人坐在身下,而江城見他望過來,反而笑瞇瞇地回視。一條淺藍色的天鵝絨毛巾迎面蓋了江城一臉,杜景有些惱然:“江秉城,你坐著我衣服了!”江城抬手將毛巾從臉上扒了下來,仍舊是絲毫不惱的笑面,見杜景抿著上唇,唇尖微微翹著,不由覺得心里癢癢的,若不是顧忌著還在公開場合,大概已經忍不住將人壓在長凳上肆虐一番了。他沒急著接杜景的話,目光四下一掃,見體育館里訓練的那些沒人注意這里,就轉了回來。杜景一接上江城轉回來的視線,心下就一怵,只是再想往后躲卻已經來不及,面前那張不知道勾著多少學校里的師姐們扒著十一班門框探頭探腦地犯花癡的俊臉已經壓了下來,所幸到底是在訓練館里,江城也沒放肆,淺嘗輒止。杜景惱得不行,只想撲過去給他一口;相處了半年多,杜景早就被江城慣得沒什么忌諱,想到就做,防備不及的江校草還沒回神,就讓磨著糯米牙撲上來的小孩兒“砰”地一聲推在了長凳上,鎖骨的位置立時就是一痛。這動靜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恰巧引了一旁的隊員看見,笑著望著兩個人打趣:“我說江校草,您看杜班長這哪像是兄弟???我看怎么活脫脫的就是個鬧脾氣的小媳婦呢?”杜景也不是第一次被與兩人認識的同學這么調侃,聽了這話也不惱了,坐直了身體拿回了一旁的課本面不改色地用功,倒是江城聽得心情大好,仰臥而起,手臂直接將杜景圈進了臂彎,腦袋一垂動作頗有些憋屈地靠在了杜景的頸窩,沖著那男生笑:“不,我是他媳婦?!?/br>“哎喲我去——江校草您能別動不動就放電嗎?”那哥們愣了一下,之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