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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不遮掩自己的意思,兩家父母走得近,也是無可無不可地默認了——于是這幫發小兒偶爾也就能拿“林小姐”打趣一下江城了。雖然是擎小兒一塊玩大的,但這些人里面沒幾個看得透江城的心思——要說他喜歡林婉可,卻看不出半點兒差別待遇來;若說他是故意吊著,他們又覺得沒可能也沒必要——江哥兒是誰啊,哪還用得著掉這些腰子?看不透他們就不方便說,只這么曖昧地打趣兩句,當真與否只看個人深淺了。若說了解,大概這幫人里也就總是不聲不響的孫錦年能猜到點兒,他看了那老頭兒一眼,轉過臉來對江城低聲道:“城子,你不和林婉可說一下,你也不怕她鬧起來?”江城的臉上看不出旁的情緒,笑容不深不淺,“她是個聰明的,時間長了就懂了?!?/br>……說不定林婉可早就懂了,只不過裝傻呢?孫錦年猶豫了下,看著江城已經漸漸褪去了記憶里的青澀而轉為成熟的側臉,默默地把話音咽了回去。有裝傻的,自然也就有裝作信你傻的。這邊孫錦年還沒回神,突然隔得遠一些有幾個怪聲怪氣地叫喚起來,孫錦年剛皺著眉要看,就聽見江城笑嘆了一聲:“錦年啊,你這烏鴉嘴的毛病怎么還沒改過來?”孫錦年心里咯噔一下,再一抬眼,正瞧著林小姐紅著眼睛又氣勢洶洶地走過來了。“——江城!”女孩兒還沒站定,就已經哽著聲音怒怨地喊了他的名字,“你連要走了都不肯見我一面!”江城抬手揉了揉額角,仍是撐著笑往前走了幾步,“婉可——”“啪!”這一巴掌摔下去,本來場里還有的幾聲議論頃刻間就啞然了,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林婉可臉上閃過惶恐而委屈的情緒,這一巴掌她也是沖動,剛落上去就后悔了。——江家老三的這一位,從小到大,連江老太爺最重也就只喝過那一聲“滾”,挨巴掌——這可是開天辟地頭一回。江楠情不自禁地就往人群里縮了縮。被打的江城微微側過臉去,一雙漆黑的瞳子里浮掠過百般的波瀾,最后還是按捺下去。他若無其事地轉了回來,眼底甚至還能看出點笑意來:“林小姐來踐行,怎么還帶這么大一份禮?!?/br>只是那點笑意看得林婉可渾身發冷,她鼻子一酸,眼淚嘩地一下就濕了臉。……這人無論嬉笑怒罵,她都看在眼里喜歡在心里,這人一舉一動一顏一色她都恨不得永遠記下來放在心底……她那么喜歡甚至是愛這個人——“江城——你為什么就不能喜歡我……為什么不能給我一個機會……”這話聽得旁觀者一愣——感情這倆還真不是一對兒?江城卻垂眸笑道:“你愛自己嗎,婉可?”林婉可淚眼朦朧地看他:“……”江城搖了搖頭,“你不愛自己,你愛我……可你得先愛上自己,這樣你才值得被愛?!?/br>林婉可的眼底泛起些光彩:“所以……”江城笑著退了一步,“一句話,一巴掌,補還你這些年犯下的過錯,怎么算都是我虧了。林小姐,我這么個即將‘下鄉’的,你何必呢?”林婉可怔怔地看了他一會兒,看著那人臉上從頭到尾都沒變過的笑意,兀然跟著笑了,只是那笑比哭都難看:“……是,我何必……江城,我欠你的?!?/br>說完女孩兒轉身就走,語氣鏗鏘步伐有力,卻依舊是在離開了那人視線的剎那就淚流滿面。……江城早就提醒過她,只是她裝傻罷了。依仗著兩家抹不開的面子,她裝傻那么長時間,只盼著這人有一天會真的看見她……犯錯的是她,無理取鬧的也是她。可要是那個人也一巴掌扇回來,她是不是就不會連這一刻都不想忘了他?林婉可走了好一會兒,場子里的人都沒回過神來。過了半晌,才有人看著林?;ǖ谋秤班艘痪?。“你可真狠啊,城哥?!?/br>“……我狠?”江城彎了食指輕輕摩挲過挨了一巴掌的嘴角,輕笑道,“她得感謝我不打女人啊?!?/br>這話說得沒心沒肺,在場這些沒心沒肺的也就當聽了個笑話,嘻嘻哈哈地就鬧開了,一人一句什么“城哥原則太多”……只有站得最近的孫錦年看見了,江城說那話時眼底一閃而過的鶩色。正在這時,快要被遺忘的一角里,一個慢悠悠的老人神神叨叨地掐起了手指,不急不慢地走出來,只看江城一人——“老朽剛剛卜了一卦……公子這一去,怕是要遭劫呀?!?/br>江城本是垂著眼簾倚靠著桌沿站在那兒,聽了這話,不緊不慢地撩起眼來看過去。002江城是個和樂的人,最起碼表面是。這么多年沒幾人見過他真起了火的,在場里,也就江楠這一個。所以從林婉可那一巴掌落下去之后,江楠就心有余悸地盡量往外圈繞,生怕一不小心波及了自己。這時候聽那老頭突然來了這么一句,再看見江城的表情,江楠心里頓時就是咯噔一聲。——當年他也只是在江城把三叔家差點掀翻了之后才跟著爹媽一起去掃了個尾,如今回想起來,那時候看起來已經冷靜下來的江城也不過就是那么不言不笑地睖了他一眼……可那一眼讓他跟掉進了冰窟窿一樣,……從那以后他再沒敢違逆他這個堂哥說出來的話。他堂哥那時候的眼神,跟剛才有一剎那,是真像。而此時,老頭這一句話把剛暖回來的場兒又給凍了回去,譚放也在一邊急了眼——這請人來的時候,也沒告訴他說這老頭這么沒眼力見兒的啊……江城卻也未惱,勾出點笑容來盯著人看了一會兒,老頭也八風不動地回看著他,一老一小這么對視了三秒,江城笑出聲了——“老人家說得是準,眼看我就得從這帝都回洛城去吃土了,這不是遭劫,還能是享福?”他歪了歪身子,沖視線里露出尷尬臉色來的人笑,“——譚放,老人家是你請的,這份錢總不能讓我這個‘下鄉’吃土的來掏吧?”聽他這么打趣,譚放自然求之不得,連忙借著臺階往下趕,上前幾步就拉著老人家往外拽;其他人就圍上去,該接話兒的接話,該暖場兒的暖場,都是一幫存不住多少芥蒂的半大小伙,一會兒之后就是宴開酒酣,灌得不知道東南西北了。好不容易逮著鬧騰的機會,家里都默許了,他們哪能輕易放過去?這一場送行宴擺到最后,能清醒狀態地把江城送到機場的,還真數不出幾個了。至于“遭劫”這個話,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