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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出雙入對后,對她的態度就變得更為公事化。需要見面時,字字句句都圍繞著展覽進行,工作結束的私人時間,也沒有再出來刷存在感。 “這頂也好看,你試試?!表椖弦劣帜脕硪豁斆弊?,遞過去后問,“那段晏呢?你們加完微信就沒下文了嗎?” 盛恬還是只能搖頭。 項南伊無語了:“那加來干嘛?純粹點贊嗎?” “我還沒辦法給他點贊呢?!?/br> 畢竟人家根本不發任何消息,每天就躲在朋友圈里,時不時給她發的照片點顆小紅心。 這是活生生把朋友圈用成了微博的架勢。 盛恬試完幾頂帽子,感覺都差不多,便交給店員全部拿去包起來。 店員喜笑顏開地為她開單,只可惜痛快刷卡也沒能讓她的心情變得雀躍多少。 段晏這人怎么回事。 她不給他發消息,他就不知道逢年過節發句問候嗎? 雖說最近也就五一剛過,但她每天在畫廊里兢兢業業地勞動,難道還擔不上一句“勞動節快樂”了? 想到這里,盛恬忍不住扭頭說:“其實我還是喜歡跟你一起玩,段晏腦子里只有工作,就算和他聊天,肯定也沒什么好聊的?!?/br> 項南伊敷衍地“嗯”了幾聲。 她想不明白,如此美好的夜晚,她為什么要在這里看閨蜜為一個不在場的男人臉頰泛紅,而且還要口是心非地不斷詆毀對方。 她心好累。 其實在項南伊看來,盛恬是個特別可愛的姑娘。 有一點嬌氣的小毛病,但又不會招人厭煩。 自己是名校畢業的高材生,家世相貌更是一流。 如果盛恬在感情這方面能夠更坦率一點,相信憑她自己的條件和小時候青梅竹馬的經歷,段晏只要腦血管沒被恒揚的資產數據堵住,就肯定會對她動心。 反正現在這個年代,女追男也很正常。 奈何小姑娘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就因為從前偷親段晏那事,從此就變得膽小又傲嬌,明明提起段晏的時候,眼睛里都閃著光了,還要死鴨子嘴硬不敢承認。 雖說兩人之間還有段晏主動的這個可能性…… 項南伊想了想,先不提段晏對盛恬是什么看法,光是想像一下段總深情告白的樣子,她都能驚得頭皮發麻。 太不符合人設了。 · 很快到了五月底,盛恬的大伯母、盛淮他媽要過生日了。 大伯母今年滿五十五歲,不算整生,但又有點特殊。加上大伯母天性喜歡排面,大伯早早就叫盛淮提前準備,想讓妻子度過一個完美的生日。 盛淮發揮他們家的敗家傳統,買下了一座私人島嶼,既可以送給他mama當禮物,也可以作為生日的慶祝場地。 為了讓大家玩得盡興,他還在國內包了兩架飛機,可以在生日前一天,分兩批把外面請來的賓客送過去。 至于盛家那三架私人飛機,自然就留給了他們自己人。 出發當天不是周末,盛恬想了想便告訴盛淮,說自己搭晚上那班包機就好。 誰知快到傍晚的時候,事情卻出了變故。 起因是周青有一個用許多塑料袋組成的藝術作品,運送到倉庫的時候,被管理倉庫的人誤認為是垃圾給扔掉了。 噩耗傳來時,盛恬正在跟周青討論布展細節。 得知消息之后,全場寂靜了長達三分鐘。 “那是我的心血!用收集的廢棄塑料袋展現海洋現狀!要借此喚醒大家的環保意識!” 溫文儒雅的周青也儒雅不下去了,他在會客室里暴跳如雷,吼完三句話后又氣得直喘氣,撐著墻壁半天罵不出一個字。 盛恬同樣是懵的,她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會在這種環節出如此匪夷所思的紕漏。 國內策展行業起步得晚,從業人員的素質也參差不齊,像此間這種主打高端格調的畫廊已是行業內的佼佼者,可他們到底還是忽略了倉庫那邊的人員培養。 緩了半天,周青的臉色還是很難看:“盛小姐,你們必須給我一個交待?!?/br> 語氣已經憤怒到極致,沒有當場罵娘已經是看在他曾經對盛恬有過好感的份上。 盛恬的父母都是藝術家,她自然也懂得作品對一個藝術家而言是多么珍貴的事物。 這里面投注的感情與心血,都不能用簡單的數字來衡量。 盛恬要來倉庫管理的聯系方式,讓那邊趕緊給回收站打電話,務必趕在垃圾處理之前把他們攔下。 “你也去看看,他們都不懂,”周青急得嘴唇都白了,“你必須親自去找!” “周老師您放心,我現在就去?!?/br> 盛恬囑咐周青的團隊照顧好他,馬不停蹄地趕往了垃圾回收公司。 半路上機組人員還給她打電話,通知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 盛恬此時也顧不上其他,只好叫他們先走。 所幸事情發現得早,盛恬趕到之后,總算找到了還沒被處理的作品。 從回收站把作品運回去,又花費了一些時間。 等到一切處理完畢,盛恬終于能夠松一口氣。 她坐在倉庫外邊,接過旁人遞過來的水,卻一點都不想喝。 感覺渾身上下都臭臭的。 自己聞了都嫌棄。 用那瓶水把手洗了七八遍,盛恬才遲鈍地意識到,她沒辦法去參加大伯母的生日宴會了。 別說飛機仍在國外沒有返航,哪怕盛家還有多余的私人飛機,想要上天也得提前跟管理部門申請航線。 不管怎么看,現在都來不及了。 盛恬眼睛紅了紅。 生日宴會不是非去不可,之前專程為大伯母訂的祖母綠胸針也可以回頭再送,但她回想著這一個多小時的兵荒馬亂,心里就無端地涌上了一陣難受。 長這么大,她還沒受過這種委屈。 天色已暗,一盞盞路燈漸漸亮起,在初夏的夜色中投下昏黃的光圈。 盛恬抽了下鼻子,把不小心弄臟的手機外殼扔進垃圾桶,蔫噠噠地低下頭,想發消息告訴盛淮她不去了。 這條消息她打了很長一段字,每字每句都寫滿了她的可憐。 越寫,她就越覺得自己是真的可憐。 堂堂盛家大小姐,居然因為別人的過失而去翻垃圾。 消息發完,盛恬擦了下眼淚,順便跺了下腳,趕跑幾只想要吸血的蚊子。 連蚊子都欺負她,太可惡了。 手機就在此時震動起來,她以為是盛淮打來的電話,看也沒看就接了:“喂?” 聲音委屈巴巴的,還帶著一點哭過的鼻音。 “……你哭了?” 電話那邊傳來的,卻是段晏干凈的嗓音。 本來垂在眼睫的淚水,驀地掉落下來。 盛恬撇撇嘴,小聲地開始哭。 她真傷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