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選擇。

穆木利落的給小提琴上弦并調整好音色，他把小提琴架在肩上試著拉了一段，險些落淚。

久違的聲音，好懷念。

穆木想起了地球，也想起了總是坐在一邊聽他練琴的爺爺奶奶，他于是一口氣拉了四首曲子，一曲比一曲激烈，一曲比一曲亢奮，仿佛在發泄他的郁悶、他的委屈、他的痛苦，正當他想拉第五曲時，洛桑制止了他。

“你的手?！甭迳Ｓ糜行@艷的眼神看著他，他剛才看到了穆木從未表現出來的一面，光彩奪目，讓他不由得又想……

吃了他。

穆木微微喘氣，仿佛剛做完一場劇烈的運動，他看向自己的按著琴弦的手指，才發現自己的中指被琴弦給劃破了，殷紅的血珠順著琴弦往下滑，落在了琴身上。

一不小心便沉浸其中了。穆木長吐一口氣，把小提琴放了下來，他扭頭看向希琳，發現他目光熱切的看著他。

“好棒！”一向溫和都希琳難得激動了起來，他從未聽過那些曲子，但每一首都是那么的讓他震撼，他由衷的贊道：“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的樂手！”

穆木總算露出了笑，帶著滿足和驕傲，他唯一有自信的便是拉小提琴了。

“謝謝希琳先生?！蹦履疽粧哌@幾日的沉悶，整個人輕松不少。

希琳見穆木的手指在滴血，于是帶他去包扎，一邊包扎一邊若有所思，等給穆木包扎完之后，他試著問穆木：“穆木，你愿意做我的徒弟嗎？”

穆木微愣，沒反應過來，希琳繼續說道：“我已經不年輕了，想找一個接手我制樂器的手藝，還有我那店鋪，我本想讓希爾接手的，但你知道，他跑去做文森特斯的徒弟了?！?/br>
穆木有些心動，但他很快便拒絕了：“抱歉希琳先生，我不能答應你，因為我也許會回家?！?/br>
希琳有些失望，他看得出來穆木接觸音樂多年了，那一手拉琴的好技藝必定是自小就開始練的，像這樣自小接觸音樂并喜愛音樂的人是接手他的好人選。

穆木想了想，給自己一條退路：“如果一年后我沒能回家，我會來找希琳先生的！”

“一年？”希琳的眼睛亮了，如果只是一年的話他可以等：“那么一年后我希望你能來找我?！?/br>
穆木點頭，帶著他心愛的小提琴便要和洛?；厝?，希琳送他們出門，當洛桑和穆木正欲轉身離開時，希琳叫住了穆木。

“我在夏爾和希爾小時候常常彈琴給他們聽，我覺得能彈奏我最愛的樂曲給我的孩子們聽并哄他們入睡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穆木你覺得呢？”希琳對穆木笑的溫和而慈祥：“你好好想想?！?/br>
穆木低下了眼睛，繼而不言不語的朝希琳鞠了一躬，跟洛桑離開了。

拉小提琴哄自己的孩子入睡？似乎不錯呢，只是……

他真的不能生，他跨不過心上的那道坎。

兩人在路人的非議和白眼中往回走，其中有一個雌性議論的有些明目張膽，穆木便停下來目光陰狠的看他，一直看，一動不動的看，把那雌性看的汗毛豎起，灰溜溜的進了屋。

穆木冷笑一聲，和洛桑繼續往回走。

“你打算怎么辦？”洛桑猶豫了很久，還是決定問穆木。

“能用藥流掉是最好，不過既然沒醫師肯幫我，我只能另想辦法了?！蹦履緹o奈的說道，他有些懷疑文森特斯在背后搞鬼，“你說你爹會不會跟這群醫師商量好了？”

洛桑遲疑著搖頭：“應該不會，我爹說他不會再強求你了?！?/br>
穆木聽到這話露出了嘲諷又復雜的一絲笑：“他現在怨上我了吧？”

“沒，他只是……”洛桑不知道該怎么說，自從那晚文森特斯不得已親手射瞎他的眼睛以后，他瞬間老了不少，不是外貌上，而是心態上，整個人明顯失去了以往的活力和朝氣，眼神也滄桑了，再加上審判過后他們家的名聲受了損，導致找文森特斯看病的人數銳減，而來看望他的朋友也才寥寥幾個，文森特斯因此更是有了些看破這世間的姿態。

穆木見洛桑沉默下來，他于是不再談這話題。

和昨天一樣，洛桑送穆木到田野邊緣便回去換傷藥，穆木注視著洛桑走遠，然后深呼吸了一口氣，找了一棵高大的樹爬了上去。

他昨天掏鳥蛋時就應該摔地上的，如果不是洛桑接住了他，他想他現在已經擺脫那孩子了。

穆木站在三米高的樹干上冷眼看著地面，這個高度應該能摔死那孩子吧？

還是再高一點？希望不要摔斷腿。穆木攀上樹枝打算再往上爬一米。

“我就知道你會這么干?！币粋€清冷的聲音從樹干后面傳了出來，穆木吃了一驚，只見希爾從樹干后面走了出來，并來到穆木正下方。

“被所有醫師拒絕都不能阻止你墮胎的決心嗎？”希爾抬頭冷冷的看著穆木。

穆木瞇起了眼睛：“是你搞的鬼？”

“不是，根本不需要我搞鬼好嗎？沒有醫師愿意干這摧毀生命的事，醫師的宗旨可是挽救生命?！毕柦忉屩?，然后用嚴厲的語氣問穆木：“我問你，這個孩子你是不是執意不要？”

“這還用問嗎？我都已經站在這里了?！蹦履菊Z氣不善的朝希爾低吼：“少給我礙事，讓開！”

“不讓，既然你不要這孩子，那么給我吧！”希爾語出驚人，穆木愣了，只聽希爾繼續說道：“我要這個孩子，我師父也想要，你只管生，我們會負責養育他，用不著你！”

穆木呆了許久才回過神來，他笑了，仿佛聽到了什么莫大的笑話：“給你？憑什么給你？還有你不要弄錯了，我排斥的不是養一個孩子，而是以男人的身份去生一個孩子！”

希爾的臉沉了下來：“聽起來你似乎很在乎身為‘男人’的尊嚴？”

希爾并不知道“男人”是什么，這個世界只有雌性和獸人，沒有男人和女人，所以他以為“男人”是個稱呼，類似“勇士”。

穆木沉默了一陣，否認了：“不，我只是想回家，我不能挺著一個大肚子回去?！?/br>
他已經失蹤太久了，若明年春年趕回去，他在地球上的生活還可以恢復正常，大不了就是大學留級一年。

希爾從穆木的話中聽出了什么：“你回去了便不打算回來是么？”

穆木點頭，并向希爾坦白：“這也是我要和洛桑解除伴侶關系的原因，我不打算帶他一起回去?！?/br>
而他也不確定洛桑能不能隨他一起回地球，就算行他也不會讓洛桑去地球的，那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