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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明低聲對她道:“母后,此人真的可信?” “那是自然。母后查過了,他的背景是干凈的,在宮里做了十幾年的侍衛。這段日子以來你父皇快不行了,他想要繼續呆在宮里,享盡后半生的榮華富貴,方才來投靠我們的?!?/br> “那他為何不去投靠宸子奕?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我現在如此敗落,有哪點能夠吸引他?他不會是宸子奕派來的臥底吧?” 皇后瞪他一眼:“不要這么說自己,我們還有不少機會能夠翻盤,那宸子奕不過是一時得志,這天下將來一定是你的。再不濟,如果這長陽真的是宸子奕的人,我們大不了將他殺了?!?/br> “可……”宸明還想再說什么,可見皇后自信滿滿的模樣,咬了咬牙,終于道:“好吧?!?/br> 兩人又說了會話,皇后便起身要回宮。 而長陽,則在離開太子的東宮后繼續去駐守皇帝的寢宮,仿佛今日的事沒有發生過一般。 直到將近傍晚時分,有一婢子前來為皇帝送晚膳,不慎撞了他一下,跌坐在地上。 “將軍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婢女跪在地上連連求饒。 “不怨你,起來吧?!遍L陽將人扶起,手指若有似無地觸及到婢女的袖子。 婢女看了他一眼,又忙道:“多謝將軍!” 說完,匆匆退下,將這一件他人眼里不起眼的小事揭過。 …… 蘇鶯提著食盒,蒙著面紗,身姿婀娜地步入牢獄中。 她走到林煙兮所在的獄中,揚聲頤指氣使地對獄卒道:“開門?!?/br> 獄卒猶豫道:“這位小姐,上頭有人吩咐過,這里面的人任何人都動不得,您這是要……” 蘇鶯眼珠子轉了轉,笑道:“這位獄卒小哥,我不過是進去看看故人,順便給她送最后的幾頓飯,愿她好走……” 她說著拎起食盒抖了抖,示意給他看:“不做什么的?!?/br> 獄卒道:“好吧,那你進去吧?!?/br> 開門之后,蘇鶯又笑道:“這位小哥,我和這里的人還有事情要說,你能不能先出去?” “那不行,我是要看著這里的重犯的?!?/br> 蘇鶯忽然嚴厲了語氣,道:“我乃林將軍之女!你竟然敢違抗我?!難道是不想活命了!” 那獄卒聽罷,半信半疑,但見蘇鶯氣勢凌厲,似乎不像是作假,便只好道:“好吧,那您快點!不然我沒法交差?!?/br> 蘇鶯不耐煩地點頭,不再理會他,徑直走進去。 一進去,蘇鶯就看到了地上昏昏沉沉蜷縮著身體的林煙兮。某個念頭在腦海里一閃而過,她獰笑著從旁邊的桌子上倒了一碗涼水,走上去從林煙兮的頭頂澆下去。 林煙兮一個哆嗦,掙扎著身體從地上爬起來,當她看清來人時,臉色漸漸沉下來。 “蘇鶯?!” “大膽!”蘇鶯一副高傲的模樣,坐在桌子旁邊的椅子上,翹起腿居高臨下地望著林煙兮,拍桌道:“本小姐現在姓林,名叫林鶯!……哼,你這段時日不好受吧,聽說這死牢里的刑罰重得很,你又何必這么倔呢?早點承認你的身份是假的,起碼還能保個全尸!” 林煙兮雖狼狽,可身上那股由內而外的高貴氣質仍是不減,她甚至不屑于理會蘇鶯,看著蘇鶯的目光里仿佛攜帶了無聲地嘲笑與輕蔑。 她閉上雙目,不再看對方一眼。 林煙兮這副樣子無疑是激怒了蘇鶯,帶給她一種感覺——即便二人如今的處境互換,林煙兮掉落在塵泥里,她卻仍然不染臟污,恍若云間皎月,高貴無暇。 而她蘇鶯,一輩子都比不上林煙兮。 蘇鶯怒不可遏地走過去,高高抬起手,“啪”地一聲拍在林煙兮的臉上,尖銳的指甲劃破她的唇角,帶出絲絲血跡。 她面容扭曲,笑聲快意而尖銳:“你不是一直都看不起我嗎?現在我倒要看看,你這副樣子還怎么看不起我!” 林煙兮漠然抬手,抹去唇上的血跡,白皙的臉瞬間腫了起來。 面對蘇鶯的行為,她沒有絲毫懼怕,也沒有收斂自己的蔑視之意,嗤笑道:“看不起你,不是因為你出身卑賤,而是你心思歹毒,不知悔改,空有一張臉,卻心腸丑惡,趨炎附勢,害人害己。你真的以為以色事人,便能長久?何況你現在,恐怕也無色無德了吧……” “你給我閉嘴!”蘇鶯被觸到痛處,氣得又抬起手,還想再打下去,然而卻被林煙兮先發制人,用力抓住她的手腕。 “你就該去死!”蘇鶯罵道,下了狠力要去打林煙兮。 兩人糾纏不休,最終卻因為林煙兮的身體虛弱,被蘇鶯狠狠一推,撞在墻上發出悶響,痛得她抱住身體縮了起來,冷汗直冒。 蘇鶯喘著氣,眼見自己目的得逞,獰笑著上去還要掐林煙兮,可身后卻突然傳來之前那獄卒的聲音:“喂!發生什么事了……哎,怎么回事!” 獄卒跑上前來查看,發現林煙兮痛苦地倒在地上,顯然把他嚇得不輕,指著蘇鶯罵罵咧咧道:“你這女人怎么回事!趕緊給我走!這犯人要是死在牢里,我有十個頭也不夠砍??!” 蘇鶯舒出一口氣,看著地上的林煙兮一臉不甘心,趾高氣揚地“呸”了一聲:“便宜你了,還敢跟我斗!” 獄卒惱怒地轟走了她,又看了眼地上的林煙兮,急忙去請醫師和自己上頭的人。 而林煙兮則再次把自己蜷縮起來,因為頭痛意識漸漸混亂,昏睡過去。 不知過去了多久,久到林煙兮身上疼痛快要麻木,她卻突然模模糊糊感到身子一輕,好像是被什么人抱了起來,放在一個柔軟溫暖的地方。 隨即一雙手細膩地用清涼的藥膏涂抹在她的傷處,輕輕的按摩著淤青,按了許久,試著舒緩她的疼痛。 林煙兮緊鎖的眉頭終于慢慢散開,仿佛找到了安心之處,終于不再感受到痛苦,沉沉睡去。 不過也正是因為她睡著了,所以并未聽到坐在她身側的人,那一聲自嘲般的嘆聲—— “我時常在想,如果那日在大殿上我堅持護著她,她是不是就不用受這么多苦了??晌铱偸且淮斡忠淮问逞浴?/br> “少爺……”有女子的聲音傳來。 “我想不惜一切得到她,帶她走??煽吹剿F在的模樣,我又覺得……我還是錯了。如果我找不到那藏起來的幾十萬軍隊,或許最終迎接我的,是萬載的罵名和尸骨無存,既如此,我又怎敢把她拉進來?” 如今她受到一點傷害,自己的內心就潰敗得不成樣子,若再讓她背負叛國的罵名,被卷入流血的爭斗,他怎么可能狠下心舍得? 無論是這十幾年來的步步為營,還是那三年里去溯州城學武練兵,他都能做到完美無缺,沒有犯過任何錯誤,可偏偏在林煙兮身上,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