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就是好笑了。正常來說，沒人會把這種問題直白的問出口，尤其在他們都是同性的時候?？墒瞧钊鸩粌H問了，還問了兩遍，顧霖均都不知道該夸他勇氣可嘉還是該慶幸他問的是自己。

“你……這種時候難道不該先說‘我喜歡你’嗎？”

“嗯？”這次輪到祁瑞反應不過來了。

“沒什么?！鳖櫫鼐鶕u搖頭?！耙驗槲乙蚕胫?，這個問題?！?/br>
“我喜歡你?！睆牡谝痪湓挸隹?，祁瑞就已拋開了一切顧忌?！癓in，我喜歡你?！?/br>
“你還真是直白啊?！蓖耆珱]有想到會這么快聽到回答的顧霖均又一次頓住?！翱磥砦乙胂朐趺春煤没卮鹉懔??！?/br>
時間似乎是靜止了。祁瑞安靜地凝視著看起來頗為苦惱的顧霖均，沒有開口催促，也沒有露出類似于失望或是困惑的神情，只是等待著對方的回答。但這也就是看起來而已，只有上天知道他有多緊張——祁瑞握緊了拳頭，邊緣修剪得圓潤光滑的指甲嵌入掌心有種鈍鈍的痛。

大概是過了幾分鐘，又像是過了幾個世紀。顧霖均床邊站起來——房間里唯一的一把椅子由祁瑞坐著。

“如果這樣也可以的話?！彼皇挚墼谄钊鸺珙^半強迫性的逼他抬頭。

祁瑞抬起頭看他，發現對方也在看他。

又是這樣的神情：像是有很多話要說，卻最終選擇了沉默。

但是這一次有所不同的是，顧霖均慢慢彎下了腰，兩人之間的距離從安全到負值不過幾秒。

嘴唇觸碰的感覺實在是太過令人分心。

起初只是單純的摩挲，后來不知道是誰先開了這個頭：生澀的啃咬作為試探，逐漸升騰到溫柔的纏綿。等到他們兩個人都有點喘不過氣地分開，又過了一會，顧霖均才作出回答。

“我也喜歡你?！?/br>
終于聽到答案的祁瑞微笑起來。

“你臉紅了，Lin?！?/br>
完全沒想到會有這么犯規表現的顧霖均又忍不住低頭親了他一下。

“不過我們要提前說好?！奔で閹淼臅炑Ｉ陨酝嗜?，將他們帶回了這個煩惱很多的現實世界?！安荒苡绊懙接柧毢捅荣?。好了別瞪我，我也知道這樣很掃興?！?/br>
“沒關系?！逼钊鹕陨詡冗^去一點，讓顧霖均能勉強坐在他身邊?！安荒苡绊懙匠煽?，不能……顧此失彼。比賽永遠是最重要的，所以你只能排在第二位?！?/br>
兩個年輕人坐在同一把椅子上實在有點滑稽。雖然沒人有過什么正兒八經的戀愛經驗，卻也隱約感到了這會是一段相當枯燥的關系——訓練、比賽和成績才是他們最需要在意的。

“我在想，這樣會不會對你有點不公平……”

“沒什么公平不公平的?！逼钊鸷茈y得這樣直接的表達自己的觀點，“你是PND的隊長，我也是PND的一員，我們都想去打S6乃至S7，都不想在未來的某一天后悔，所以這樣沒什么不對的?！?/br>
可能顧霖均還想說什么，高曉陽就來敲門喊他們下樓去吃飯了。

因為方才的親吻嘴唇都稍微有點紅腫，下樓前兩人都忍不住磨蹭了下。

到了餐桌上發現他們實在是多慮了：所有人都埋頭于吃，哪有多余的功夫來看他們。

高曉陽默默指了指自己身邊的空位示意他們別干站著了。

坐下以后吃了幾口，顧霖均干脆就把筷子擱著沖去廚房倒水。

“今天晚飯誰做的？”幾杯冰水灌下去嘴里的灼燒感才稍稍緩解。好不容易緩過勁的他這才發現桌上沒人說話的真相是所有人都被辣得眼淚汪汪。

最慘的楊卓希已經嘴唇腫成了香腸。

“我做的?！奔亦l飲食習慣就是愛吃辣的高曉陽站了出來?！啊矝]有這么辣吧?！?/br>
好端端一盤萵苣絲加了一大把干辣椒清炒的后果是除了辣只有辣，完全吃不出別的味道。

更糟糕的是，端上來的是高曉陽特地挑出了所以辣椒的版本。每個人都以為這只是一盤普通的萵苣絲，卻哪里想得到里面暗藏殺機。

“嘶——”楊卓?？伤闶钦一亓苏f話的能力?！澳憧纯催@桌上除了你還有活人嗎？”

最終還是顧霖均認命地進了廚房給外面一群等著吃的家伙再做點什么。

祁瑞想跟他進去幫忙，卻被高曉陽制止了。

“我進去將功補過吧?！?/br>
顧霖均做飯是傳統意義上的極簡派：少油少鹽、如非必要不加其他調味料和保證做熟。本來PND眾人對于這種沒什么滋味的食物是極為嫌棄的——直到某次楊卓希心血來潮喊著要讓他們見識下傳說中的“PND小當家”，然后半夜黎城急性腸胃炎叫救護車送醫院后，顧霖均做什么，他們就老老實實地吃什么。

眼下，這個PND在廚藝方面最后的尊嚴正在將洗好的青菜撈出來。

“你真的想好了？”高曉陽順便帶進來了一塊煮飯阿姨早就給他們準備好了的熟牛rou?！斑@個你打算怎么做？”

“和番茄一起煮湯唄，還能怎么做？Rex不吃青椒，Kazuki不吃胡蘿卜，一個比一個挑食?！鳖櫫鼐鶑姆攀卟说幕@子里撈了兩個熟透的番茄?！笆裁聪牒昧?？”

“你和Rex?！笨搭櫫鼐欁笥叶运?，高曉陽只能拋出一記直球?！澳憬裉斐源壮缘锰黠@了。如果沒想好，我勸你還是謹慎點?！?/br>
“謹慎不了了?！?/br>
“什么？”

“他問我‘喜歡我嗎’，”顧霖均看起來有點苦惱，又有點控制不住的開心?！拔腋緵]辦法跟這樣的他說謊?！?/br>
“算了?！备邥躁栔刂貒@了口氣?！肮懿涣四銈儍蓚€。別別影響正事就行，影響正事老天爺都救不了你?！?/br>
“我知道?！?/br>
“你知道什么？這才三個月不到，你動作是有多快？你瞞了他那么多事情，想好將來要怎么跟他解釋了嗎？”高曉陽看到他這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就來氣?！皼]談過戀愛就別裝得好像經驗豐富似的。Rex是個很好的隊友，我不希望失去他?！?/br>
“我們都想去打今年的總決賽，所以我們都有分寸……”將牛rou切成塊和炒好的番茄一起扔進砂鍋燉煮，忙完這些顧霖均想了會兒?！拔乙膊幌胧ニ??！?/br>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今年會是個暖冬的時候特大寒潮突然來襲，氣溫驟降，一時間天寒地凍、滴水成冰。

沒有暖氣的訓練基地就算開了空調也還是冷得夠戧。一群人每天早上從被子里爬出來吃早餐再到開始訓練，簡直是一天最難熬的時刻——沒人愿意把手從口袋里拿出來□□在冷空氣中。

“我感覺要糟，這么冷怎么比賽？”

“現場暖氣千萬要暖?！?/br>
“沒暖氣還要求穿隊服，我好慌，真的?！比缓笏腥说哪抗舛伎聪蚝矽]?！澳銜徽娲蛩阕屛覀儼涯羌箫w了的大棉襖帶到現場吧？”

“……我知道了，暖寶寶會給你們準備好的?！敝幌谎劬椭肋@群人需要什么的何鵠舉手投降?！耙沁€是冷得話，就把手放肚子上暖著?！?/br>
第二周的PND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