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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甩動兩下,帶起風聲。羽清音抬眼看去,虎頭、獨角、犬耳的白色瑞獸正站在自己面前,似虎非虎、似獅非獅、似麒麟非麒麟,在它身上,端坐一位慈眉善目的尊者。“你是誰?!?/br>羽清音掙扎著想要起身,對方卻抬手阻止他,并從坐騎上下來。“*九死易,寸心難?!?/br>“什么?”羽清音驚詫地看著他。“你要放棄自己嗎?即使別人還沒放棄你?!?/br>“縱然我不想放棄,也已無可奈何?!?/br>羽清音身上的赤色火焰此刻已然清晰可見,甚至能聽到焚燒rou體的聲音。在他身邊的簇簇落羽中,小小的雛鳥醞釀其中。當他這副凡塵rou體化為虛無,在灰燼中就只會留下這只小鳳凰。“有人愿意以命換命,只為留下你?!?/br>“……姚冶???”他再也無法冷靜,掙扎著起身,脫落幾片帶著火焰的羽毛。“不行!”他已經利用了姚冶,不能再讓姚冶為自己做出犧牲?!罢埬鷰臀易柚顾??!?/br>“他做了選擇,別人無法插手,就如你也做了選擇一樣?!?/br>“鳳絕塵就快趕來,你要怎么做?”羽清音咬牙,他本已經做好了死亡的心理準備,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自己涅槃后的涅凰身上。但現在,卻又將一絲轉機擺在他面前。“姚冶可有救?”他不能讓姚冶以命換命,為了救自己而犧牲。“他命不該絕?!蹦悄凶有?,親睦隨和。如此這般,不妨再賭一次。不為天不為地,不為三界眾生,羽清音只為自己和鳳絕塵以及姚冶賭這么一次。霊涯,絕不會讓你得償所愿!“請您助我一臂之力?!?/br>尊者了然,似乎早已知曉他的答案。“請將我遇到姚冶之前的記憶拿走?!庇鹎逡羧讨已娴淖茻?,表情堅韌?!叭羰俏夷芑钕聛?,請將我剩下的記憶和這個小家伙……”他瞄了一眼身旁的那只雛鳥。若是鳳絕塵趕來,看到涅凰一定會動手殺了他的,同樣身為鳳凰的鳳絕塵比任何人都了解浴火涅槃是怎么回事。“一片空白地重生?”尊者反問。點頭。他曾對鳳絕塵說過,“死后若有來世,只愿與你毫無瓜葛”。如今他就要踐行這句話。“好?!蹦俏蛔鹫呱斐鍪执┻^火焰抱起那只雛鳥后,再次攀上坐騎的背?!按隳鶚労?,再次睜開雙眼前,我會取走你的所有記憶?!?/br>與姚冶相遇的那刻到涅槃前的記憶,化為咒縛束于涅凰之身,而于姚冶相遇前的所有記憶,都將塵封于一株白蓮之中,。“我們走吧,諦聽?!?/br>一陣飄渺煙云慢慢從地面騰起,那位尊者乘著坐騎在視線中漸漸遠去。羽清音接下來要面對的除了涅槃,還有即將緊追而來的鳳絕塵,但在鳳絕塵之前,另一人卻先一步出現。透過眼前紅色的火焰,羽清音驚訝地看著對方。“姚……冶……”如花笑靨,一瞬妖冶。這人的美向來顛倒雌雄,傾國傾城。“你要活下去,清音?!?/br>姚冶一襲白衣走來,彎下腰將他扶起。羽清音感到困意襲來,眼皮變得沉重。“師妹,別做傻事……”被喚之人露出溫柔笑意,沒有絲毫猶豫。時光如沙,青丘娑羅雙樹三百年不曾發芽開花,某只雜毛狐貍守著這棵樹等待著,直到戴著面具的男子找上門。——前塵卷完——作者有話要說: 鳳棲梧(三之三·小石調)【宋】柳永蜀錦地衣絲步障。屈曲回廊,靜夜閑尋訪。玉砌雕闌新月上。朱扉半掩人相望。旋暖熏爐溫斗帳。玉樹瓊枝,迤邐相偎傍。酒力漸濃春思蕩。鴛鴦繡被翻紅浪。【弁曲月下笛】☆、番外章憶少年說起鳳凰族的陵光神君這人,三十六重天上眾仙家對其評價可謂是言人人殊。南斗六星君之首的司命星君每每談及這廝,便長吁短嘆,并給予言簡意賅的六字總結:有點二、有點傻。但同為四方神的孟章神君蒼落卻很嚴肅很認真地說陵光神君是個聰明人。而號稱“調情圣手”的上古神獸白澤上神卻坦言道:“陵光?不就是個愛拔鳥毛的遲鈍男娃控變態嘛?”值得慶幸的是,白澤這句話并沒有在天界傳開。但關于是不是變態這點,陵光神君覺得自己有必要和白澤理論一番。白澤這只對目光所及之處的所有雌性動物都能搭上話的四條腿走獸,個性輕浮不正經,有什么資格說陵光是變態?至于喜歡男娃這點,陵光也覺得自己很冤。作為鳳凰一族的統領,他有義務關心和照顧自己的族人,所以他替鳳絕塵照顧他的“兒子”也是理所應當的。而且陵光從未對那只雄性小雛鳳有任何非分之想……非要說的話,興趣還是有那么一點兒的。那只鸞鳳是繼承了鳳絕塵優良血統的雄性長生鳥,擁有令陵光十分艷羨的一身五彩羽毛。*鸞,神靈之精也,赤色五彩,鳴中五音。陵光乃朱雀,鳳凰族五類之一,屬火,身披赤紅色羽毛,雖比鸞鳳的赤羽亮麗,卻不及其羽毛那般逞嬌呈美。而他酷愛收集鳥羽的毛病在天界是出了名的。當年他曾覬覦那位上古鳳神的七彩之羽,心心念之卻不得之,唯能遺憾地放棄,后來他只好將這股熱切之情轉移到其他鳥類神獸身上。如今有了這只小鸞鳳,他怎能讓機會從眼前溜走?想想過去被他鍥而不舍地“追殺”著的姑獲鳥和畢方鳥,以及被他死死糾纏的重明鳥,可以見得,陵光這人的固執、死腦筋并且……也許他就是個變態而已。其實,那只小鸞鳳和陵光的關系,最初的時候根本稱不上友好。當年白澤把奄奄一息的雛鳳交到陵光手上時,他著實受到了不小的驚嚇,還以為是突然冒出來的自己的私生鳥。那日,陵光神君正在府內處理繁雜事務,未有任何通報,便見白澤帶著滿身風霜出現在他的書案前。陵光抬頭將他由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目光停在其臂彎里托著的那鼓鼓的一團,正欲發問,白澤卻沉著聲音開口:“鳳翎,”白澤直接叫了陵光的本名,這不得不讓他心中一驚?!叭羰恰卑诐瑟q豫些許?!傍P凰族的一位上神需要你做出一些犧牲,你可愿意?”陵光放下手中沾墨的狼毫,抬頭和白澤對視。他指的莫非是岐山上那位“一念不生心澄然,無去無來不生滅”的上古鳳神?見陵光沒有反應,白澤略顯尷尬地咳了一聲,又道:“就是你一直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