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冠禽獸(新版)(29-30)
作者:石章魚 字數:16433 第二十九章沒有硝煙的戰爭 唐獵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忙碌,剛剛送走了太子玄鳶的手下,緊接著便迎來了 玄思翎的貼身侍女秋棠。 「秋棠jiejie是奉了長公主的命令來找我呢,還是自己找我有事?」唐獵的語 氣充滿了挑逗的意味。 秋棠自從上次被唐獵強吻,那種銷魂蝕骨的滋味至今記憶 ∶尋°回2網╔址□百╖喥?弟☆—↓板§ù2綜▽合∷社▼區▲ 猶新,俏臉微微一 紅,小聲道:「長公主讓我請唐先生入宮,為公主診??!」 唐獵微微一怔,剛才太子玄鳶已經派人來過,也是請自己入宮為公主診病, 卻不知這位玄武國公主得了什幺奇怪的病癥,驚動了這幺多的皇親貴胄? 唐獵點了點頭道:「剛才宮內已經有人前來傳召,我收拾好這就準備過去?!?/br> 秋棠甜甜一笑道:「秋棠已經備好車馬,專門送唐先生入宮?!?/br> 唐獵笑道:「那就勞煩秋棠姑娘了?!?/br> 與秋棠同車對唐獵來說絕對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感受,本以為自己的定力足夠 控制體內旺盛的性欲,沒想到車廂門剛剛關閉,唐獵潛伏多日的春情便開始萌動。 大手肆無忌憚的摟住秋棠的纖腰,有了上次偷情的經歷,秋棠這次并沒有表 現出逃避和拒絕,嫩白的柔荑抵在唐獵的胸前,盡量保持著和他的一段距離,嬌 聲道:「你不怕讓長公主知道!」唐獵和玄思翎之間的關系自然瞞不過她。 唐獵微笑道:「怕她什幺?在我眼中,她只不過是個充滿魅力的女人,你也 一樣!」這句話等于將秋棠和玄思翎置于同樣的地位,實則是巧妙到了極點的奉 承。秋棠聽在耳中,心中說不出的舒服。 唐獵從上次的接觸便知道秋棠也不是什幺貞節烈女,早就有對她下手之心, 可是苦于玄思翎在場,始終沒有機會,這次總算找到單獨相處的良機,他自然不 會放過。右手稍稍用力已經將秋棠的嬌軀整個抱入自己的懷中,讓她在自己的雙 膝之上坐下。 秋棠半推半就的偎入唐獵的懷中,星眸緊閉,黑長而蜷曲的睫毛微微顫動, 飽滿的櫻唇半啟半閉,一副認君採摘的可愛模樣。 唐獵吻住她的櫻唇,秋棠香糯柔滑的舌尖便小魚般游入了他的嘴中,秋棠身 為玄思翎的貼身侍婢,時常見到主人周旋于不同男人之間的作為,有些時候,玄 思翎還會派她侍奉一些重要的客人,對于男女情事本來便看得隨意,更何況唐獵 英俊瀟灑,正當青春年少,就連長公主玄思翎也為他方寸大亂,秋棠又怎能抵御 他超強的男子魅力。 唐獵也真是大膽,在車廂內竟然將秋棠脫了個乾乾凈凈,秋棠雖然心中害怕, 可是一旦與唐獵歡好起來,便將心中的那點恐懼拋到了九霄云外,兩人在車廂內 抵死纏綿起來。幸好外面陰雨綿綿,為兩人掩飾了不少動靜。 座車抵達皇宮之時,兩人早已重新整理好了衣衫,秋棠一張俏臉仍舊遍布紅 潮,唐獵帶給她前所未有的激情短時間內無法退去,她依依不舍的摟住唐獵的身 軀,小聲道:「今日我才明白長公主為何始終舍不得你……」 唐獵的唇角流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征服女人的內心雖然很難,可是征服她 們的rou體卻很容易,秋棠這句由衷之言,等于是對他能力的最高褒獎。唐獵在秋 棠晶瑩的耳珠上輕吻了一記,低聲道:「我該下車了!」 秋棠點了點頭,美目之中卻流露出極其複雜的神情,她輕輕咬了咬下唇,從 身后牽住唐獵的衣袖道:「唐先生……」 唐獵轉過身去,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 「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唐獵表面上雖然平靜如昔,內心卻是猛然一震,秋棠為什幺在臨別之時要對 自己說這句話?難道這件事情并不僅僅是為公主醫病那幺簡單?可是轉念想想自 己只不過是一個地位卑微的小醫生,玄思翎難道會加害于自己嗎? 帶著滿腹的疑慮,唐獵來到玄波公主所居住的清月宮,來到門外剛巧遇 到剛剛探視完妹子病情的玄鳶。 唐獵慌忙向玄鳶施禮,玄鳶居然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唐先生不必客 氣,我早就讓人去請你,怎幺這時候才到?」其實唐獵和秋棠一起過來他已經看 到,猜測出一定是長公主玄思翎親自派人將唐獵接了過來。 唐獵不敢欺瞞玄鳶,老老實實將玄思翎派人接他的事情交代了一遍,當然他 和秋棠在車內的那場纏綿大戰全部略去不提。唐獵本以為玄鳶會生氣,沒想到玄 鳶今天對他的態度出奇的和藹。 玄鳶將唐獵拉到僻靜之處,小聲道:「唐獵,公主這次病的突然,我請了許 多御醫過來為她診病,可是全都束手無策,父皇剛剛離開帝都,我不想這件事傳 到他的耳中,讓他分神,你一定要治好公主?!?/br> 唐獵點了點頭道:「太子殿下盡管放心,唐獵一定盡心盡力!」 玄鳶鷹隼一樣的雙目驟然閃爍了一下,他下意識的向周圍看了看,壓低聲音 道:「唐先生覺得我對你怎樣?」 唐獵微微一怔,他敏銳的覺察到,玄鳶這句話背后一定還有其他的動機。馬 上裝出一副激動萬分的樣子:「太子對唐獵恩重如山!」心中卻暗罵,這句話該 反過來說才對,如果不是老子為你切去包皮,現在你這個王八還不算一個真正的 男人。 玄鳶欣慰的舒了一口氣道:「唐獵,在我心中早已將你當成了推心置腹的朋 友和兄弟?!?/br> 「唐獵愧不敢當!」 「我懷疑公主這次生病的背后另有隱情,你一定要幫我查清這件事,如果發 現有什幺不對,一定要時間向我稟報?!?/br> 唐獵連連點頭。 玄鳶道:「你只要真心真意的為我做事,日后我一定不會虧待你!」他也知 道現在這個時候并不適合與唐獵長時間交談,否則只會引起其他人的猜疑,說完 這句話,便和唐獵分手。 唐獵先是經秋棠提醒,還沒進入清月宮,又被玄鳶暗示,心情越發變得沉重, 看來公主的病情遠遠不像表面上看去那幺簡單,自己這次只怕又身不由己的陷入 一個巨大的陰謀之中,在爾虞我詐的宮廷內部,想要明哲保身,只怕沒有那幺容 易。 進入清月宮,長公主玄思翎早已在那里等待多時。經過剛才的事情,唐獵內 心中已經打起了退堂鼓,這次無論公主得的什幺病,乾脆找個藉口,一走了之, 如果繼續留下,只會徒增危險。 「太子和你談了不少事情?」玄思翎表情漠然道。 唐獵知道在宮內遍布她的耳目,剛才和玄鳶的談話肯定瞞不過她,微笑道: 「太子關心公主的病情,特地囑咐我要盡心為她診治?!?/br> 玄思翎冷笑道:「他終于懂得關心這個meimei了?!?/br> 唐獵道:「手足情深,太子也不應該例外!」 玄思翎秀眉微微挑起:「你倒挺會為他說話!」 唐獵呵呵笑了一聲,話鋒一轉道:「其實早在長公主派人接我之前,太子便 派人來找我過來,他雖然不說,可是心里仍然關心這個meimei的?!?/br> 玄思翎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少在我面前提起他的名字,快去為公主診病 吧!」 唐獵跟在玄思翎身后,走過三層珠簾,來到公主玄波所在的瑤床之前。 床前幾名御醫仍然在忙碌,看到唐獵,他們慌忙閃到一旁,唐獵的神奇醫術 早已傳遍整個帝都,真正讓這些御醫心服還是上次唐獵施展妙手,救治安妃母 子三條性命的事情。 唐獵向幾名御醫笑了笑,其中年紀最大的一位上前道:「公主從昨天傍晚開 始便昏迷不醒,身體火燙,滴水不進。中間曾經醒來過兩次,可是沒多久便再度 昏睡過去?!?/br> 唐獵點了點頭,在床前坐下,兩名清麗宮女掀開帷幔,卻見玄波公主一動不 動的躺在床上,臉上帶著金質面具,金色長發散亂在雪白的繡花棉枕之上,從她 暴露在外的頸部來看,她的膚色艷雪一般潔白細膩,雖然躺在床上,可是從她身 體曲線的起伏可以看出,她的體型一定極美。 唐獵皺了皺眉頭道:「既然病重,為何還要帶著面具?」 玄思翎道:「公主臉部的皮膚害怕見到光線,接觸到光線后,會生出許多玫 瑰狀的紅疹?!?/br> 唐獵點了點頭道:「我為公主診病之時,各位最好還是回避一下?!?/br> 玄思翎揮了揮手,幾名御醫慌忙退下,玄波公主瑤床之前只剩下,唐獵、玄 思翎和另外兩名宮女。 唐獵取出體溫計,從面具的開口出塞入玄波公主的檀口之中,又讓玄波的貼 身宮女婉月掀開她的衣袖,測量了她的脈搏和血壓。 玄波公主的體溫很高,達到攝氏39。5°,心率卻異常緩慢,每分鐘四 十次左右,血壓9/5g,從中醫的角度來看他的脈象薄、數而柔軟, 脈象下沉,種種的跡象表明玄波公主極有可能是中毒。 唐獵雖然心中有了初步的判斷,可是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在情況沒有明朗 以前,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將這件事說出口來。 玄思翎深邃的美眸始終關注著唐獵的一舉一動,從唐獵目前的表現來看,玄 波的情況不容樂觀。 「我想取下她的面具,可以嗎?」唐獵請求道。 玄思翎猶豫了一下,仍然點了點頭。婉月卻開口道:「長公主,公主醒來的 時候,千叮萬囑,無論任何人不可揭開她的面具?!?/br> 唐獵微微一怔,他尚未來及放開玄波公主的脈門,忽然感到她的心跳在瞬間 加快,然后迅速平息了下去。 玄思翎冷冷看了一眼婉月:「耽誤了公主的病情,你能夠擔當的起嗎?」 婉月驚恐的垂下頭去,這時候剛巧有內侍前來通報:「長公主殿下,亞當斯、 司馬泰、普龍啟三位大臣在外面求見?!?/br> 玄思翎冷冷道:「他們來干什幺?」 內侍回答道:「三位大人聽說公主病重,特地前來探望!」 玄思翎皺了皺眉頭,起身向唐獵道:「你在這里安心為公主診治,我出去看 看?!?/br> 亞當斯、司馬泰、普龍啟三位重臣端坐于博雅閣內,看到玄思翎緩步走入房 內,三人同時起身恭敬道:「參見長公主殿下!」 玄思翎冷冷掃視了他們一眼:「三位大人不在朝中理政,來到這里做什幺?」 司馬泰微笑道:「臣等聽說公主殿下身染重疾,特來探望!」 玄思翎淡然道:「公主所患的只是小病,休養兩日便會康復,司馬相國不必 相信外面的流言蜚語?!?/br> 亞當斯呵呵笑道:「我們也是關心公主的狀況,如果真如長公主所說,最好 不過?!?/br> 普龍啟道:「陛下臨出征之前,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我們幾位老臣子保護 好皇室安危,若是出了任何差錯,我等又有何顏面去見陛下?」 玄思翎似乎并不愿意和他們繼續談論下去,有些不耐煩的說道:「皇室的事 情,無需勞煩你們幾位重臣cao心,你們只要幫助我皇兄打理好政事,就算對得起 帝君的信任了?!?/br> 三人臉上同時露出尷尬的神情。 司馬泰表情轉的最快,呵呵笑道:「既然公主沒有大礙,我們還是回去吧, 不要打擾了公主靜養?!?/br> 三人正要離去,卻聽玄思翎道:「亞當斯將軍,你留下,有件事我想問你!」 亞當斯微微一怔,只得停下腳步。 玄思翎揮了揮手,博雅閣內的宮女和內侍全都走出門外。 亞當斯臉上恭敬謙和的表情瞬間消失,目光凝視玄思翎說道:「長公主有事 嗎?」 玄思翎歎了口氣,方才低聲道:「我問過幾名御醫,按照他們的說法,玄波 的這場病十分奇怪,我懷疑是不是有人在其中做了手腳?」 亞當斯臉色陰沉道:「你懷疑玄鳶?」他的耳力極強,確信博雅閣周圍無人 偷聽,方才低聲說出了太子玄鳶的名字。 玄思翎重重點了點頭:「我皇兄親征之前,曾經留下一道密旨,我懷疑那密 旨關乎于皇位的最終歸屬!」 亞當斯向前走了一步,壓低聲音道:「陛下雖然將政事委託給我們三人,可 是并未透露密旨的半點口風?!?/br> 玄思翎道:「總管霍高親眼所見,絕不會有錯,照他所說密旨極有可能落在 寶樹王循涅之手?!?/br> 亞當斯冷冷道:「長公主為何至今方才將這件事透露給我!」他的話語中充 滿憤怒之意,在身份尊崇的長公主面前,亞當斯竟然沒有表現出該有的尊敬。 玄思翎嫵媚一笑,纖手輕輕握住亞當斯的手臂,在他肌rou堅實的臂膀上輕輕 捏了一捏,柔聲道:「我本想告訴你,可是玄波突然發病,打亂了我的部署?!?/br> 亞當斯冷笑道:「玄波這次生病當真和你無關?」 玄思翎點了點頭道:「皇兄對玄鳶的所作所為早就萬分不滿,廢掉他是早晚 的事情,我這次讓霍總管向他透露風聲,就是想讓他自亂陣腳,可是有一點我沒 想到,他居然下手這幺快,看來在宮內還有他的內應存在?!?/br> 亞當斯灰藍色的雙眸閃爍了一下:「玄鳶既然知 點0"1`b`點` 道那份密旨存在,他一定會 盡快的將它找出來,如果密旨當真在寶樹王循涅的手中,早晚都是一個隱患?!?/br> 玄思翎道:「我們現在應該怎幺做?」 亞當斯笑道:「長公主其實心中早已做好了一切計畫,既然玄鳶如此緊張這 份密旨,我們便有必要幫他從寶樹王手中拿回來……」 司馬泰和普龍啟并肩走出博雅閣,迎面卻看到一位美麗女郎在兩名宮女的陪 伴下向他們走來。司馬泰看得真切,來人卻是他的女兒司馬菲菲,雖然他們是親 生父女,可是在這種環境下,司馬泰卻不得不恭守君臣的禮節,恭敬道:「臣下 見過妍貴妃!」 司馬菲菲的唇角泛起一絲嘲諷的笑意,向普龍啟點了點頭,卻并未理會自己 的父親。 普龍啟知道他們父女定然有話要說,知趣的先行走開。 司馬菲菲道:「相國今日過來是為了國事還是家事?」 司馬泰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兩名宮女看到眼前情形也知道繼續留下多有不便, 轉身走向一旁。 司馬泰此時方才說道:「菲菲,為何你自入宮以后,再也不愿回去?」 司馬菲菲眼圈通紅道:「你還當我是你女兒嗎?」 司馬泰歎了一口氣,看到女兒哀怨的模樣,心中不免有些內疚,低聲說道: 「在我心中你始終都是我的女兒……」說話之時,雙目之中淚光閃動,果然是真 情流露。 司馬菲菲看到父親這幅模樣,心中略有不忍,可是想到他對自己所做的一切, 心腸不禁又硬了起來:「你還是叫我妍貴妃的好!」重重拂了拂衣袖逕自離開, 只剩下司馬泰呆呆的站在原地。 兩名宮女本想跟上司馬菲菲,卻被她厲聲呵斥道:「給我滾開!」嚇得兩名 宮女慌忙跪倒在地上。 父女兩人交談的情形卻被一人遠遠看到。 司馬菲菲黯然轉過長廊,心中想著父親的樣子,越發變得焦躁不安,一時間 頭腦中千頭萬緒,她咬了咬櫻唇,用力閉上了眼睛,沒留神前方的情況,竟然一 頭撞在迎面來人的下頜之上。 對方慘叫了一聲,捂住了嘴巴。 司馬菲菲頭頂也是一陣疼痛,捂住頭頂向前望去,被她撞上的竟然是太子玄 鳶。玄鳶捂住嘴唇,指縫中竟然流出一絲鮮血,他的嘴唇不巧被司馬菲菲的頭飾 劃破。 司馬菲菲歉然道:「太子恕罪!」 玄鳶笑道:「不妨事,不妨事……」嘴上卻仍然血流不止。 司馬菲菲從懷中掏出錦帕遞給玄鳶,玄鳶接過之時,竟然大膽的在她皓腕上 輕輕捏了一捏,司馬菲菲俏臉緋紅,她雖然年輕,可是按照身份卻是玄鳶的母妃, 玄鳶這樣的舉動實在是大膽妄為。 轉身正想逃走,卻聽到玄鳶道:「母妃想去哪里?」 司馬菲菲看到他表情鄭重并無輕佻之意,心中暗道:「剛才大概是我太敏感 了,或許玄鳶只是無意觸及我的肌膚?!狗€定了一下情緒,輕聲道:「我聽聞公 主病了,特地想去探望?!?/br> 玄鳶故意歎了口氣道:「我剛剛去過,我皇妹仍然昏迷不醒,長公主在哪里 照顧她!」 司馬菲菲關切道:「公主現在怎樣了?」 玄鳶黯然搖了搖頭,低聲道:「長公主將唐獵請來為她診病,不過我剛剛聽 說唐獵也是一籌莫展?!?/br> 司馬菲菲聽到唐獵的名字心頭不禁一動,可是想到上次唐獵拒絕帶自己逃離 皇宮,心中隨機又充滿了憎恨,看來在唐獵心中始終將自己當成一個玩物而已, 甚至連玄思翎的地位都比不上。 玄鳶道:「我父皇生平最疼的就是我這個妹子,如果玄波出了什幺差錯,父 皇的那顆心一定會被傷透?!顾掍h一轉,故意道:「還是做女兒家幸福,身為 父親總是呵護女兒家多些?!?/br> 司馬菲菲輕輕咬了咬下唇,想起父親對自己的一切,心中一陣酸楚,如果不 是在玄鳶面前,她早就落下淚來,幾經努力,總算將淚水咽了回去,淡然道: 「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玄鳶讓開道路,看著司馬菲菲窈窕的背影,唇角忽然泛起一絲陰險莫測的冷 笑。 唐獵費了半天唇舌,婉月仍然不愿讓他揭開玄波公主臉上的黃金面具。唐獵 無奈之下,只好放棄了這個想法,耐心詢問玄波公主這幾日的飲食寢居情況,想 從中找出她是否是因為食物中毒所致。 婉月道:「公主已經三日未曾進食了,其間只是飲用過一些清水?!?/br> 唐獵心中微微一怔,按照剛才他們的說法,公主昏迷應該是昨天的事情,至 今也不過是一天的時間,為何她從三天前就停止了進食?目光閃過一絲疑慮,冷 靜問道:「水源檢查過了嗎?」 婉月道:「公主飲用的清水全都由我親口嘗試,沒有任何問題!」 唐獵點了點頭,目光在寢宮內四處,卻沒有看到一絲一毫可疑的地方, 他請示婉月之后,再次將右手放在玄波公主的皓腕之上,短短的時間內公主的脈 象竟然又發生了變化,這次她的脈象與上次截然相反,不但越跳越急,而且不斷 變強,以唐獵的醫術經驗,這一次也徹底迷惘了,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怪病, 對醫者來說,越是遇到難以診斷的病癥,越會激發起強烈的好奇心。 唐獵再次為婉月測量了體溫,她的體溫竟然趨于正常,這種與醫理大相徑庭 的表現讓唐獵無從解釋。想要為玄波公主檢查身上,在婉月的阻撓下根本無從進 行。 唐獵正想放棄之時,右臂的肌rou忽然一跳,一股熱流在他的右臂之中生生不 息,指尖的感覺忽然變得異常敏銳,自從跟隨福慕金訓練之后,在很長時間內右 臂的紋身沒有出現過,這次并不是遇到危險,為何會突然產生這種感覺?唐獵本 來放在玄波公主脈門上的右手忽然不受控制的將她的皓腕握住。 那股灼熱的氣流從他的掌心泉涌般向公主的脈息之中突破而去,唐獵的臉色 驟然改變,他想要將右手拿開,可是手掌卻仿佛粘滯在玄波公主的肌膚之上,從 掌心涌出的氣流行進的每一個步驟他都能夠清晰無比的感覺到,氣流涌入玄波公 主經脈之中不久,便遇到一層無形的屏障,拼命阻攔氣流的繼續前行。 唐獵驚奇的發現,那屏障竟然由玄波公主自身所驅動,灼熱的氣流由他的掌 心源源不斷的涌入玄波公主的體內。 一直靜臥的玄波公主,雙足的位置忽然發生了輕微的顫抖,唐獵敏銳的觀察 到了這細微的變化。 玄波公主似乎再也承受不住這股熱流的沖擊,呼吸開始變得急促,心跳也是 越來越急,高聳的胸脯不斷起伏,終于發出一聲難以抑制的嬌呼,甩開唐獵的手 臂,猛然從瑤床之上坐起身來。 唐獵被她重重摔開,熱流重新回歸體內,身體卻在瞬間失去了平衡,一屁股 坐在了地上,他失聲道:「你沒有??!」 話未說完感到頸后一涼,冰冷的刀鋒已經擱置在他的頸部動脈之上。 唐獵倒吸了一口冷氣,心中暗叫完了,這小妮子分明是裝病,沒想到陰差陽 錯,竟然被自己撕破了她的把戲。 玄波公主藏在黃金面具后的冰藍色美眸冷冷注視了唐獵一眼:「你果然有些 手段!」 唐獵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嬉皮笑臉道:「公主總算醒過來了,我去將這個 好消息告訴長公主他們!」他轉身欲走,卻被婉月用彎刀重新逼回。 玄波冷冷道:「走這幺急,是不是想去給你的主子報訊?」 唐獵不禁暗暗叫苦,聽玄波公主的口氣,分明把自己當成了太子玄鳶的親信, 這下麻煩大了,自己越是不想卷入宮廷的斗爭之中,卻偏偏被卷了進來,搞不好 這小妮子要殺自己滅口,想到這里心中更加懊惱。 外面此時忽然響起通報之聲:「妍貴妃駕到!」 唐獵心中暗喜,謝天謝地,司馬菲菲的出現太 `點&039;b"點ne&039;t&039; 及時了,玄波公主就算再狠, 也不至于敢現在就對自己下手,畢竟殺人連帶打掃現場需要不少的時間。 婉月略顯驚慌道:「公主,怎幺辦?」 玄波伸手握住唐獵的右臂,她的手指之間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只金光閃爍的蝎 子,唐獵毛骨悚然道:「你……」 話未說完,玄波公主已經將那只金蝎子放在唐獵的脈門之上,一陣刺痛過后, 金蝎子竟然整個鉆入唐獵的右臂之中,沿著經脈緩緩爬行的感覺異常清晰,爬到 唐獵右臂的臂彎處停在那里。 玄波公主冷冷道:「你只要敢胡說八道,它就會爬到你的心臟之中,讓你求 生不得求死不能!」 唐獵咬牙切齒道:「你這個歹毒的女人!」罵完之后,卻不敢有其他的舉動, 呆呆看著脈門處的血痕,靜靜站立在那里,生怕自己的動作驚醒了這只金蝎子, 落得個小命不保的下場。 玄波公主重新在瑤床上躺下,一幅長眠不醒的模樣,唐獵心中暗罵,蝮蛇舌 中口,黃蜂尾后針,兩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誰說女人是弱者,心腸比男人還 要冷酷許多。 司馬菲菲來到玄波床邊之時,唐獵早已于無奈中接受了現實,無論在玄鳶還 是玄波眼中,自己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小醫生,只要他們想要,隨時都能夠奪去 自己的這條性命,眼前只有老老實實聽話,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 「公主怎樣了?」司馬菲菲輕聲道,其實她所關心的并不是玄波,這次前來 更主要的原因是想再看看唐獵。 婉月的表演果然十分的出色,表情黯然道:「還是沒有醒來!」 司馬菲菲的目光轉向唐獵,唐獵歎了口氣道:「公主的病情很嚴重,我也沒 有將她治癒的把握?!?/br> 司馬菲菲幽然歎了一口氣:「怎幺會突然發生這種事情?」在床邊坐下,握 住玄波的柔荑,轉向婉月道:「你去打些熱水過來,公主的手心全是汗漬,我幫 她擦一擦?!?/br> 玄波公主芳心微微一怔,自己的手上哪里有什幺汗漬?妍貴妃支開婉月究竟 是什幺意思? 唐獵早就猜到了司馬菲菲支開婉月的目的,心中暗暗叫苦,司馬菲菲八成要 說出什幺曖昧的話來,卻不知玄波根本就是裝成昏迷不醒的樣子,自己又無法出 口提醒,這下麻煩大了。 第三十章屋漏偏逢連陰雨 婉月轉身離去之后,司馬菲菲緩緩放開玄波的柔荑,美眸冷冷望向唐獵道: 「上次的事情我還沒來得及恭喜你!」 唐獵內心中祈求司馬菲菲不要說出什幺過份的話來,恭敬道:「救死扶傷乃 是行醫者的本份!」 「你果然是高風亮節,當初為我治病之時,也抱著不求回報的心思嗎?」 唐獵汗顏道:「在唐獵心中貴妃和其他病人并沒有任何不同!」 司馬菲菲用力咬了咬下唇,她起身來到唐獵面前,逼迫的唐獵不由自主向后 退了一步,壓低聲音道:「在你心中始終沒有我的位置嗎?」 唐獵嚇得魂飛魄散,要知道玄波還在一旁,司馬菲菲的這句話即便是傻子也 能夠聽出他們之間曾經有過私情,更何況這位智慧超群的公主,真是屋漏偏逢連 陰雨,行船又遇頂頭風。這次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唐獵雖然心中沮喪到了極點,可是表情卻仍然從容鎮靜,做出一副恭恭敬敬 的模樣:「在唐獵心中貴妃和帝君一樣……」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卻被司馬菲菲 一把抓住了手臂,扯開他的衣袖,那日被她所咬的傷痕仍然清晰的印在肌膚之上。 司馬菲菲一字一句道:「你曾經救過我,卻傷我最深……」兩行珠淚沿著她 皎潔的俏臉緩緩滑落,她含淚的美眸充滿仇恨望向唐獵:「如若不是你,我此刻 早已死了,也好在這毫無生氣的宮中苦捱,今日我方才明白這世上沒有一個好男 人,你們所看中的只是我的rou體,一旦達成所愿,便棄我如敝履!」 唐獵暗叫要命,這下什幺事情都被玄波公主知道了,女人真是麻煩,一旦動 了真情,任何事情都可以棄之不顧,這次讓司馬菲菲害慘了。 司馬菲菲緩緩抹去臉上的淚痕,最后凝望了一眼唐獵:「我發誓,我會讓你 為今日的作為付出慘重的代價!」說完轉身恨恨而去,只留下唐獵呆呆站在原地, 腦海中空空如也,不該發生的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對自己而言現在的處境無疑已 經是絕地,看穿玄波公主的秘密,又被她知悉自己和司馬菲菲的私情,試問她又 怎會將自己放過。 玄波公主帶著黃金面具的面孔微微側向唐獵,唐獵雖然看不清面具背后的目 光,可是仍然能夠想像到,她的目光一定是仇恨和鄙夷的混合體,事情既然已經 發生,就算害怕也沒有用,向玄波公主報以一笑,然后大馬金刀的在她的瑤床邊 坐下,低聲道:「我怎幺都想不通,你為何要裝???」 剛才司馬菲菲和唐獵的對話被玄波聽得清清楚楚,她芳心之中對唐獵鄙夷到 了極點,悄然下定必殺唐獵之心,沒想到唐獵在這種時候居然厚顏無恥的問出這 句話來。 她懶得理會唐獵,繼續沉默下去。 唐獵故意歎了口氣道:「想不到你裝聾作啞的本事絲毫不次于裝病的本事!」 心中明白自己橫豎都是一死,唐獵的膽子反到大了起來。 婉月此時剛好來到,有些詫異道:「妍貴妃怎幺突然走了!」 唐獵不屑的笑了一聲:「既然沒有外人在場,你們大可以毫無顧慮的將我殺 掉了?!?/br> 久未開口的玄波公主冷冷道:「想死只怕沒有那幺容易,那只金蝎從你的血 脈爬到心臟至少要兩天兩夜,換句話來說你就要遭受兩個日夜的折磨,開始的時 候你會感覺到血脈一點點開始疼痛,凡是它咬過的地方,馬上又會由疼痛轉為奇 癢無比,你或許可以抵御疼痛,卻無法承受得住瘙癢,你會不停的開始抓撓被它 咬過的地方,恨不能挖開自己的肌膚,切開自己的血rou……」 唐獵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玄波公主果然夠歹毒。 玄波又道:「想要好好的活下去,你只需要按我說的做,等到這場風波過去 后,我自然會饒了你的性命!」 夜色清冷,風聲凄然,卻不如司馬菲菲此刻的心境凄涼,遙望空中宛如薄冰 的明月,她不禁自問,上蒼緣何會對自己如此的不公,在父兄的眼中,她只是一 個換取政治利益的籌碼,在帝君的眼中,她只是后宮中萬千玩物中的一個,有生 以來次投入感情,卻被唐獵這個地位卑下的醫生毫不留情的拒絕,淚水早已 流干,仇恨卻如同熊熊的火焰般燃燒了起來。 司馬菲菲 ξ尋↑回╖地?址∴百?喥?弟╘—●板◣ù3綜?合╕社☆區μ 撚起一枚碧綠色的逍遙丸,正欲放入口中,皓腕卻被一雙大手牢牢 握住,回過身去,正看到太子玄鳶充滿憐惜的面孔。 「放開我!」司馬菲菲怒道。 玄鳶歎了一口氣:「我一直都在跟著你!」 司馬菲菲忽然抬起纖手狠狠的給了玄鳶一記耳光。 玄鳶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輕聲道:「看到你現在這幅模樣,玄鳶的心中比 你更加的痛苦!」 司馬菲菲突然發出一串冷笑,笑得玄鳶心中不覺有些發毛,尷尬道:「你笑 什幺?」 司馬菲菲道:「太子尾隨我究竟有何目的?」 玄鳶鼓足勇氣表白道:「菲菲,自從我眼看到你,便無可抑制的喜歡上 了你……」 司馬菲菲笑得連眼淚都流了出來,玄鳶內心一陣發毛,不知道她為何會如此 表現? 司馬菲菲霍然收斂笑容,冷冷盯住玄鳶道:「你若是對我的身體感興趣,我 現在便可以給你!」她伸手揭開前胸系帶,露出胸前細膩潔白的肌膚。 玄鳶雖然本來抱定勾引司馬菲菲的念頭,可是司馬菲菲的表現大大出乎他的 意料之外,他不由自主向后撤了一步。 司馬菲菲冷笑道:「膽小鬼!你之所以對我說這些,心中一定另有所圖!」 玄鳶被她一罵,心中鼓足勇氣,再想上前,卻遇到司馬菲菲凜然不可侵犯的 目光,他也搞不清自己為何會一反常態,居然在司馬菲菲目光的逼視下不敢上前 一步。 司馬菲菲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俯視玄鳶:「若是我沒有猜錯,你接近我的 目的并非因為我的身體,而是因為我的家族!」 玄鳶內心劇震,司馬菲菲的精明遠遠超出他的想像之外。 ◢尋╓回網∷址▽百喥○弟?—?板¤ù☆綜|合◥社?區∵ 司馬菲菲道:「我雖然身在深宮,可是對朝政上的事情也略有耳聞,帝君親 征前線,按理說應該將朝政交由你暫時打理,卻選擇了三位大臣,由此可見他對 你并不信任?!?/br> 玄鳶表情黯然,對他來說現在最好的角色便是扮演一個聽眾。 司馬菲菲道:「所有人都知道普龍啟一直都公然反對你即位,亞當斯和我父 親的態度始終模棱兩可,你現在最缺少的就是政治上的盟友,所以你想到了我!」 司馬菲菲鄙夷的望向玄鳶:「世上本沒有那幺多的巧合,你我雖然共處皇宮 之中,可是一日之間連續巧遇兩次,不能不讓人疑心,我胡亂猜測一句,太子一 定看到我和父親之間的爭吵,更目睹我今日低落的情緒,所以才生出趁虛而入的 念頭,以為征服我之后,便可以讓我說服我的家族,站在你的立場之上?!?/br> 玄鳶的心思完全被司馬菲菲所中,呆呆站在那里,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答。 司馬菲菲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我會幫你!」 玄鳶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睜大雙目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眼神。 司馬菲菲輕聲道:「我相信我們將會是最好的伙伴!」 玄鳶內心一陣激動,想要靠近司馬菲菲,卻遇到司馬菲菲冰冷的眼神:「有 件事我必須提醒你,我們之間僅限于利益上的合作!」 玄鳶硬生生停下腳步,臉上擠出一絲尷尬的笑容。 窗外隱約響起風雷之聲,不多時聽到滴答的落雨之聲,一陣冷風從視窗潛入, 吹滅了唐獵面前的燭火,他的眼前陷入黑暗之中,過了許久視線漸漸適應了周圍 的環境。身后傳來均勻的呼吸聲,疲憊了一天的婉月靠在躺椅上已經入睡。 陪伴公主渡過漫漫長夜的機會并非每個人都有,清月宮的其他宮人早已退出 內室,唐獵相信玄波一定也沒有入睡。黑暗容易讓人感到寂寞,也容易讓人想到 過去。 「或許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唐獵默默的對自己說,回首自己已經過去的 這二十多年的歲月,值得紀念的好像并不是許多,自己死后,又有誰會記得呢? 唐獵的目光轉向帷幔之后,他有種奇怪的感覺,總感覺到玄波正在看著他。 他的感覺是正確的,仍未入睡的玄波悄然注視著唐獵的剪影。對于唐獵的事 蹟她早有耳聞,今天被唐獵輕易便識破偽裝病情的真相,她這才相信傳聞的真實 性。 黑暗中,唐獵忽然低聲道:「我知道你仍然未睡,在我死前,你可不可以告 訴我,為什幺要偽裝病情?」 玄波并沒有作聲,又聽到唐獵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其實你不說我也 明白,皇族之中的親情最為淡薄,我聽說這片大陸之上,男人和女人擁有同樣繼 承皇位的權利,你裝病的目的是想麻痹玄鳶,尋找機會奪得皇位!」 風雨將格窗突然吹開,唐獵起身關上了窗戶,低聲道:「骨rou親情在皇權的 面前果然不值一提!不過我倒想奉勸你一句,對一個女人來說最幸福的事情并不 是登上權力的巔峰,而是找到一個心愛的男人,算了,現在就算對你說,你也不 會明白,等到你將來達成心中所愿,你就會知道高處不勝寒的道理,如果那時候 你還能記起我的這句話,便為我好好修葺一下墳冢如何?」 玄波心中不禁莞爾,對唐獵的憎惡不覺間竟減少了幾分,她輕聲道:「你怎 幺知道我想爭奪皇位呢?」 唐獵聽到她回應自己,頓時來了精神:「你搞出這幺多的陰謀詭計,如果說 不是為了皇位,打死我都不會相信!」 玄波黯然歎了口氣道:「皇兄心中定然也是這幺想我……」 唐獵聽出她的語氣帶有一絲凄涼的味道,有些好奇道:「難道你對皇位沒有 任何的想法?」 玄波道:「我如果對皇位有任何的想法,何須等到今日?」她停頓了許久方 才道:「我和皇兄雖然不是一母所生,可是從小一起長大,他對我百般呵護,可 是隨著年齡的增長,皇兄卻漸漸疏遠了我……」 唐獵笑道:「那是當然,在他心中你是他繼承皇位道路上最大的阻礙,恨不 能將你早日除去!」 玄波心中一陣難過,她低聲道:「如果我告訴你,我之所以裝病,只是為了 避免和皇兄發生沖突,你會不會相信?」 唐獵在黑暗中搖了搖頭,他見識過玄波對待自己的毒辣手段,無論如何也不 會將善良二字和玄波等同起來。 玄波歎了口氣道:「我也不知為何會對你說這幺多?」 唐獵沒好氣道:「大概你以為我要死了,不會暴露你的秘密吧!」 「不錯!其實父皇離去之前曾經留給我一份密詔,如果帝都一旦出現任何的 變故,就讓我出來主持大局?!?/br> 唐獵心中一怔,難怪玄鳶會表現的如此緊張,難道說他已經有所覺察? 玄波道:「我本來想將此事就此深藏,可是沒想到密詔的事情卻被泄露了出 去,從種種跡象來看,皇兄已經知曉了這件事情,我沒有別的選擇,只好採用裝 病這個下策?!?/br> 從玄波的這番話來看,十分的切合邏輯,并沒有太大的破綻,唐獵忍不住道: 「你以為可以將這件事拖延過去嗎?」 玄波輕聲道:「我并非想永遠的隱瞞下去,只要能夠等到父皇得勝回朝,我 便將此事在父皇和皇兄的面前講明,相信能夠得到他們的諒解?!?/br> 唐獵歎了口氣道:「這件事我總覺著有些不對,玄鳶就算相信你真的生病, 也不會就此甘休,現在你父皇又不在帝都之中,為了皇位,也許他會採用極端的 手段!」 玄波冷冷道:「不要以為所有人都會像你一樣卑鄙,我皇兄雖然對權力執著, 可是我相信他的本性并不壞!」 唐獵哈哈大笑:「這句話只怕連你自己都不會相信!」 玄波怒道:「我懶得理你,這件事過去以后,我必將你碎尸萬段,以洗去你 帶給皇室的侮辱!」 室內忽然一亮,窗外猛然響起一連串的炸雷之聲。 這注定是一個不寧靜的夜晚,帝都之中仍然沒有入眠的還有人在。 寶樹王循涅獨自坐在王府聽風臺上,每到落雨之夜,他總會想起愛妻死去的 一幕,久久無法成眠,寒風從四周吹入高臺,周圍的絲質帷幔隨風飄舞,高臺內 的空氣顯得動蕩不安。 循涅凝望亡妻的肖像,黯然道:「安如,為何你要撇下我一個人獨自離去, 你可知道這十五年間,我心中是如何痛苦,如何難過?」 夜風清冷,四處響起的雨聲讓他顯得更加的落寞。 循涅的眼前忽然浮現出帝君怒其不爭的面容,玄思哲的話仍然清晰的回蕩在 耳邊:「循涅,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想當年你我縱馬疆場,快意殺敵,該是怎樣 豪情壯志,難道今天你都忘了嗎?玄武帝國已經到了危難之時,難道你仍然提不 起任何的斗志嗎?」 循涅痛苦的閉上雙目,兩行混濁的淚水順著他堅毅的面龐緩緩滑落:「我放 不開……」 鬢角斑白的長發忽然飄起,循涅的雙耳微微顫動了一下,臉上的淚痕瞬間消 失于無形,一種莫大的危機感從他的身后隱然傳來。 有形無質的殺氣宛如一張巨網從四面八方將循涅包圍在中心,在如此強大的 壓力之下,循涅居然緩緩站起身來,若無其事的轉過身去。 一名身材高大的黑衣人靜靜漂浮于虛空之中,冰冷的銀色面具勾勒出他堅硬 的面部輪廓,面具之后灰綠色的眼眸流露出妖異詭異的光芒。黑衣人冷冷贊道: 「不愧為帝君座下四大猛將之一!」 循涅平靜道:「你是誰?找我何事?」縱使在敵人面前,他仍然保持著相當 的涵養。 黑衣人冷笑道:「帝君出征之前,是否親手交給你一份密詔?密詔之中是否 決定廢太子而立公主?」 「你是太子的手下?」循涅藍色的眼眸中流露出憤怒的光芒。 「交出密詔或者交出性命!」黑衣人冷酷的聲音中不摻雜任何人世的感情。 循涅的唇角泛起一絲不屑的微笑,高臺四周的帷幔猛然飄揚而起,在空中碎 裂成千片萬片,宛如花瓣辦隨風雨飄零而去。 循涅雙手交疊,十指握向拳心,周身的肌rou在瞬間收縮,剛才的平和隨意早 已隨著夜雨飄去,紫色的光暈籠罩在他的全身。自從愛妻死后,循涅已經十五年 未曾出拳,一出拳便是必殺之擊。 雙拳緩慢的移動,虛空中彌漫的雨水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吸引力所吸引,向循 涅的身體周圍抽吸了過去。遠遠望去,恰似一條盤旋飛舞的水龍盤旋飛舞在他的 周身,紫色的光芒以循涅為中心向周圍輻射而去。 黑衣人偉岸的身形仍然凝滯在半空之中,冰冷的銀色面具反射出循涅激發出 的紫色光芒。他明白循涅這一拳的威力,十五年的痛苦和消沉并沒有讓循涅的武 技荒廢,今日的循涅實力更勝昔日一籌。 伴隨著循涅的一聲怒吼,兩道紫色的光芒宛如流星般向空中射去,那是他的 雙拳,高速行進的雙拳與空氣在摩擦中燃起了紫色的火焰,空氣、雨水、夜風在 剎那之間同時燃燒了起來。 循涅的一擊,驚天地泣鬼神,攜萬鈞之勢攻向黑衣人,他雖然十五年未曾出 手,可是出手以后,頓時就明白,自己的那份信心從來未曾減弱半分。沒有人能 夠阻擋我!循涅在內心中吶喊著。 黑衣人竟然沒有做出任何的閃避動作,任憑循涅無可匹敵的雙拳落在他的胸 膛之上,當循涅的雙拳接觸到黑衣人胸膛的剎那,突然感到前方失去了目標,他 的力量可以擊碎萬鈞巨巖,卻無法擊碎一個深深的泥潭,黑衣人的身體卻偏偏是 那個巨大的泥潭。 雙拳的光芒瞬間隱沒在黑暗之中,巨大的旋轉力讓循涅的手臂分別向不同的 方向扭轉了過去,他馬上便聽到清脆的骨骼碎裂的聲音,劇痛讓他的身軀忍不住 發出陣陣的顫抖。 黑衣人的拳頭在他的眼前迅速放大,準確無誤的擊打在循涅的下頜之上,循 涅根本無力做出反應,身體被擊打的倒飛了出去,重重撞在廊柱之上,合抱粗細 的廊柱竟然被他從中撞斷,高臺穹頂的一角頓時失去平衡,在巨響中開始向下傾 斜。 循涅頑強的站立了起來,雨水混合著冷汗從他的額頭滾滾滑落,一招之間便 折斷了他的雙臂,帝國之中擁有如此實力的僅有少數幾人。循涅的雙目中流露出 驚恐的光芒:「你是龍武士!」 黑衣人發出一聲不屑的冷笑。 循涅用力咬了咬下唇,已經為雨水濕透的外衫,被突然暴漲的肌rou迸裂,已 經折斷的雙臂向后抱住巨大的石柱,他的雙足一頓,整個人宛如出膛的炮彈一般 射向黑衣人。 黑衣人冷哼一聲,同樣平淡無奇的一拳,擊中石柱的頂端,石柱在他看似輕 描淡寫的一拳下崩裂成細小的煙塵,他的拳頭再次擊中了循涅的胸口,循涅折斷 的雙臂霍然金光一閃,在黑衣人擊中他的同時掃中了黑衣人的面具。 銀色面具翻轉著升騰向半空之中,亞當斯蒼白而冷酷的面孔出現在循涅的面 前,循涅不惜被他擊中一拳,換得識破他真正面目的機會。 亞當斯的唇角泛起一絲殘酷的笑意:「聲東擊西,好計策!」 循涅猛然噴出一口鮮血,雙臂的骨骼隨之發出爆竹一樣清脆的聲響,已經碎 裂的臂膀奇跡般的復原了:「我早就猜到是你!怎幺?趁著帝君不在帝都,想要 謀逆嗎?」 亞當斯仰天發出一聲狂笑:「黃金戰士中你的戰斗力堪稱,我一直聽說 你擁有強大的復原能力,現在才得以見到,只可惜今晚卻是你的忌日!」 七道水柱從他的身后沖天而起,隨著他的動作在空中匯合成為一體,黑色的 霧氣彌散于水柱的曲線之中,宛如一團黑霧籠罩住他的周身。 「既然想殺我,又何必嫁禍玄鳶!」循涅冷冷道,他赤裸的上身已經完全被 紫氣籠罩。 「密詔呢?」 「去死吧!」循涅宛如浴火重生的鳳凰,戰斗力瞬間提升到巔峰狀態,比起 先前的威力竟然成倍增長。 亞當斯的瞳孔驟然收縮,循涅在他的視野中變成了一團紫色的火焰,以不可 思議的速度向他的位置沖來。 亞當斯面前落雨的速度突然變得緩慢,在循涅和他之間形成了九道間隔均勻 的黑色雨幕,紫色火焰接連不斷的沖破層層黑幕,亞當斯構筑的雨幕對循涅根本 造不成任何的阻礙。然而亞當斯的真正目的并不是阻礙循涅。 沖破最后一層雨幕之時,火焰在雨幕上留下清晰的人形痕跡,雖然只是稍縱 即逝,對亞當斯來說卻已經足夠,他的出拳比起循涅或許不夠華麗和大氣,可是 每出一拳,卻準確無誤的擊中目標,生死搏殺的時候,最需要的就是這種效率。 亞當斯以同樣的招式,同樣的一拳擊打在循涅的下頜之上,循涅的身體再度 摔落于高臺之上。 亞當斯這次卻不會給他復原的時間,反手折斷一根廊柱,從半空中俯沖下來, 用廊柱的殘端狠狠撞擊在循涅胸口,試圖將他碾壓成rou泥。 循涅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他的喉頭發出一聲低鳴,似乎在呼喚著什幺。 亞當斯敏銳的覺察到了什幺,抬頭望向空中,卻看到一道紫色的光芒從空中 向他逕自俯沖而至,一道奪目的閃電撕裂了漆黑的夜空,亞當斯馬上判斷出,那 是一條紫色的飛龍,在他的印象中,帝國之中共有五名龍戰士,除了帝君玄思哲 和已經死去的霸圖以外,就是大帥黑貼爾和自己,還有一名龍戰士的身份始終不 明,沒想到一向被他認為仍屬黃金戰士級數的循涅,竟然早已成為龍戰士的一員。 腳下的地面震動了一下,循涅在灰塵和泥濘中緩緩站起,他的復原能力遠遠 超出亞當斯的想像。 紫色飛龍即將沖上高臺之際,一道巨大的黑影由下而上向它迎擊而去,亞當 斯的目光中燃燒著狂熱的光華,多少年來,他一直期待著這樣的一戰,今夜終于 達成所愿。 紫色飛龍的巨吻準確無誤的咬住了黑龍的后頸,尖銳的利齒卻無法切開黑龍 頸后堅硬的鱗片。兩條巨龍的利爪在彼此的身上拼命抓扯著,血腥彌散在空氣之 中。 循涅和亞當斯同時向對方沖去,飄飛的雨絲和他們高速奔行的速度相比似乎 凝滯在空中不動,四拳相撞,亞當斯黑色的袍袖微微顫抖了一下,隨即便化為煙 塵。循涅嘴唇的肌rou不由自主抽搐了一下,他的眼眶之中竟然涌出兩縷鮮血。 亞當斯不會給他任何的機會,右手化拳為掌,閃電般砍過循涅的左臂,循涅 慘叫一聲,左臂竟然被亞當斯一掌斬斷。 強大的吸力從亞當斯的掌心發出,循涅左臂傷口處的鮮血如泉涌般噴向半空 之中。 紫龍在空中發出一聲悲鳴,黑龍反轉頭顱,已經咬住了它的頸部,尖銳的利 爪深深插入紫龍的腹部之中。 亞當斯冷冷道:「這并非是一場公平的決戰!」重新攥起的右拳重重擊打在 循涅的面部,他清楚的聽到循涅面部顱骨坍塌碎裂的聲音。 循涅在痛苦的哀號中跌下高臺。 與此同時黑龍徹底撕開了紫龍的胸腹,巨吻折斷了紫龍的頸椎,展開巨大的 雙翼,帶著紫龍失去生命的龐大身軀向夜色中飛去。 亞當斯俯下身去,撿起那張被雨水淋濕的面具,一雙濃眉緊緊鎖在一起,循 涅雖然掌握了控制紫龍的方法,可是他只不過是最低級別的龍戰士,亞當斯喃喃 道:「你不是……你不是……」他幾乎可以斷定,帝國中的那名神秘龍戰士絕不 是循涅。 亞當斯沒有必要去找循涅的尸體,他必死無疑,龍戰士和巨龍的生命早已融 為一體,紫龍已經死去,即便是循涅擁有再強大的復原能力,這次他也難逃一死。 血腥既然已經開始,就沒有必要結束,亞當斯灰綠色的眼眸冷冷凝望黑色的 夜空,明晨的太陽一定會有所不同…… 司馬泰和普龍啟面對面坐在桌前,作為多年的好友,即便是一言不發,他們 也能夠窺破對方的心意。 桌上的美酒已經飲完,菜肴卻一樣未動。 兩人互相看了看對方,臉上幾乎同時浮現出一絲苦笑。 「玄鳶這幾天緊張的很!」司馬泰低聲道。 普龍啟點了點頭,他對玄鳶向來沒有什幺好感:「玄鳶本來就是個廢物,帝 君選他做接班人,真是一招錯棋!」 司馬泰歎了口氣:「陛下此次親征指定我們三人暫理朝政,顯然另有想法, 看來玄鳶的未來我們要重新估計了?!?/br> 普龍啟道:「陛下心中或許已經決定廢太子立公主!」 司馬泰默默點了點頭,忽然道:「你以為他會立哪位公主?」 普龍啟的目光驟然閃爍了一下,他明白老友這句話背后真正的所指。 司馬泰低聲道:「一個長公主加上一個亞當斯,只怕我們未來的日子不會好 過……」 普龍啟沉默了下去,許久方道:「我們該怎幺做?」 司馬泰將面前的酒杯反扣過來:「我在想,玄鳶和玄波,我們究竟應該站在 哪一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