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猶豫，因為這個點打擾司煌他實在有些不好意思。

“咚咚”硬著頭皮敲了敲門，意外的是不過多久門就開了。開門的司煌整齊得穿著白色的襯衣和長褲，并不像是被吵醒的樣子。

“這么早找我，有什么事嗎？”

“叔叔讓我去一下錄影棚，想要問你要通行證?！?/br>
“好，我拿給你?！闭f著就進屋將通行證拿了出來，“我讓管家準備早飯，等下我送你過去?！?/br>
“誒？不用送我，太麻煩你了?！?/br>
“附近這個時間點沒有公共交通，只有我們送你出去。我正好睡不著，所以不麻煩?！?/br>
司煌笑了笑，他的視線沒有從少年的身上移開?；蛟S是太匆忙的緣故，少年的頭發有一小撮不怎么聽話得翹了起來，十分可愛。

他伸手，輕輕得摸了摸對方的頭，將那一小撮頭發壓壓平。

“頭發，翹了起來?！?/br>
“抱歉?！闭f著理了理頭發，“太匆忙了，沒注意?！?/br>
“我倒是覺得這樣的你更加好，很有意思?！彼脑捳Z中夾雜著難以分辨的溫柔，似乎是和往常一樣的溫柔又似乎比往常更加溫暖，“你先下樓吧，我馬上來?！?/br>
“好?！?/br>
看著少年下樓的身影，司煌回到房間，在印滿了德文的紙上簽上他的名字。

司煌前面正在處理I.C.E的文件，雖說他雷厲風行得成為I.C.E絕對持有人之后就做了甩手掌柜把公司的事均勻分攤了各個股東，但一些重大決策依舊需要他拍案敲定，所以司煌平時除了忙樂隊的事之外，還有很大一部分時間在審閱決策案。通常這樣一處理文件就是一個通宵，就像今天一樣一晚沒睡，難免有些疲憊。此時，蔚然來了。

蔚然的到來不能說讓司煌馬上精神力百倍，卻讓他被企劃弄得高度緊張的神經放松了下來。少年有種令人安寧的氣質，干凈明晰，更何況……少年是他喜歡的人，只要看到他心情就會變好，似乎連以往令他頭痛的決策案都變得可愛起來。

他想，他真的載在少年手里了。

下了樓的蔚然很意外得看到管家已經在準備早飯了，看到蔚然對他友好得笑笑，客氣道：“時間匆忙，只能弄些簡單的吃的了?！?/br>
蔚然搖了搖頭：“這么早已經很麻煩你了?！?/br>
“不麻煩，平時我也差不多這個點弄吃的。先生他經常熬夜，基本到這個點才睡，睡前我都會幫他準備點吃的?！?/br>
“這個點才睡？！”聽到管家這么說蔚然無疑是吃驚的，想起剛才他敲門后著裝整齊的司煌，原來他一直都沒睡啊……

“是的，這是個懷習慣，我們都勸過他。但先生是個下了決心就不會輕易改變的人，他有一定想要完成的事，所以漸漸得我們都習慣了他的作息不多說什么了?！?/br>
“一定……想要完成的事……”

司煌一定想要完成的事會是什么呢？蔚然不禁疑惑。雖然和司煌認識的時間不久也算不上了解他，不過蔚然并沒有發現司煌太過執著的東西。

管家并沒有給蔚然繼續釋疑的意愿，將面包烤好里面夾了煎蛋蔬菜和火腿后，和熱好的牛奶以及果汁一起放到保溫盒中交給蔚然。

“果汁是給先生準備的，他不吃奶制品?！?/br>
蔚然點了點頭。

等了5分鐘后，戴上墨鏡帽子已經武裝完畢的司煌下了樓，他的手上拿著另外一頂鴨舌帽。走近蔚然，為少年戴上。

“我想你需要這個?！?/br>
這個時候蔚然才發現他好像把他叔叔前面提到的‘戴上帽子’這件事給忘了。那么早被叫醒他總是會有些模糊。

“謝謝?！?/br>
隔著帽子司煌摸了摸蔚然的頭，“走吧?！?/br>
蔚然發現，最近司煌似乎格外喜歡摸他的頭，難道他看上去很小嗎？他的身高其實算不上矮176cm并且還在長高中，不過……和身高近190cm的司煌比起來，也許確實比較‘小’。年齡上看，他也算是‘小’。

蔚然不討厭別人摸他頭，但是很久都沒有人對他做這么親昵的動作了有些懷念罷了。無論身為‘蔚藍’還是‘蔚然’，早在年幼的時候便早早不再享受被‘摸頭’的權利了，突然之間被這樣對待，十分溫暖。

蔚然是個十分滿足的人，就像現在，他就很滿足。

乘坐專車離開莊園，司煌和蔚然坐在后座吃著早點，莊園離拍攝地點有一段距離，不過由于是大清早并不擁堵，所以在8點前到應該沒有問題。吃完早點的蔚然看著窗外的景象，頭一低一低得打起了瞌睡，司煌發現了蔚然一垂一垂的頭，想了想就伸手扶他的腦袋，小心翼翼將其靠到自己的肩膀上，接著又拿掉對方的帽子，輕輕得撫摸著對方柔軟的頭發。

他側頭，打量著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嘴、他的臉龐、他的頸，絲毫不掩飾眼神中的灼熱和占有欲，此刻的他已然拋去了那溫柔的微笑假面化身為無人能及的至高帝王，無時無刻散發著強勢令人無法拒絕的氣息。

他霸道，他瘋狂，他危險。這樣的司煌才是真正的司煌，而此刻，他的溫柔假象正因為和蔚然一次次的相處漸漸化作幻影消失殆盡了。

他告誡自己，再等等再等等。不過他非常明白，他的耐心正在走向盡頭。

☆、第五十二章

睡夢中的少年并不安穩，他時常緊皺著眉頭似乎預見了不愉快的事，那雙一直放在他發上溫暖的手那樣的熟悉，就好像不久之前……也有人喜歡這樣在睡夢中輕撫他的頭發。只是似乎那時……無論他多么想醒來都無法清醒，只有那樣的觸感已經嵌入了他的記憶中。

……究竟是誰？……

……快醒來……

彷徨在被打上柔光的模糊記憶回廊中的少年努力使自己醒過來，掙扎著從虛假的甜美幻象中逃離。

快……醒來……

身體似乎接受到了訊息，緩緩睜開了眼，黑色的眼眸一片恍惚。

“做惡夢了嘛？”

耳邊傳來的溫柔聲音讓少年一怔，似曾相識的語氣似曾相識的溫柔似曾相識的溫度。又是這樣的……仿佛能溺死人的口吻，他想起來了。

真是……令人‘難忘’……

發現蔚然沒有出聲，司煌叫了叫對方的名字；“蔚然？”

“啊……抱歉，剛醒?！蔽等粚⒁凰查g的情緒收斂起來，“已經到了？”

“沒有，還有10分鐘。我看你睡得不安穩，就把你叫醒了?！彼净驮谖等粵]有注意到的地方皺了皺眉，前面一瞬間，他似乎感覺到了對方身上傳來的名為‘厭惡’的情緒，這并不是錯覺。究竟是什么，能讓素來淺淡的蔚然厭惡呢？

發現自己還靠在司煌的肩上，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