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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水,奴才罪該萬死,陛下……”小多子的聲音是被尚武帝一腳踢斷的,顯然一腳不足以擊垮小多子,他幾乎是倒下的瞬間又爬了起來,不要命一般地再次抱住尚武帝的腿。“陛下!”“別以為朕不敢動你?!彪p腿挪不動分毫,尚武帝的像是要撕了眼前這個最近身的人,冷著聲一字一句道,“朕要下去救人?!?/br>小多子是決心了死都不會放手:“他們都下去救了,陛下您不能下去啊?!?/br>尚武帝狂躁了起來,他沒心思跟小多子爭辯,腰間的劍被抽了出來:“徐多今日就是砍了你的手朕也要下去,滾開!”尚武帝不是說笑的,手起便要手落,卻在中途被人截住。一聲相同的熟悉的下跪聲,尚武帝聽見自己兒子用從未有過的卑微語氣道:“求父皇饒過徐多一命,師傅若有個三長兩短,兒臣愿以死謝罪?!?/br>尚武帝眼睛都紅了,手上的劍卻是顫抖著落不下來。其實這一切都只不過發生在彈指間,但尚武帝仿佛已經看見了顧岸的尸體,昨夜還興沖沖地對自己說陛下我們成親吧的人似乎下一刻就不存在了。尚武帝頓時萬念俱灰,抬起的手臂有一寸的下移,但沒能再有一分挪動,耳邊突然闖入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蓮兒?。?!”貫徹云霄的咆哮連尚武帝都不禁從失控邊緣被拉回來,尚武帝眼看著武一手上被塞入一根粗麻繩,另一端被那個時常出現在顧岸身邊的男人圍在腰間,沒有一絲停頓猶豫,那個人縱身躍入看似平靜的河面。武一的全身因為恐懼而不可抑制地狂抖著,但手中的麻繩被攥地密不透風,幾乎與血rou相溶。“蓮,蓮兒……”武一望著水面,不自覺地囈語,絕望的神情一點不亞于崩潰的尚武帝。河流實際上很平靜,聽聞有人落水更是有好心人紛紛跳入救人,但尚武帝知道這次不是顧岸在逗他。顧岸不會游水,那人也不可能開這種玩笑。尚武帝幾乎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在他的生命中沒有人比顧岸更重要,至少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他想的是下地獄也要跟顧岸成了親。所幸在尚武帝沒產生更為瘋狂的想法時,他聽見武一變了調的呼叫,那種狂喜分散了他些許目光,隨即便像抽去氣力般癱軟倒在地上,不知是余驚還是興奮,他捂住臉感覺有熱流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蓮兒!”武一扔開手里的繩子,撲向爬上岸邊的兩個人。很難想象清蓮瘦弱的身軀如何將顧岸捆住再游上來,清蓮趴在陸地上,累得直喘氣無法言語,顧岸被他死死地摟住腰間,似乎怕這人再次落入水中。“咳……咳……”顧岸咳得有些停不住,待終于有所緩解,輕輕拍了拍清蓮放在自己身上的手,“蓮蓮……武一,咳,你帶清蓮先去休息,我等會過去?!?/br>顧岸腳步踉蹌地走到尚武帝身邊,剛一用手觸碰上尚武帝的衣襟,捂住面頰的皇帝猛地撲到顧岸身上,動作太快太激動顧岸沒有看見尚武帝的淚流滿面,但懷里的人整個是冰涼的,顧岸收了收手臂:“對不起?!?/br>虛驚一場幾乎嚇破了所有人的膽,一條長河貫穿南北,河邊難免有土質疏松地基不穩的地方,不僅是顧岸還有隨同幾位勞工也同時落入水中。顧岸自己有所疏忽,但尚武帝沒有力氣去責怪他一下,只要顧岸完好地出現在他面前,他不介意任何代價。顧岸自知理虧,親自煮了安神壓驚的湯給尚武帝,隨后又端了一碗往清蓮房間走去。“……蓮蓮?!?/br>“哼?!?/br>“蓮蓮,煮了湯給你?!鳖櫚犊粗硨λ那迳徲行┎恢?,手里的碗端著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尚武帝無法生顧岸的氣并不代表清蓮也不惱火,平時挺身強體壯的一人說落水就落水了,而且連狗爬都不會,清蓮這么想著也不知道自己在生哪門子的氣。顧岸走到清蓮對面,對視著他,囁嚅道:“是我不好……”清蓮何曾見過顧岸這幅模樣,氣都跑得光光的,說到底看見這人掉下去的時候他的確是想都沒想就跟著跳下救人了。清蓮不氣了,又有點放不下架子,別扭道:“湯你放下吧?!?/br>“蓮蓮,謝謝你?!鳖櫚锻?,真摯地道謝。清蓮扭過腦袋,心里默默罵了聲豬。顧岸想了想,突然悉悉索索地在身上摸著。顧岸自摸的行為太過猥瑣,清蓮偷看了幾眼,忍不住問道:“你在干嘛?”顧岸摸遍渾身上下沒找出什么,歉然道:“我想給你個信物,以后你有任何事,顧岸一定義不容辭?!?/br>清蓮露出微不可察的一絲笑容,輕哼道:“不需要你什么東西,你當我愿意救你,還不是你死了陛下也不會放過我?!?/br>顧岸只好作罷,又誠懇地說了一遍:“我剛剛的話絕不作假?!?/br>清蓮實在受不了他一臉受恩的表情,被他弄得也窘迫起來,輕輕點了兩下頭。顧岸跟著微笑:“清蓮你好厲害,跳舞,彈琴,什么都會,游水也這么厲害?!?/br>清蓮撇撇嘴,他也不好意思坦白從小自知自己心思復雜,過去在戲院里總幻想著以后會出人頭地鶴立雞群會有驚心動魄跌宕起伏的命運,于是自己偷偷練就一身逃命本領以備肘腋之患的丟臉事。清蓮端起顧岸送來的湯,舀起一勺送入口中,轉移掉顧岸的注意力。顧岸眼睛發亮地盯著他:“怎么樣?好喝嗎?”清蓮感覺雙手巴在桌上的顧岸像只朝他搖著尾巴的大狗,諷刺的話便咽了下去:“嗯,不錯?!?/br>顧岸幸福地咧開嘴笑。===那一頭尚武帝喝了顧岸的湯,壓了壓驚,終于恢復了帝王常態。在河邊的嘶吼暴露了一行人的身份,緩過神來當務之急便是即日離開。尚武帝對小多子有些許的歉意,拉不下臉面說什么,尚武帝作勢輕咳了幾聲。“陛下?”“……”尚武帝用指尖敲了敲桌面,“沒事?!?/br>小多子默默走近了一步:“陛下,奴才的命本就是陛下的,顧公子若有了任何閃失,奴才都不會茍且活著?!?/br>尚武帝捏了捏發酸的鼻梁:“朕……行了,朕知道了,別咒他?!?/br>“陛下英明?!?/br>尚武帝忍不住笑出來:“這種時候你就不用夸朕了?!?/br>尚武帝頓了頓:“小多子,你叫清蓮到朕這來?!?/br>“是,陛下?!?/br>“奴才清蓮叩見陛下?!鄙形涞壅僖娮约呵迳彶⒉灰馔?,態度恭敬地跪在地上。“起來吧?!?/br>“謝陛下?!?/br>“清蓮,想必朕要說什么你都知道?!?/br>“奴才只不過做了力所能及之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