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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著你倆,是生活很富足的樣子,怕是和尊府相比,我們這客棧才是真正的草窩啊,委屈了您二位可叫我心里過意不去?!?/br>鄭雨咬牙思忖,而后卻心意堅定地搖頭:“不!”花掌柜詫異:“為什么?”鄭雨看向蘭萃,說:“我想看到蘭萃姑娘等的那個人來?!?/br>蘭萃頓住。花掌柜瞧了一眼蘭萃,笑道:“那個人來與不來,都是蘭姑娘自己的事情??!”“我知道,可我就是想親眼看見她等到那個人?!编嵱陥剔?,根本聽不進勸言,她朝蘭萃溫婉一笑,然后站起來說道,“何況,一直待在家里也沒什么意思,今年就來個與眾不同吧!放心,我肯定能說服孫楚留下來!”花掌柜相勸無果,只得幽嘆了一口氣,天氣實在冷得厲害,他脫去了外袍,現下不由得咳嗽了兩聲。小宛極乖巧地倒了一杯熱茶遞上去:“掌柜,喝茶?!?/br>“再過幾天就是除夕了,”花掌柜接過茶盞,憐愛地撫了撫小宛嬌嫩可愛的臉,感懷道,“往年都是我、小蟲兒、春來三個人煮點兒餃子面什么的,冷冷清清將就過著,這客棧啊,從來沒有這么熱鬧過?!?/br>“天南海北不同的人,能夠偶然地在這間客棧里相聚,一起守歲,一起過年,這里頭,應該是很有緣分的?!?/br>“緣分?蘭姑娘說得真好。確實,這必定就是今世的‘緣分’了,應當格外珍惜才是?!?/br>高梧月爽聲笑起來:“既然這般有緣,那不妨都自報家門,看看有沒有同鄉。我先來——”她說話的時候,野狐再從樓上下來了。“我出生在太原府,家中親人相繼去世了,后來我便四海為家?!备呶嘣潞喍痰卣f道。野狐拿了杯子,拎了桌上一銅壺的茶放到火塘旁邊來,他也坐下了。蘭萃看看林火,輕緩笑道:“我和我大哥是開封人,不過自從我的腿受傷以后,我們就離開那里了,已有十余年不曾回去過?!?/br>鄭雨眼底一亮:“咦?你們也是開封人?真巧,我們也是?!?/br>蘭萃笑看她:“我一早就曉得了,因為你們的口音我聽著很耳熟?!?/br>“開封府……”花掌柜撐著臉呢喃著,他盯著火塘里燃著了一半的炭沉思了片刻,抬目問鄭雨,“開封府的名人很多,聽說刑部里有一位叫龐籍的,其人睿智機敏,有宰相之才,不知他有沒有升官?”鄭雨含笑:“你說的,確實是一位名人,龐大人如今是侍御史了?!?/br>花掌柜驚訝挑起眉:“哦,侍御史,厲害。那還有和龐侍御史一起破過案的包拯,此人也在開封府嗎?”“包拯?沒聽說過?!?/br>“沒聽說過?”花掌柜顯得很意外。意外之后,更生幾分失落,低頭喃喃自語道:“那包黑子竟不在開封府嗎?”鄭雨問:“花老板在嘀咕什么?”“沒什么。我只是在感慨……是我們偏居一隅,東京的人事變遷一概不知了?!?/br>“噗嗤”一聲。鄭雨忍不住笑起來:“花老板好自謙啊,若是真的偏居一隅,不理外事的,怎么花盆都要去應天府買?還買好幾錢銀子一只那么貴的?!?/br>她可還清楚記得昨晚花掌柜數落春來的話呢。花掌柜張了張嘴,不及發聲,旁邊的小蟲兒搶過了話頭,哈哈大笑道:“花盆算什么?我們這里還有鳳翔府的門神畫,巴州的竹筒,洪州的瓷瓶等等之類,各州府的器物,多少都收了那么幾件?!?/br>聞言,詫異的不止鄭雨一個,在座皆感到稀奇。高梧月灑脫不羈,當即笑語揶揄道:“掌柜是個精細人??!不過你如此講究,這小小一家店,可撐得起你的用度?”花掌柜笑意甚歡:“誰還沒攢幾個私房錢?千金難買心歡喜,花空了,就不講究了?!?/br>性情中人,隨性,灑脫,實在教人喜歡。大家圍著火塘烤火,紛紛笑開了去。第8章第八章往后的幾日過得很快,不知不覺間就已經是除夕了。除夕這天的雪下得特別大,所幸是風吹得不凜冽,下午的時候,小蟲兒和小宛把該貼的對聯、窗花都貼上了,整座客棧里暖融融、喜氣洋洋的。晚上準備的是羊湯火鍋,花掌柜怕有人吃不慣,多囑咐廚房做了其他幾道菜。天色暗下來,客棧掌起燈。“哎,還有多久?這銅鍋要放上桌了啊,不然一會兒可沒合適的紅炭了!”小蟲兒急得張牙舞爪直在一旁咋呼。“快了快了,別急,還剩一點兒餡,馬上就好?!编嵱曜焐险f著話,絲毫不耽擱手上的功夫,眨眼就包出了一個漂亮的餃子放到篾子上。蘭萃看著她飛快的速度,泄氣地把手里艱辛包完的一個餃子輕輕放下了:“不成,我手太笨了?!?/br>高梧月轉臉瞧她,抬手一指,戲笑著安慰她說:“快看你包的第一個‘灌湯包子’——哈哈,你的手雖然是笨了一點點,但總體來說還是孺子可教、包得越來越好看的嘛!”小蟲兒繞到蘭萃身邊,著急作揖告求道:“蘭萃姑娘,這兒還有三張餃子皮呢,你別停下來??!”“你跟只慌腳雞似的做什么?”鄭雨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又有一個餃子被放到了篾子上,“都說快了別急,也就剩五六只餃子的餡兒了。蘭萃姑娘,你去把手洗了吧,剩下的我和高姑娘來收拾?!?/br>“我去打熱水來?!毙⊥鹨涣餆熍荛_了去。水打來,蘭萃洗干凈手,鄭雨和高梧月也把桌子收拾干凈了,銅鍋抬上桌,一盤盤的生rou、生菜就接連不斷地被端了出來。花掌柜一身臟兮兮從外面進來,正吃力懷抱著兩個不輕的酒壇子。“哎唷,掌柜的,這玩意兒可沉啊,您當心閃了腰!”小蟲兒趕忙丟開手里的一筒筷子,快步迎上去接過了其中的一壇。鄭雨好奇湊上前:“這里面是什么?”花掌柜答道:“酒?!?/br>“這是非常好的酒!”小蟲兒甚為稀罕地拍拍壇身補充說,“這兩壇酒拿來的時候就是二十年的陳酒了,掌柜舍不得開,埋在了后院的梅樹下,到現在,足足有十二個年頭了!這酒啊,‘三杯可祛病,久服能益壽’,簡直是皇帝老兒才能享用……”“喂,打??!”高梧月嫌他聒噪,堵住耳朵叫道,“鬧了半天,我們連這是什么酒都不知道?!?/br>“麻姑酒?!被ㄕ乒裥Σ[瞇說道。小蟲兒雙手叉腰,昂起頭睨視高梧月,一副了不起的模樣:“麻姑酒!麻姑酒你聽沒聽說過?這里面有靈芝的!”花掌柜責備他道:“小蟲兒你今天怎地這么無禮?竟敢跟客人比嗓門高低?!?/br>小蟲兒悻悻不樂,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