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0
你……”許青寒橫眉瞪眼一副生氣的模樣,結果沈辭微微蹙眉研究著他黏連在腳上的襪子根本就沒看他。許青寒一撇嘴角xiele氣,反正沈辭從來就沒怕過他,在別人面前能把對方嚇到跪地求饒的嚴肅神情到沈辭這里都是被他直接無視的。“坐著等我,別亂動?!鄙蜣o叮囑了許青寒一聲,然后轉身掀門簾走出了屋子。沈澈就在門口跪著,腰背挺直一絲不茍。翠兒蹲在灶臺邊上低頭添柴燒熱水,怕沈澈抹不下臉面一眼也不曾向他看過去,兩個孩子也被她打發到房間里了。沈辭不輕不重的踢了踢沈澈膝蓋,揚著下巴道,“起來吧?!?/br>沈辭愕然抬頭,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自己這才跪了不到半刻鐘,哥哥就這么輕易的饒了自己?沈辭蹲下身為他抹平略有褶皺的衣領,語重心長的道,“沈澈,你已經長大了,我不能也不會永遠左右你的想法,你應該有屬于自己的人生。以后的事你自己拿主意,無論怎樣取舍都是你自己的選擇,我不該干涉太多。這件事上你沒有選擇的余地,二少爺一心要來沒人能攔得住,何況他才是主子。剛才是我氣急敗壞遷怒你了,起來吧?!?/br>沈澈乖順的斂眸站起身,他其實很想說恨不得永遠不要長大,能一輩子陪在哥哥身邊,但是他知道哥哥很反感他這么“沒出息”,只得把話咽回肚子里。他從來不想有什么出息,他最希望的就是跟在哥哥身邊盡盡孝心,平平靜靜的過日子罷了。“你替我跑一趟,去鎮上買點東西?!鄙蜣o掰著手指頭一樣一樣的清點,“十斤豬rou,兩條草魚,兩只活雞咱們自己殺,家里囤土豆白菜地瓜了都不用買。再給你侄兒買點零食,糖葫蘆桂花糕什么的。還有你嫂子用的胭脂水粉?!?/br>“好?!鄙虺阂豢趹?,麻利的出門牽馬走了。翠兒不乏好奇的伸頭望了沈澈的背影一眼,仰頭問沈辭道,“他們怎么又來了,大哥不會又要和他們走吧?”沈辭掀開鍋蓋舀了兩瓢熱水倒在木盆里,氤氳的熱氣模糊了他的面容,他笑了笑堅定的道,“不會,我現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自討苦吃的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夠了?!?/br>“那真是太好了?!贝鋬哼@才放下心來,笑瞇瞇的念道,“小龍小虎舍不得爹爹,我也舍不得大哥,咱們一家四口還能在一起真是太好了?!?/br>“嗯,我不走。不用沏茶了,倒點兒白開水就行,咱們家的茶估計他也咽不下去?!鄙蜣o瞥了眼擺在灶邊的茶盒,往木盆里倒了些許涼水,用手指攪了攪試了試溫度,覺得不是很燙了又去針線盒里翻剪子。“是哦,家里環境太簡陋了,那位貴人會不會住不慣?”翠兒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沈辭聳肩無奈的道,“住不慣又能有什么辦法,他自己非要跑過來?!?/br>翠兒道,“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對大哥明明那么壞,卻會寧可凍傷也要馬不停蹄的趕來看大哥??瘫憾镜馁F人見得多了不足為奇,不過怕是這天底下再找不出第二個這樣掛心下人的貴人了。好奇怪的人?!?/br>沈辭沒搭話,找了塊干凈的白毛巾搭在肩膀上,小指勾著剪子端起水盆進了屋。歸根結底,他和許青寒的戀情是不為世俗所理解的。沈辭不怕翠兒知道后會對他有鄙夷的看法,在翠兒眼里她的大哥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無論沈辭做了什么她都會理解。沈辭只是覺得他和許青寒已經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了,過往的關系沒有必要再提,反正……以后也不是了。許青寒已經垂著腦袋睡著了。沈辭不讓他動他就異常聽話的乖乖原地坐著,就算睡著了仍舊坐得筆直,只有腦袋在一點一點的。他又困又累,別說是坐著,站著都能睡著。沈辭在他腳邊放下木盆,蹲著仰頭去看他的睡顏。他睫毛又長又翹,閉著眼睛就像小刷子似的,柔軟的薄唇自然的微微張開,一根銀絲從唇角拉下來,睡得那叫一個天真無邪人畜無害。沈辭沒忍住笑出了聲,這貨真是蠢萌蠢萌的,大白天睡覺還流口水。許青寒本來就睡得不沉,這個姿勢想睡沉太難了,沈辭這么一笑他就被驚醒了,朦朦朧朧的抬手想擦一擦嘴角,結果手上的凍傷剛碰到皮膚就疼得他一激靈,瞬間睜大眼睛清醒了。他看了眼笑嘻嘻的沈辭,惱羞成怒的道,“笑什么,不就是……不就是睡著了嗎?”聲音到最后已經弱得幾不可聞。沈辭用拇指揩去他唇角的那絲口水,“一會兒再睡,先把你的豬蹄打點好?!?/br>許青寒唾道,“呸,這明明叫玉足?!?/br>“好好好,你說什么就是什么?!鄙蜣o忍住笑拿起剪刀,“把你的右后玉蹄抬起來點,我幫你把襪子剪掉?!?/br>“……”許青寒懶得爭辯了,閉著眼睛伸出右腳給沈辭擺布。沈辭一向是個大大咧咧的人,許青寒本來還擔心他會弄得很痛,結果剪刀在沈辭手中靈巧得宛如游魚,那雙舞刀弄槍的手此刻仿佛最溫柔的春風一般,穩穩的沒有半分顫動,輕輕剪碎襪子,輕輕揭下碎布,一點多余的痛苦也沒有帶給許青寒。于是他睜開緊閉的雙眼偷偷去看沈辭,看著他專注而認真的眉眼,看著他抿起的好看的淡粉色雙唇,看著他捧著他自己都嫌污穢、血膿混雜的腳而沒有一絲嫌棄的神情。許青寒出神的看著自己相識十年的愛人,脫口而出叫道,“阿辭?!?/br>“嗯?”沈辭頭也沒抬的專注于手頭的事情。“阿辭?!?/br>沈辭這才抬頭看他,“怎么了,疼?”許青寒搖頭。沈辭白他一眼,“那你鬼叫個什么?!?/br>許青寒沒吭聲,愈發覺得自己得了一種被沈辭罵不但不生氣還挺快樂的賤病。右腳上的襪子終于被完全褪掉,沈辭長出口氣,站起來活動片刻蹲麻的雙腿,很快又蹲下去如法炮制去剪左腳黏連著的襪子。他仍舊一絲不茍專注認真,許青寒感受得到他連呼吸都有意識的放輕了。他費心費力做這些,不過是為了讓自己減少一些疼痛。許青寒無聲的抿唇笑,在心里暗暗給自己打氣——阿辭是在意自己的,他會原諒自己和自己在一起的,一定會的。待到兩只襪子都被剝離,兩個人額上都已經多出了些許細汗,許青寒是疼的,即使沈辭下手再輕也難免有疼痛,他人生中連磕碰這種小傷都很少有,對疼痛簡直毫無抵抗能力。但是他這個人很要面子,即使疼也不肯吭聲忍了過來。而沈辭是累的,小心翼翼的控制著剪刀不能手抖,還盡量不能碰到許青寒的傷處,需要精神高度的集中,不但胳膊酸連眼睛都盯得酸了。接下來的事對沈辭來說就要容易得多,他用毛巾沾上已經溫掉的水,一點點沾過許青寒的手腳皮膚擦凈那些血污。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