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0
將她整個人提到身邊,而后揚腕一抖,將傘送了出去,抱住她往邊上一滾。 嘶啦—— 萬千如刀般鋒利的花瓣穿透傘面,割裂傘骨,桐油紙傘瞬間四分五裂。 鐸——鐸——鐸—— 桃花貼著她的頭發嵌入一旁的青石方磚。 妙蕪轉頭看了眼近在咫尺的花瓣,心臟劇跳。 謝荀雙臂撐在她身側,衣發盡濕,雨水順著他黑亮的頭發流下,潤濕了她胸前的衣裳。 妙蕪回過臉,與他四目相對,在他黑??5捻又锌吹搅俗约邯q有余悸的臉。 “謝……” “走!快!” 謝荀將她一把扯起,反手揮袖,甩出一道劍氣。 那劍氣勢如長虹,摧枯拉朽,只一擊,便將扭結成團的樹藤斬得粉碎。 這邊動靜太大,埋頭于蠶桑事務的紫姑終于被驚動過來。 紫姑行到中庭,見到滿天狂舞的樹藤瘋了一般朝院門處擠去。她趕緊朝外頭追了幾步,便見院門邊上,那謝家小兒和少女的青色衣衫一閃,旋即消失無蹤。 紫姑按住砰砰直跳的心口,心說這是怎么了,這護院大陣都十幾年沒動過了,怎么今天忽然就被驚動了? 啊,不好!這院里不過是養了幾株妖藤,姑爺的劍氣想來也不會真傷了謝家人。但若跑出這院去…… 現下夫人尚且睡著,院外那些妖物無人轄制,見護院陣動,只怕以為有人要加害夫人。這倆孩子就這么莽莽撞撞地跑出去,真是兇多吉少了! 紫姑又急又氣,奔到門外一看,只見天地間一片灰茫,哪里還看得到謝荀和妙蕪的身影? 她急得直搓手,最后一砸拳,化出雙腿,拔足奔向后院。 沒有別的法子,看來唯有叫醒夫人了。 謝荀拉著妙蕪在山間奔跑。他就像是久居山林的野獸一般,每每看似已經無路可走,他偏能帶著她一轉,又變出另一條路來。等到兩人尋了處崖壁停下,雨已經小了不少。 謝荀抹了一把臉上的水,這才發現自己這一路居然一直緊緊抓著妙蕪的手。 少女掌心細嫩,那手和他一比,簡直如同大人和小孩一般。 “小堂兄?” 妙蕪轉了轉手腕子。 謝荀臉色一滯,過了會,露出踩中狗`屎一般的表情,猛地甩開她的手。 妙蕪倒也不介意他那明晃晃的嫌棄。她抹了把頭發,把前額濕噠噠的劉海都撇到后頭去,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然后蹌走兩步,走到崖壁內凹處,尋了一處雨淋不到的地方坐下。 她提起裙子,謝荀才發現她腳上穿的是木屐,其中一只木屐已經在奔跑中丟失了。也就是說妙蕪是光著一只腳陪他跑了這一路,現下沒穿鞋的那只腳上滿是傷痕。 妙蕪屈起腿,掀起腳后跟,只見腳后跟處被劃出一道寸許長的傷口,正往外冒著血珠子。 她伸出一根手指摸了下,疼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她一面吸鼻子,一面撕袖子,想要撕下一條布來將這傷口暫時包扎起來。 可這布料實在太結實,妙蕪撕了半天,牙齒都用上了,卻連條線都沒扯下來。 嗚,這根本撕不動好嘛。 謝荀走到她身旁蹲下,眼睛瞥著別處:“鞋子什么時候丟的,怎么不和我說?” 妙蕪抽了抽鼻子,想哭又覺得這么大個人了,因為這點痛就哭鼻子似乎有點丟人。 “跑太急了嘛,根本來不及說?!?/br> “鞋子掉了也不知道說,你是傻的嗎?” 妙蕪抬起頭,盯著謝荀的臉,直盯到謝荀全身發毛,迫不得已轉過臉來與她對視。 “怎么?你又想做什么?”謝荀如臨大敵,全身肌rou都繃緊了。 這小毒物又想使什么壞。 妙蕪忽然笑了,眼睛彎成月牙,笑得又甜又軟。 “小堂兄,你是不是覺得害我丟了鞋,傷了腳,有些對不住我?” 作者有話要說: 妙蕪:謝荀這廝將來一定討不到媳婦的吧?! 謝荀:……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妙蕪:什么話? 謝荀:肥水不流外人田,媳婦就得養身邊。 妙蕪:…… ☆、殺戮之劍 謝荀耳根泛紅,倏然起身,嗤笑道:“我有什么對不住你的?我剛剛可救了你一命?!?/br> 妙蕪依舊笑得眉眼彎彎:“那還請小堂兄救人救到底,幫我把這片袖子撕下來吧?!?/br> 謝荀身體微僵,回頭看了眼她腳上的傷口。 少女的腳皮膚細白,腳形纖而不瘦,五個腳趾如同貝殼一般,指甲透出粉色的光澤?,F下那腳上添了幾道傷口,便如白玉上頭添了幾絲裂痕,真叫人心生惋惜。 謝荀復又走到妙蕪身旁蹲下,默不作聲地牽出自己的中衣袖子,用劍氣截下一段細棉布,擰干雨水,拿著那布將妙蕪的腳包起來。 “你方才,在那院中做了什么?” 妙蕪知他是問為何會在院中遭到攻擊。但是天可憐見的,她自己也是一頭霧水。她一直牢記紫姑的話,飛劍她不會,道法她也沒用,怎么平白無故的,就冒出一堆樹藤呢? 難道是…… 妙蕪看著謝荀,小心翼翼地問道:“小堂兄,該不會……是你做了什么吧?” 謝荀聞言臉直接黑了。這小毒物,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方才險中逃生,得了片刻喘息,想到的頭一件事就是甩鍋。 虧他冒著被那劍氣割斷手上筋脈的危險救她。 他瞇了瞇眼,語氣不善:“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嘖,好兇。 妙蕪縮了縮脖子,擺手道:“沒,沒,當我沒說?!?/br> 雨勢漸漸小了,兩人藏身在崖壁下等雨停。 趁著避雨的時候,謝荀便用內勁蒸干衣物。妙蕪見他身上霧氣蒸騰,大為詫異。問明原因后,便將濕透的眼罩解下來給他。 “那就勞煩小堂兄幫我把這眼罩也弄干吧?!?/br> 謝荀哼了一聲,卻還是將眼罩接了過來。 過了會,他走過來,反手將眼罩遞還給妙蕪,然后又隔著袖子握住她的手腕子。妙蕪只覺一股溫暖的氣息順著二人雙手交握之處傳來,沿著四體百骸脈脈流入體內。很快她身上也煙霧蒸騰。 這般過了約莫有半刻鐘功夫,謝荀便松開手。妙蕪低頭去摸身上衣衫,竟已干了七`八成。 親姥姥,這可真是人rou烘干機了。 又過了片刻,雨便停住,烏云散去,山間升起乳白色的霧氣。 謝荀走到妙蕪身前,撩起衣衫下擺,前弓步蹲下。 “上來?!?/br> “???你,你要背我呀?” 謝荀乜了她一眼,眼中意思明明白白——廢話。 有人背著走,妙蕪自然無不樂意。她把眼罩戴好,就不客氣地爬到謝荀背上,雙臂虛虛環住他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