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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是不是覺得自己是個救世主?”“當然還是會的?!倍∧卵状怪^,淡淡地微笑,旋轉著酒杯,讓酒液在透明的玻璃杯上滾動,“但其實不過是一種錯覺罷了?!?/br>“錯覺?”“沒在醫院、法院這種比較特殊的地方工作過,你不會知道人究竟能有多倒霉。就說上個月吧,我們院里一個女的,人到中年丈夫出軌,本來家中就不富裕,男方聯合小三又卷走一筆然后跟她離婚,離婚后沒幾個月查出惡性腫瘤,借了錢手術化療,身體不好沒有穩定的工作,帶著兒子艱難地過了幾年,兒子連續低燒,進醫院本來是想治感冒的,結果查下來白血病。抱著兒子跑到我們院天臺說要跳樓,大的小的一起哭,消防隊來了半天才勸下來?!?/br>蕭進覺得有些好笑,又苦澀得笑不出,最終只是搖了搖頭。“人生就是有這么多糟心的事,很多人每天都在絕望中度過。當一個病人躺著進來站著出去,然后一大家子拉著我們的手又哭又笑地感謝,那種成就感什么都替代不了,要知道那可是人命啊。但是也有不少人是躺著進來閉著眼睛出去,當我們竭盡全力都無法挽救一個人生命的時候,不得不承認我們還是很渺小的?!?/br>“你也有不成功的手術?”丁穆炎笑道:“當然有了,我又不是神仙,人對人類自身的了解還是很少的。所以人活著啊,還是健健康康最重要,其他什么都是假的?!?/br>“都是假的?”蕭進又不正經了,“戀愛也是假的?”丁穆炎詫異他跳脫的腦回路,沒好氣道:“我在跟你感悟人生,你在跟我胡攪蠻纏,有勁嗎你?”“話題太沉重了,好好一個休假別沉浸在悲傷中。再說了,戀愛不重要嗎?戀愛也很重要啊,你說對吧?”“不跟你說了,我睡覺去了?!?/br>“你怎么又睡覺了?你都睡了三天了!”蕭進追著他喊,丁穆炎頭也不回地走進房間。蕭進訂的是一間雙人套房,一間房間擺了兩張雙人床仍然十分寬敞。床鋪柔軟,空調溫度適宜,丁穆炎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這么能睡,以前總會有點雜七雜八的事逼迫自己起床處理,但現在沒人任何事任何人能吵到他,他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整個人無比放松。戀愛不重要嗎?戀愛也很重要??!蕭進的聲音忽然出現在耳邊,魔音一般盤旋不去。丁穆炎往被窩里縮了縮。最近蕭進總說些不著邊際的話,攪得人心煩意亂。丁穆炎不信蕭進會無緣無故說這句話,可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呢?雖然認識蕭進有段日子了,可很多時候丁穆炎還是感到看不清這個人,他在想什么他要表達什么,就像一個謎。想著想著,丁穆炎睡著了,一覺睡醒,居然已經到了半夜。屋里空蕩蕩的漆黑一片,房門留有一條縫,客廳的光從縫隙中流瀉,好似另一個燈火輝煌的世界。他推開門,沒有找到蕭進,茶幾上留了個字條,說去了賭場,醒了之可以去找他玩。丁穆炎自嘲自己實在是睡得過分多了,沖了個澡抖擻精神出門。巨大的游輪在平靜的海面上行駛,感覺不到任何波動,船已開到公海,所有的娛樂設施全部開放,人們沉浸在玩樂中,盡情享受這美好的夜晚。丁穆炎歐式的旋轉樓梯找到賭場。賭場里人滿為患,喧鬧嘈雜,每個人都穿著光鮮亮麗的衣服,他們或在賭桌邊全神貫注,或捏著籌碼四處觀望,在環境的刺激下,他們滿面紅光,亢奮不已。本以為在這么熱鬧的場子里找蕭進是件很難的事情,沒想到一眼就看到了他。他坐在賭場的最深處,穿著低調但款式講究的衣服,優雅得如同一名紳士,嘴角的笑容給他增添了些許神秘的氣息,在狂歡的人群中他淡定地敲著籌碼,遺世獨立一般。他必然是中心般的存在,在任何場合下,都自然而然地居于至尊地位。在擁擠的賭場中,唯有他這桌略顯冷清,但每個人面前的大額籌碼都堆成了小山。丁穆炎向他走去,他也看見了丁穆炎,將手上的牌一扔,笑望來人。“來玩一把?”蕭進指了指身邊的空位。“我沒有換籌碼?!?/br>蕭進手掌一撥,將一半籌碼劃到他面前:“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的?!?/br>丁穆炎翻了個白眼:“我不占你便宜?!?/br>蕭進大笑:“那好吧,輸了算我的,贏了也算我的?!彼康蕉∧卵咨磉叺吐暤溃骸芭阄彝鎺装??!?/br>丁穆炎有片刻的失神:“好?!?/br>第19章“今天我已經贏了不少錢?!笔掃M炫耀似的說。丁穆炎將籌碼按照面額大小,壘成幾摞再排成整齊的兩排放在面前:“運氣是個害羞鬼,最怕人說,一說她就逃?!?/br>這句文藝的話讓蕭進大笑不止,示意荷官發牌。□□是一個欺詐與反欺詐的游戲,只要進了場,每一個人都是騙子,就看誰騙術高明。玩家手里的五張牌是他們唯一的道具,在底牌揭開之前,沒有人知道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聰明的騙子贏得盆滿缽盈,低劣的騙子連底褲都不會剩下。對于□□,丁穆炎只是簡單地知道規則而已,稱不上什么會玩不會玩,但他有一個強大的武器,就是面無表情,牌大也好,牌小也好,其他玩家根本別想從他臉上讀到任何信息。蕭進瞄了眼丁穆炎手中的散牌,又看了自己桌上的對子,隨手撈了幾塊籌碼扔在桌上,跟丁穆炎閑扯:“你這算是睡醒了?睡得可真夠猛的,把你一年的覺都補回來了吧?”“確實好久沒有睡那么痛快了?!倍∧卵椎卣f。“舒服嗎?”蕭進稍微降低了音量,如同戀人之間的親密耳語,勾得人心里癢癢的。丁穆炎不假思索:“舒服?!?/br>蕭進笑了起來,狹長的眼眸微微瞇起,瞳孔中反射出璀璨的光芒:“有機會你應該多出來放松放松,下次我可以帶你去更遠的地方?!?/br>“這個世界上還有你沒去過的地方嗎?”“有啊?!笔掃M笑容詭秘,“不過我正在試圖進去,很有挑戰性也很有趣?!?/br>丁穆炎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跟了幾塊籌碼。玩牌的時間眨眼就過去了,兩人各有輸贏不相上下。因為蕭進他們玩得很大,沒多少人跟他們一起玩,到了后半夜賭桌上只剩下他們兩人。蕭進稍稍有些疲倦,丁穆炎因為睡飽了的緣故,仍然精神奕奕。“想不到你玩得這么好?!笔掃M伸了個懶腰。“這也叫玩得好?”丁穆炎瞟了眼蕭進的籌碼。來的時候他分了一半的籌碼,現在他面前的籌碼又跟原來一樣多了,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