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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呢?” 渠蕊找花瓶的動作一頓:“萬大人派人來說,王上晚上不過來了,說是要與釋空大師徹夜談經論道……” 王室雖然篤信佛教,楚王自己卻并不熱衷,沒有徹夜不回的道理啊,謝瓊林問:“說實話,王上晚上宿在哪?麗姬那?” 渠蕊將百合小心翼翼放進花瓶,又添了一些水,她們娘娘最喜歡這種潔白清香的花兒了。 “娘娘別往心里去,王上不是去麗姬娘娘那里,是……”渠蕊欲言又止,說:“王上今晚要宿在長生殿,聽說每次來護國寺都是這樣的?!?/br> 長生殿? 見謝瓊林不解,渠蕊道:“長生殿是供奉先王后的地方,也就是太子殿下的生母,宓家那位名動郢都,卻紅顏早逝的先王后娘娘啊?!?/br> 謝瓊林猛地抬起眼:“先王后?” “是啊,奴婢費盡周折才打聽來的,王上不喜別人提起先王后?!鼻飳⒒ㄆ勘У酱斑叺淖郎?,風一吹,禪房里滿是百合花的清香,沁人心脾。 謝瓊林嗤笑一聲,仿佛有種報復的快感:“渠蕊啊,你說有些人圖了半輩子,卻敵不過一個死了快二十年的死人!” “娘娘!這話可不能亂說!”渠蕊連忙掩上窗,走到謝瓊林身邊跪在她腳邊,聲音含了兩分哭腔:“奴婢知道您心里苦,可還有奴婢陪著你呢……” 窗子一關,那百合的甜香味兒更盛,謝瓊林深深嗅了一口,再睜眼時眼底已經冷靜了下來。 “那就是說,王上晚上不過來了?” 渠蕊點點頭,她示意渠蕊附耳,低聲道:“去,把謝佳昂給我叫來?!?/br> “娘娘??”渠蕊壓低了聲音驚叫:“這里是護國寺!”內外都是人,這時候底下見面怎么可以??? “去,悄悄的……他姓謝的這么些年的功夫白學了不成?” 見謝瓊林眼里已經露出了兩分不高興,渠蕊只能強忍著反對點點頭:“奴婢立馬就去?!?/br> 夏日天兒熱,那欲開不開的百合在水中盡情舒展身姿,更有幾朵已經顫顫巍巍綻開花瓣,蕊兒尖端沾著金黃的花粉,仿佛在吸引蜜蜂蝴蝶前來品嘗自己。 . 明稷陪太子祭拜完天都黑了,她懷著孩子沒法長時間跪著,揉著腰站起來往外走,釋空大師的往生咒大概還要念幾盞茶的時間。 畫奴已經回來了,亦步亦趨跟在太子妃身邊,明稷笑瞇瞇看著他:“畫大人回來了?” “屬下不辱使命,回來了?!?/br> “哦,”明稷回頭看了眼太子挺拔的背影,示意畫奴跟她去旁邊的花園說。 “如何?”明稷右手被有貌扶著,左手輕輕搖著扇子,畫奴跟在她身后兩步,道:“如娘娘所料?!?/br> “真去了?”明稷隨手折下花圃里一朵白色的玉簪花,這花兒的蕊是漂亮的金黃色,一只蜜蜂剛采足了花粉,從花里飛出,嚇了明稷一大跳! “娘娘小心!”畫奴一個箭步,徒手將蜜蜂一握!速度快得明稷差點沒看清,他攤開手,只剩下蜜蜂的尸體和些許金黃色的花粉。 “這花兒開得香甜,招蟲子,娘娘還是扔了吧?!庇忻矂竦?。 畫奴對玉簪花有陰影,也連聲勸道:“是啊,您還是別離這花兒太近……” 明稷搖搖頭,將花放在一邊,道:“花是好花,可入藥可制毒,就看用的人怎么用了——若是落在有心人手里就是個壞花?!?/br> 畫奴道:“那屬下接下來要怎么做?” 明稷微微一笑:“徐太醫沒上山吧?” 畫奴答:“屬下已經吩咐了人將徐大人截下,明日天一亮就送回城,問起來就說來寺中取青草藥,現在拿到了,也就回去了?!?/br> 那就好,徐太醫不在,謝瓊林那惡毒的謀劃就成不了。 她眼中一狠,謝瓊林既然想使這種陰毒計策,那就別怪她反擊了。 “不急,不急?!泵黟u著扇子,扶著有貌的手往回走,釋空大師的往生咒應該念得差不多了,她得去接太子下課了。 長生殿門口突然多了兩三倍的侍衛,明稷打遠遠就看見萬大人白胖的身影,咦了一聲:“父王來了?” 這父子兩個不是商量好了一個下午祭拜一個晚上祭拜么?這天還沒黑呢! 萬大人見太子妃來了,笑得更和藹可親了:“娘娘來了,殿下在和王上說話呢,請娘娘稍候?!?/br> “不急,”明稷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跟萬大人客套:“父王用過晚膳了么,怎么來得這么早?” 萬大人眉間露出一點兒愁苦:“嗨,也不是什么大事……”他的眼睛一轉,仰著臉笑道:“左右是同王后娘娘拌了二句嘴,晚膳也未用,徑直來了?!?/br> 不用萬大人進一步解釋明稷也知道,楚王和小宓氏鬧別扭定是為了大宓氏,小宓氏那心眼真針鼻兒似的。 “晚一些讓寺中單獨送來就是?!泵黟诟赖?,看了眼天氣,說:“不過我瞧啊,今晚怕是要下大雨,萬大人得給父王多備兩件外裳,這盛夏的山雨也是凍人的?!?/br> 萬大人露出受寵若驚的表情:“老奴定將好好伺候!娘娘孝順,王上會知道的!” “吱呀~”長生殿緊閉的殿門被拉開,殷遇戈臉色不是很好地出現在門口,明稷面上一松:“殿下?!?/br> “嗯?!币笥龈陸艘痪?,透過他身后能看見楚王略顯老態的背影,長生殿里點了九九八十一盞長明燈,一簇一簇的火焰影影綽綽,照亮了并不大的長生殿。 太子見她總望著,道:“不必請安,明日再來?!?/br> 明稷見心思被戳破,嘿嘿挽上了太子的手,同萬大人道過別,二人慢慢往回走。 夕陽慢慢從山頂沉了下去,烏云一團團涌上來,不知從哪里起了大風,把一整天的暑熱吹散了幾分。 殷遇戈攬著她的腰,有意無意護著她圓滾滾的肚子,明稷摸摸肚子,說:“我怎么覺得兔兔長得格外大,四五個月有這種個頭嗎?” 太子也打量了一眼,細細一回想卻想不起別人懷孕的樣子,一時也沒得出結論:“回宮請曹先生來瞧瞧?!?/br> 這個點正是各房主子用完晚膳散步的時候,二人回去的路上迎面碰上了宓家的女眷,宓甜與一個面生的姑娘為首,身后跟著兩三個年紀更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