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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抬手示意墨奴將輪椅轉過去,玉核桃互相碰撞的聲音,伴隨著木制輪子碾壓在地牢的地面上的聲音,漸行漸遠。 明稷一把揪住畫奴的領子:“你小子還學會吃里扒外了!殿下什么時候過來的?” 畫奴往后一縮,擠出兩層雙下巴:“就您跟……女犯說話,那會兒……” “為什么不悄悄告訴我!”明稷瞪眼。 “殿下不讓說??!”畫奴七尺高的壯漢都快哭了,心說在這對夫妻手下行走真是太難了!一個比一個難伺候! 謝回從前面跑回來,給太子妃行了一禮:“娘娘,殿下等著您呢?!?/br> 明稷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往外走去,畫奴和謝回師徒低著頭跟在她身后。 地牢設在東宮西北的角落里,從里面出來以后才發現天已經黑了,殷遇戈坐在門口,見她跟了上來,抬手:“回宮?!?/br> 墨奴應聲要推他,被明稷搶了過去,殷遇戈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只是靜養期間不可大量活動,但凡出行,依舊得坐在輪椅上。 明稷心里七上八下的,斟酌著言辭想跟殷遇戈說一說,但太子壓根沒有開口的意思,半闔著眼好像很疲憊。 一行人默默無言回到臨華殿,晚膳已經擺好了,懷著心事的明稷簡直是食不知味,直到兩人睡前,太子一個字都沒提起這件事。 明稷忍不住了,寢殿伺候的人都退下去以后,她磨磨蹭蹭挨到太子身邊,揪著殷遇戈的袖子,問:“您不問問我么?” 太子剛換下外衣,只著了鑲金邊雪緞的褻衣,聞言看了她一眼:“問你什么?” 他扶著屋中的擺設慢慢活動著右腿,明稷亦步亦趨跟在他身邊,悶悶地問:“今天下午在地牢里,該聽到的都聽到了吧?!?/br> 她的樣子太過小心翼翼,讓殷遇戈心中沒由來地涌起一陣不快,他沒有回答。 明稷接著問,仰著小臉看著太子,但是殷遇戈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冷峻地一如往常:“沒有要問我的嗎?還是您覺得有錢的話,太荒謬?” “荒謬嗎?您去查一查就會知道,她說得可能……就是實話?!?/br> “謝佳昂虛報的年紀,當年的知情人或許現在還能找到……或者,我阿爹阿娘……如果您想查的話……” “您怎么想呢?如果不是我,現在站在您身邊的就是謝瓊林了——是我占了她的身份,這點有錢倒是沒說錯?!?/br> 她喋喋不休,盡力解釋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可憐兮兮的,殷遇戈突然打斷她的話:“所以?” 嗯? 明稷一愣,下巴被輕輕捏住,被迫與男人對視,他漆黑的眼里古井無波,又問了一句:“所以,你想如何?” “我……”這是她想如何的事嗎? 明稷情緒不是很高,試探著說:“若二人各歸各位……” “各歸各位?”殷遇戈眼里頓時流露出不高興,仿佛聽到了什么笑話:“如何各歸各位?你想怎么各歸各位?” 謝瓊林已經是楚王的妃子了,李明稷也已經是太子妃了,并且還懷著太子的孩子——事情已經這樣了,還怎么各歸各位? “可是……”明稷有些迷茫,這是事實啊,就算她不想,不希望如此,怎么去更改已經是事實的存在? 她還能咬死不認?不見棺材不掉淚? 愣神的一瞬間,明稷被殷遇戈一把摟進懷里,太子貼著她耳畔問:“你是不是又盤算著將孤推出去了?” 明稷耳朵一陣酥麻,心說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 太子有些微熱的氣息灑在她耳尖那塊敏感的地方,低聲說:“若照你的想法為她正名,則她是李家女,她是開陽郡主,那你可知……你會如何?” “……”那還用說,一個冒牌貨的下場能好到哪去! “褫封號,奪位分,貶為庶人,驅逐出郢都城,”太子的聲音一點溫度都沒有,輕聲說:“所謂的‘太子妃’就會隨著真相大白全然不作數,屆時孤將重新婚配,迎娶一個門戶相當的女子,成為東宮新的女主人?!?/br> “若是孤恩賜,會留你在東宮將孩子生下,生下后……去母留子,寄在一個出身高貴的養母膝下?!?/br> “因為孤的孩子,不能有一個身份卑賤的母親?!碧舆呎f邊看著她,指尖從懷中人的耳下,沿著嬌嫩的肌膚滑到領口:“你到底懂不懂這些?” 明稷:“……”這是威脅吧,這是在□□裸威脅她吧! “懂不懂?”太子冷酷無情地問。 “……懂?!?/br> “大聲點?!?/br> “懂!”明稷咬著唇,像個一言不合就準備跟他同歸于盡的小野貓:“所以呢?” “所以?所以她是個什么東西,值得你為此傷神?”太子不屑地說:“在孤眼里,不過是一只跳不過三尺高的螻蟻罷了!” 明稷有些沒跟上太子思想跳躍的速度,傻傻地問:“那我還要被去母留子嗎?……??!” 太子一口咬在她肩膀上,咬牙切齒:“怎么這么笨?” “消失啊,不該存在的人,消失就好了?!?/br> 輕飄飄一句話,讓明稷后脊梁骨沒由來抖了一下:“消失?” “難不成,你以為她是甚么了不起的人物?能將你踩在腳下不成?”太子的口氣太過理所應當,反而令明稷有些怔楞。 殷遇戈的眼里露出一點興奮,輕輕撫摸著她的臉,低聲問:“你是誰?” “我?”明稷差點被近在咫尺的美貌沖昏了頭腦,腦子里一團亂麻,試探著答:“……李明稷?!?/br> “身份?” “太、太子妃……” “誰的太子妃?” 這是什么中二至極的一問一答!明稷臉一紅,一下埋進太子肩窩:“你的,你的太子妃!” “那你該學會依靠孤,” 太子輕輕撫摸著她披在肩上的長發,有些涼的唇瓣擦過懷里的人兒通紅的耳尖:“因為孤是你的男人!” 98、098 ... 清早, 天還未亮, 南城門內外都守滿了等候開城門的百姓,有些是昨兒沒來得及出城的百姓,有些則是往返城內外販賣商品的小販,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時辰到,開城門!” 時辰一到,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