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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已經完全亂了。 王后趕過來時地上已經跪了一片,她威嚴的聲音一沉:“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走著路都會掉進池子里?身邊的人都是怎么伺候的!” 芙蓉臉色煞白,額頭磕得稀爛,惶恐無比:“奴婢……奴婢不知道,分明是好好扶著姍奉儀走路的!” 過元月橋的人沒有十幾也有七八,王后柳眉一豎:“這么多人,難道就沒一個人看見么!” 還真有看見的,從圍觀的人群里忽然走出來一位,跪在王后面前脆生生答道:“小女身邊的丫頭,好像不小心見到了?!?/br> 王后臉色一緩:“糖兒看見什么了?” 正是宓家大姑娘,宓糖,得了她的允許,身旁的丫頭怯怯說:“奴婢扶著姑娘走在姍奉儀身旁,那力道是從右后方來的,芙蓉沒能扶住姍奉儀,直直翻過沿兒就掉下去了!” “右后方?那豈不是……將軍夫人那邊?” “將軍夫人和少夫人走在前頭,那個方向是二姑娘吧?” “二姑娘是誰?”有人好奇問。 “就是……太子妃的meimei,李家二姑娘,李明秀?!?/br> 解釋這話的人聲音壓得極低,明稷循聲望過去,只瞧見烏壓壓一片簪金戴玉的云鬢,沒找到源頭。 李明秀從人群里急急走出來,一句冤枉跟著跪下的動作脫口而出,她著月色衣裙,和田玉的頭面,端得清麗富貴,尋常人還當是上軍統領家嫡出的姑娘,其實她和開陽郡主李明稷,并不一個娘肚子爬出來。 只是外人瞧來,不論是不是一個娘肚子出來,也都是姓李,也都叫姐妹,她的嫡姐是太子妃,這么巧被推下水的是東宮里第一個懷上肚子的奉儀。 再一品,幾人這些身份利益交纏起來,登時耐人尋味。 “小女沒有……沒有推過姍奉儀!”李明秀辯解著。 王后從青瑤手里接過茶碗,雨過天青色的,年下了才得的一套貢品,眼皮子一掀:“一個說推過,一個說沒推過,本宮該信哪個???” 宓糖的丫頭說:“回娘娘,我們姑娘同二姑娘無冤無仇,沒有道理要陷害二姑娘的,反而是二姑娘同姍奉儀……” 姜三那孩子太惹眼,偏偏是出在妾肚子里,指不定是太子妃容不下這孩子,才讓自家妹子除了去。 王后偏過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太子妃,她知道這事和太子妃無關,可是誰讓她李明秀是太子妃的姐妹呢,怪只怪她們這牽絆,也得怪李明秀這腦子糊涂的。 明稷眼里閃過無奈,往外走了幾步:“母后?!?/br> 她行了一禮,說:“宓姑娘與秀兒都只是一面之詞,若是依我說,元月橋上、滿月池邊全是人,肯定目擊證人,到底誰推的姍奉儀,查一查不就很清楚了么?” “太子妃偏幫著自家妹子,糖兒的丫頭說得對,她同二姑娘又沒有仇怨,做什么要冤她?”沒幾步遠的獻夫人懷里抱著一個紅襁褓,輕聲說道。 宓家嫁到各家的夫人不在少數,不也是偏幫宓糖的,一時間人群里議論也多了兩句,明稷看著那繡著紅鯉魚的襁褓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惹得獻夫人抱緊了兒子,要避開她的眼神。 “原來這種人命關天的大事也能用情理偏幫來蓋棺定論,獻夫人的話讓我大開眼界啊?!泵黟⒑敛华q豫頂了回去,獻夫人臉色一白。 她復而對王后說:“既然獻夫人也不同意,那誰也不要偏袒,都收監起來,等慎刑司的人來查清就是!” 李明秀一愣,望著長姐的方向驚恐地搖頭! 她不想去慎刑司??! “說得像真為人家著想似的,假好心!”人群里又有誰說了一句,聲音不大,足夠在場人聽見了。 明稷鷹隼一樣的眼光登時射了過去,大步朝著人群里藏得很深的那個,老是出聲譏諷那個方向走過去,那個方向站著八/九個未嫁的高門貴女,見太子妃氣勢洶洶走過來登時鳥作群散,宓甜走慢了一步,被明稷逮了個正著! “太、太子妃!” 明稷比宓甜高很多,抓著她纖細的胳膊逼道:“風涼話說得很高興嘛,大聲說出來,讓大家也聽一聽???” 她最討厭這種藏在人群里背后放冷箭的人,真當上嘴皮磕下嘴皮,說話不用付出代價了是不是? 宓夫人及時走過來圓場說:“甜兒年紀還小,求太子妃……” “年紀???” 明稷拖著宓甜走到人群中間,將她狠狠一甩,與宓糖摔做一團:“糖姑娘過這年十七,甜姑娘也有十五了吧,這嘴還跟沒娘教過似的——一點都不像郢都城長大的閨秀!” 宓夫人臉一白,尖聲道:“太子妃慎言!” “宓夫人怎么不自己教教女兒慎言呢!”明稷毫不猶豫頂撞了回去,朝王后一笑:“讓母后看笑話了,是兒臣多嘴親自教訓了一下嘴賤的甜姑娘,按說宓家的姑娘,應該由母后親自教訓才是?!?/br> 她笑得又美又囂張,王后看得心口一堵,剛想發作找回點面子,門外的人群忽然沸騰起來,通稟的內侍高聲:“太子殿下到——” 人群自動分為兩列,太子闊步走進來,他仿佛是天生的王,身上的氣魄令人看一眼都臉紅心跳,是萬萬不敢直視的。 太子沖王后微微頷首:“母后?!?/br> 原來王后只是有一分心堵,太子來了就是給她添了兩分心堵,她端起茶碗,堪堪說:“太子免禮?!?/br> 殷遇戈落座以后掃了眼一地的人,看著俏生生站在人群前的太子妃定定地問:“太子妃是怎么了?” “有人說臣妾的壞話,被臣妾逮了個正著?!?/br> 宓甜嚇得哭都哭不出來,瑟縮在宓糖懷里,后者不愧是差點嫁進東宮的角色,她看著太子,倉皇的臉美得十分倔強:“甜兒一時情急多說了兩句,縱使是這樣,也不是太子妃指著家母罵的理由,此舉實在有失風度,怎么為東宮嬪妾的典范!” “我堪不堪為東宮典范,你說了算???”明稷凌厲地瞪了她一眼,轉身抽出帕子跺腳,暴力撒嬌道:“母后~” 王后的腦袋都大了,誰讓宓甜說人壞話還被事主逮了個正著!她只能硬起心腸說:“甜兒口舌不嚴,罰抄十冊女則!” 罰抄而已,算不得大事,宓甜哭哭啼啼地謝了恩,明稷在她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