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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冬雨,夾雜著雪花,凍得人半個身子都沒有知覺了。 天漸漸黑了,一盞盞橘紅宮燈像一條璀璨的光帶慢慢流過來,太子鑾駕不可謂不奢華,四馬拉的鑾車金光燦燦、十二章的龍旗烈烈,臨到門口,太子身邊的四大護衛翻身下馬,給明稷見禮—— “屬下見過娘娘!” “各位辛苦?!泵黟⑽⑽⒁活h首。 墨奴撩起繡錦繡山河的車簾,劍奴擺好腳踏,殷遇戈探身出來站在車轅上,先掃視了一眼一地的鶯鶯燕燕: 為首的太子妃一身正紅衣裙,左右的華服女子應該是兩家側妃、妃色的那個熱烈,霜色的清冷,后面跟的是五個奉儀,雖看不清容貌,瞧著倒也熱鬧—— “臣妾/妾恭迎殿下!” “咚”幾聲悶響,聽著像是下車了,幾人的心愈提愈高,緊張得手心直冒汗! 殷遇戈目不斜視,從幾人中間經過,用力踩了一腳明稷的大紅裙子,在裙擺留下一個不輕不重的腳印。 ? 他徑直走了進去,不顧一地的嬌娥凍得半死,竟一句平身都沒得到! 墨奴撓撓頭:“娘娘請起,諸位娘娘請起!” 明稷語塞,看了一眼那個腳印——她都瞧見了,那么大的地方不走,偏偏踩她一腳! 這人就是故意的! 姜、岑、蘇三家人都是第一次見太子,別說人長啥樣了,連聲響兒都沒聽見,光瞧見一垂黑色繡銀紋的袍子掃著地過去了。 “娘娘!”姜三穿得最少,幾乎露著半個肩膀頭子,她委屈地噘嘴:“這、這……” “姍奉儀!”姜婉怕她再口不擇言,連忙喝住。 明稷嘆口氣,問墨奴:“殿下這是怎么了?” “身子不爽利,嗓子不好?!蹦珘旱吐曇艟幭乖?。 “哦?!泵黟Ⅻc點頭表示理解,姜三眼睛一轉:“家中倒是有治療咳疾的良藥……” 雖然太子妃說好了她們去輪,可是誰做第一個也沒說??! 太子現在病得重,最是脆弱,輪在前面的有個侍疾的情分在,能爭的當然要去爭! 墨奴笑:“殿下的藥俱是宮中醫正開的,萬不敢用其它?!?/br> 姜三不高興地縮回去了,明稷擺擺手:“既然如此,諸位姐妹先回去吧,天兒這么冷,別擱這吹風?!?/br> 她們心道不愿意,又不好留下,乖乖行禮后便都走了。 墨奴笑瞇瞇道:“娘娘可要去長信殿瞧瞧?”殷遇戈一般是住在長信殿的。 “我?”明稷干笑:“我宮里還有一些雜務,料理完再過去?!?/br> “那屬下就不打擾娘娘了,先告退?!蹦辛藗€禮,也轉身進去了。 冬雨淅瀝瀝,將厚實的衣裳都打濕了,長信殿里燒著熱烘烘的地龍,墨奴進來先打了個冷顫。 畫奴正在服侍太子更衣,劍奴端著托盤隨后出現在門口,和墨奴打了個照面。 墨奴瞧了一眼蓋著紅布的托盤:“你拿著什么?” 劍奴咽口水:“兄弟,你可得救救我!” 那紅布底下赫然是七枚綠頭牌,上面是兩個側妃的名字,下面按年紀大小一水兒的奉儀,竹片子還新,墨也不見干。 墨奴驚奇地瞪大眼睛:“這是什么?” “那位娘娘說了,讓殿下翻一個……”翻一個做什么,可想而知。劍奴小聲:“我勸過!她不聽……” 殷遇戈并不是重欲的人,他們身邊伺候的都知道,當明稷拍著劍奴的肩膀,語重心長:“沒事,你去,大不了被打一頓?!彼椭肋@頓打是免不了了。 “你是不是傻!這差事也應?”墨奴瞪眼。 “德榮嬤嬤聽了還說這法子好呢,說回宮也給宮里大小美人制上!”劍奴說:“只怕是王后娘娘的意思?!?/br> 他兩人嘀嘀咕咕的,殷遇戈又不是聾子,畫奴服侍著換上一身新袍的時候,他終于開口:“都給孤進來?!?/br> 墨奴遞給劍奴一個憐憫的眼神,率先進了內殿。 “殿下?!?/br> 漆黑的眸一睜,夾著兩分冷淡,八分不高興:“什么事值得說嘴?” 劍奴硬著頭皮:“臨華殿娘娘制了牌子,讓殿下瞧一瞧這主意好是不好?!?/br> 他回頭一瞧,朱漆的托盤,綠油油的牌子,很是扎眼,毛刺刺的牌子來不及打磨,墨也是一蹭就掉。 “……”殷遇戈手里轉的玉雕差點扔劍奴臉上去:“她胡鬧,你也跟著她胡鬧?” “殿下,娘娘不見得想做這些?!眲ε埠雎粤嗣黟⒆鼍G頭牌的時候一臉慈母的微笑,說:“德榮嬤嬤鎮在臨華殿中,有些事,怕也是身不由己?!?/br> “一個狐假虎威的老婦也值得怕?!彼_踢翻那幾塊牌子:“長信殿不見人?!?/br> “可明日太子商臣和公子失都遞了牌子求見?!蹦溃骸疤由坛歼M郢都也有日子了,可算不貓冬了?!?/br> 公子失是燕國留在楚國的質子,而太子商臣則是晉國的太子,楚國內不是沒有晉國的質子,可他還是輕車來了,目的不知何在。 殷遇戈從一地綠頭牌中拔出思緒,冷笑:“太子商臣去禍害姬子失了?” 他脾氣不好,列國公子都是知道的,也就太子商臣敢老虎頭上拔毛,木訥內向的姬子失敢遞牌子見他肯定也是趙商臣慫恿的。 “那就見,無妨?!?/br> 劍奴這才敢出聲:“那屬下去安排?!?/br> . 明稷推了一手太極拳,邊聽底下人回報:“把綠頭牌踢了?” “是?!庇绣X乖乖應,內心竊喜。 意料之中。 明稷邊回憶太極拳的招式,邊問:“劍奴被打了沒?” “倒是沒有,劍大人說明日太子商臣和公子失要來,殿下讓他去cao辦了,沒來得及罰?!?/br> “太子商臣?”明稷站直身子:“晉太子商臣?” “是啊,他進郢都有幾天了?!庇绣X抱著明稷的衣裳,說:“公子失是燕國的公子,燕大敗之后日子過得很差呢,比平民不如?!?/br> 燕和楚的宿怨洋洋灑灑幾十年,燕王鐵蹄曾差點蕩平郢都,楚國大軍摩拳擦掌,終于在半年前的渭之戰找回面子,身為交戰雙方的質子,可想而知姬子失過的都什么日子。 原身的情報網做的很好啊,一些不隱蔽的事全能打聽出來,明稷略松一口氣。 太子商臣和姬子失都是里比較重要的男配,大致的情節她也都記得,倆都是為女主癡狂,為女主撞墻的主。 時間線發展到現在,蘇明月應該要認識這兩號男配了——這也是她上升期開始的標識性事件。 明稷桌上還有沒做好的綠頭牌,綠油油的,像極了那種不好的寓意。 “竟然踢了綠頭牌……”明稷小聲嘀咕,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媳婦跑了你就知道壞事了……” “您在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