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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蠻胡騎兵更是難以攻陷,他極為果斷地收回了另幾支萬人隊,轉向攻向西北。幾十萬災民如尸鬼一般向著西北而行,在他們身后則是突厥鐵騎一路攻城掠地,將大燕至西北一線的城防殺得人頭滾滾,血流漂杵,直至十萬突厥蠻騎趕著人間活鬼一般的大燕百姓,來到西北邊塞仙嶺關一線,堅實的城防才讓他們止住了腳步。天下震怖失聲,驚懼突厥蠻子的禽獸之行,更驚懼大燕竟敢決大河,以數十萬百姓的性命換取一時的平安。西北庶人厲弦發討燕帝周敦檄文,怒斥其罪:勾聯蠻夷,弒殺父兄其罪一;治國無能,決堤害民其罪二;殺妻滅子,泯滅人性其罪三……厲弦率西北百萬之眾,揭竿而起,愿驅除韃虜,靖平天下,吊民伐罪,以慰無故冤死的萬眾大燕百姓。以西北立國,國號大秦,史稱后秦,世人卻未改對厲弦的稱呼,仍尊其為西北王。建國之日,西北王宮人祝殊誕下龍鳳雙生子,其時神光滿室、紫氣充庭,紫色的神光照在滿室薄霧之上,燦若云霞,煌煌映日。與此同時,天降霹靂,電閃雷鳴,以賀我王有后。那最亮的一道閃電,撕裂了天空的陰云,照徹九霄。吉兆驚天下,人人心中都有了一個不敢言的疑問,莫非當真是——天命所歸?!大燕皇帝怒斥厲氏子居心叵測、狼子野心,以無稽之由犯大不敬,其心可誅,其罪在不赦!無論兩國之間口舌如何紛擾,在強敵壓迫、大燕糜爛之際,西北大秦以無可抗拒、無可抵擋之姿態,崛起于野。赳赳老秦,復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戰。仙嶺關一線,尸橫遍野,血流成河,仙嶺仙嶺,幾成血rou磨盤,絞滅無數性命與血rou。“將軍,將軍!又是百姓,這幫禽獸又將百姓推上來了?!?/br>二寶忿忿地喊著,聲音已經嘶啞。“雷火彈,北線五百米,定向齊射!”仲衡的臉上有一道血痕,滿面煙灰與塵土,他漠然地選擇出最佳的進攻方案,盡力避開大燕的災民百姓,給予突厥人最大的殺傷。“雷火彈”是近幾年林泉手下“藥局”用厲大王的方子,經過幾年秘密研究試驗才研制出來的武器,可惜按大王的說法,材料純度不夠,提純工藝很多難點一時無法解決,所制出來的黑藥雖能用于開山劈石,想用以做武器卻失之笨重、遲鈍。因“發藥”純度不夠,就需要加大藥量,再加上外面刻著紋理的鐵制外殼,一枚雷火彈足有七八斤,想要投遠些,更需要用大的投石機架發射,用以守城還將就,用以野戰卻是效果極差。“雷火彈,北線五百米——”二寶一邊揮著傳令旗,一邊嘶聲吼道。隨著他的旗幟揮下,城墻脊背的馬道上,幾十架投石機周圍都有五名兵卒用力推動絞盤,發出吱吱咯咯令人滲牙的聲音,粗大的弦弓拉開,投勺被拉到離地一米左右的地方,數十位裝彈兵忙將枚碩大的雷火彈小心翼翼地放入,聽著號令,齊齊點著了火。“——齊射!”黑色的球狀鐵制雷火彈瞬時被投了出去,發出一道道呼嘯之聲,很快便落在五六百米開外,蠻胡的騎兵聚集之處,一個又一個雷火爆裂炸開,鐵制外殼的碎片如箭般激射而出,片片血光爆起,觸者非死即傷。被擊中的蠻胡慘叫著,跌下馬來,更多的連吭都未吭一聲,轉瞬被奪去性命。周圍的突厥人驚懼地看著雷火彈的落點,已經開始學著引馬迅速躲開,而不是像西北秦軍剛剛投放之時,他們驚得魂靈出竅,馬嘶人瘋,被踐踏的死傷更多于爆炸直接造成的。“娘的,這幫蠻子還開始學乖了!”二寶恨恨地啐了一口,抹去額上頸上的汗水。“驢子,隨我去沖一沖!”仲衡站起身來,將頭一擺,伸手遙指向突厥蠻子混亂處,他身上的黑甲泛著血光,胸口的甲板處有幾道長長的劃痕,若不是這甲是厲大王精心之作,這幾下只怕就開膛破肚了。“喏!”驢子高聲應令,沖著二寶呲牙一笑,白森森的大門牙在黑灰滿面的臉龐中亮得晃人眼。幾千西北精騎趁著城門外百姓驚惶而逃,突厥人被雷火彈炸得陣腳大亂之際,疾突而出,黑色的騎兵仿佛一道洪流,勢無可擋,將阻在前方的敵人斬殺殆盡,又猶如一柄燒紅的刺刀,直直插入脂膏之中,脂融油消。仲衡面戴黑盔,身著黑甲,胯-下黑色的高大戰馬,奔馳在硝煙未盡的戰場之上,如同一位來自地獄的修羅鬼將。手中長長的利刃隨手劈落,敵人的血噴濺在他的盔甲之上,臨死的哀號和慘叫詛咒不斷響起,仲衡心中平靜無波,只是用力握緊他的刀,為心中摯愛的王,斬盡魑魅魍魎,殺盡禽獸蠻胡!城墻之上,西北軍輪番值守,防守一段段的城墻。老根一邊熟練地往他心愛的□□中裝著鋼箭,一邊瞟著身旁的吳油燈,瞟一眼嘆一聲:“作孽??!”吳油燈手中拿了一只晶瑩剔透的玻璃瓶子,里頭裝了大半瓶液體,瓶口塞了布,他腳邊的木箱子里還有十來瓶這樣的東西。“哎!作孽??!如此好酒?!?/br>老根又用力嘆息一聲,順手射出一支鋼箭,一個突厥蠻子腦門上插了那支箭,慘叫著跌下城頭。吳油燈緊握著手中的瓶子,青筋綻起,此刻才放松了一些,有些不自然地笑道:“老哥,我都說了,這瓶子里不是酒,長官說了是,是‘酒精’!不能喝的?!?/br>“呸!那是你們擲彈兵的長官怕你們偷喝才編的吧?酒都成精了,還不能喝,嘖嘖!”“小心!”崔小年一聲驚呼,用力拿起手中的鋼矛,如同訓練時千百次做過的那樣,回手,直刺,再回手!噗!一瓢鮮血直噴而出,濺在幾個兵卒的身上。“直娘賊,沒完了!”老根抹了一把臉上被噴到的血,憤憤地一腳踹出,將那死得透透的蠻子大半個身軀踢下城墻。吳油燈矮著身子蹭到墻沿口處,向下一看,正有十來個蠻子聚在一處,推了架沖車在城墻角下。他瞪大了眼睛,激動的掏出懷中的“火柴”,珍惜地取了一根,輕輕劃著火,迅速點燃了玻璃瓶子上頭塞的,浸透“酒精”的布,然后用力將那瓶子向城墻下丟去。“轟”一聲,桔紅中透著絲絲瑩綠的古怪火焰熊熊燃起,那十幾個蠻子身上都沾上了那有些妖異的火,慘叫著拼命撲打,卻是無論如何也拍不滅,漸漸燒作了一團。老根伸長脖子往下一看,咋舌使勁搖頭,這玩意果然喝不得,也不知大王的方子里放了什么歹毒,咳!那個神丹妙藥,果然一瓶子下去,蠻胡報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