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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無大疾苦的人家,否則這家禽家畜放下去,來年怕是血本無歸,窮得叮當響的賴皮漢子,吃了賣了雞鴨,躺倒任打,除了泄憤又能奈何?只是若走到這一步,就完全違背了放貸的初衷。如此一來,這錢莊鋪子先期工作極多,人手的要求更高,鄭錦調研了旬月,又忙了許久做計劃,做宣傳,拉存戶,把自家得力的管事伙計都用上,猶嫌不足,好不容易磕磕絆絆走到了可以放貸的這一步,突然說要走,若不是有什么要事,絕無可能這般輕易撒手。鄭錦眉頭輕蹙,并未直接應答外甥的問話,輕聲一嘆,只道:“你在狄丘做得極好,只是錐出囊中,必有人嫉,我不在時你要小心謹慎從事,卻也不必過于畏縮,”他秀眉揚起,聲音清朗而自信,“在這西北的界面上,我鄭閥倒還沒怕過誰來!”厲弦嘻嘻笑著應了,很是贊嘆自家阿舅的氣概,只這一句豪言,就幫他搖下一樹星幣??!那兩個通訊器給虧出去的分都快能賺回來了。瞧這傻孩子笑得雙眼冒金光,鄭錦也無可奈何,輕扣了一下阿丑的腦瓜蹦,又說起一事:“并州那位駐守的壯威將軍朱嵩,你可還記得?”“記得,肥如豬,貪如虎!”“阿丑!”鄭錦溫言道,“慎言。言為心聲,阿舅卻是望你能‘訥于言而敏于行’?!?/br>看看外甥抓耳撓腮的孩子氣,他輕嘆了口氣,笑道:“罷了,也不指望你做個溫雅公子,只須知禍從口出,出言必三思?!?/br>厲弦嘿嘿一笑,聽著阿舅繼續叮囑。“上次大哥帶你拜見朱嵩,聽說此人略有微言,大哥不放心,又放了個管事打探,這壯威將軍原不過有些貪心不足,聽得狄丘秋收之后,就有些意動。大哥讓人打點了這朱嵩身邊的幾個幕僚,卻是起色不大。駐防之兵要出動,必有上命。他若是個循規蹈矩的,自不必怕他,就怕蠢貨悶頭胡來,找你麻煩,這節不可不防?!?/br>鄭錦諄諄教導,恨不能一言之間將自己的經驗都教予孩子,厲弦心中溫熱如湯,伸手輕輕握住了阿舅的手。“我知曉了,人惹不犯我,我必安分,人若犯我,我必痛擊!阿舅,你放心,我長大了,再不會魯莽沖動行事,凡事必三思?!?/br>鄭錦聽他這番話,也自莞爾,如何他也這般婆媽起來,哈哈一笑,不再多言。“我此次回鄭閥,確是有些麻煩事,不過也許是好事,‘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阿丑乖乖待阿舅回來,”鄭錦灑脫地揮揮手,又悄悄擠眼笑道:“與仲衡別耍得過了,年紀輕輕要懂藏精養腎,莫待老來空悲切!”厲弦哭笑不得地送走阿舅,自己也踏上了為柴密探送通訊器之途。鄭閥許是有些小麻煩,但阿舅既不愿明說,他便安心等待,狄丘一地總是敞懷歡迎阿舅的。快馬加鞭、輕車簡從,花了兩日趕到安成,厲弦竟也只覺得微有些疲乏,果然電電更健康,如今他日日鍛煉不輟,身體雖是看上去不如那些肌rou虬節的壯漢,骨子里卻已比一般人健旺許多。正一身光鮮,混跡“江湖”四下鉆營的柴密探,在住所里見著突如其來的厲大人,倒是被真真唬了一大跳。待得厲神仙摒開左右,秘密將那“鋼錢”傳訊的法寶傳授于他之時,柴東城一頭冷汗涔涔而下,結結實實趴在地上磕了九個響頭,哪里還記得往日心中隱隱“敬鬼神而遠之”的想法,自詡厲神仙座下首徒,定為師尊打探各路消息,秘法傳之。轉念一想,咝~這等法寶能千里順風傳訊入耳,未必沒有法定能千里觀人入眼,他這些日子打探雖是盡心,可那兜里的銀錢也花得十分盡興,這……柴東城只覺汗流浹背,下定決心往后一定從儉從廉,再不敢刮公款一絲油花。這一趟安成快去快回,順路的,厲弦也帶回了十幾個看上去瘦弱老實的流民,塞進車廂里帶回狄丘。安成的街面上,流民也越來越多,這北邊的戰事也不知何日是個頭,蠻族戰罷,臃肥卻羸弱的大燕又何去何從?厲弦騎在馬上,搖搖頭,將這對他的而言過于沉重的大問題拋之腦后,且顧好當下,憐取眼前人罷。第108章筑基“舉!”仲衡大喝。哨長忙聽命吹響尖銳的鐵哨音,手中的小紅旗上下一揮,排首排長喝令“舉!”四排如林□□瞬間放倒平舉,新兵們個個怒目直視前方,齊聲暴喝“戰!”“刺!”仲校官慢慢踱步,邊查看士兵們的姿勢邊喝令。哨長又急忙用哨音和旗語將命令立時傳遞下去,一哨百來人,其下又以二十人為一排,設立排長,再下為什,一什十人,如此層層傳遞。戰場之上殺聲震天,士兵很難聽清口令,因而一般都是鳴金擂鼓,以旗幟為號令,仲衡得了也并未對傳令的方式多作改變,只是借用了厲大人教給的簡易“旗語”、“哨語”,讓中層和下層士官,從哨長至排長、什長都需要下死功夫記會,做到上命者號令一出,不假思索地便能正確喝令兵士。為了做到這一條,哪怕士官們個個都讓神仙大人摸過頂,仲校官的軍法板子還是折了好幾條,好容易才讓幾十個中低層士官個個令出即明,傳遞正確。如今新兵營里還只是千把人,若是以后實力雄壯,這些士官都將是支撐軍隊的重要骨架,如何能讓仲衡不重視?“當——”隨著營食堂門口一塊長鐵條被雜役敲響,午餉時刻到了。“全體止息,列隊用餐!”一聲尖利的長哨響起,新兵們氣喘吁吁地列隊,將武器放到指定的地點,再排隊進入營食堂,除了偶爾長矛相互碰觸發出些聲響,沒有一個人說話,這都是幾個月來棍棒底下抽出來的成果。列隊進了食堂,雜役便給每人一份食物,多半是一碗粟米粥,再加一個木制的大方盤,盤子里盛放兩只厲家樣式的開花饅頭,再加一份rou菜,或是兩只rou包子加一份素菜。兩大桶粟米粥放在一旁,若是還不夠吃的,可以自行再添。這些日子飽飯吃下來,已沒人鬧那種吃漲肚子、差點噎死的窮苦人笑話了,各人都是拿了自己一份食物埋頭苦造,吃完再去添碗粥。崔小年一邊往嘴里塞饅頭,右手筷如雨下把白菘rou片里的幾片肥豬rou都挑了出來,一口吞下,一邊大嚼饅頭還含糊地低聲問道:“二河,重陽輪休,你咋和什長說的?”營里規矩雖大,但吃飯時倒不禁說話,只是禁止喧嘩。二河也干完了兩個扎實的大饅頭,正捏著最后一小塊饅頭渣,把盤子里剩的一點rou菜湯給擦凈,